和煦的秋光透過闌窗照進屋內(nèi)。
秦黛黛神情平和地坐在寢房,手中拿著幾卷卷宗安靜地看著,偶爾看一眼床榻上闔眸昏睡的少年。
察覺到他微有干涸的唇,秦黛黛無奈地放下卷宗,拿起一杯溫水,水珠縈繞在指尖,一點點浸潤到他的唇上。
“不是說天道的寵兒,這次劈你倒是毫不留情!鼻伧祺煨÷暤馈
雖說辛夷女君早已查探過他的身體,也已恢復了他的靈脈與丹田,可天罰降下的雷電,便是辛夷女君也沒辦法。
也不知他是如何一人將她帶回太墟宗的。
秦黛黛輕嘆一聲,正要收回手,轉(zhuǎn)身回到外間坐著,下刻,手卻被人輕輕地牽住了。
秦黛黛身軀一僵,許久才回過身去。
床榻上,雙眸緊閉的少年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你醒了?”秦黛黛心中本是高興的,卻在做聲的瞬間,鼻子微酸,“我去叫……”樂游道人。
她的話未曾說完,便戛然而止。
她聽見,少年認真地凝望著她,喚道:“阿姊!
第112章 終章
秦黛黛的意識隨著這聲“阿姊”而變得游移恍惚起來。
她呆呆地看著岑望, 妄圖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絲玩笑的痕跡。
可是……沒有。
她只看見少年冷漠的眉眼,在望見她時有如寒冰乍然消融的璀璨。
是屬于阿望的目光。
“阿姊?”許是她不言不語,岑望的眼中帶著明顯的不安, 本牽著她的手也變?yōu)槭妇o扣,唯恐她消失一般,“阿姊怎么了?”
秦黛黛張了張嘴,良久才聽見自己遲疑的聲音, 有些沙。骸鞍⑼俊
岑望的眼眸剎那間如同被螢火點亮,點點頭。
秦黛黛只覺自己的呼吸隨之一緊,胸口有再見阿望的喜悅,更多的卻是荒謬。
她不明白,怎么會變成這樣?
“阿姊?”
“你才剛剛蘇醒,我去喚樂游道人為你查探身體。”秦黛黛勉強扯起唇角,放輕了聲音,微微用力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指間拿開。
岑望聽著她放柔的聲音,長睫微顫,繼而垂落下來:“好!
秦黛黛彎了彎唇, 轉(zhuǎn)身朝外走,卻在走出門口時, 腳下不知為何憑空趔趄了下。
“阿姊……”
“無事!鼻伧祺祜w快應, 未曾回頭,喚來飛白劍平靜離去。
樂游長老得了消息很快趕來, 秦黛黛立在外間,看著長老為他探查身體后長舒一口氣:“玉麟少君吉人天相, 竟陰差陽錯之間將先魔煉化了, 有先魔之力與先天靈力相助,天罰也已消散, 如今既已清醒,便已無大礙了。”
岑望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秦黛黛,每迎上她的視線,漠然的眉眼便會融化開來。
秦黛黛送樂游長老離去時,沉默了許久,才問道:“長老,岑望的識府,可有傷?”
樂游道人不解:“我方才探查過,玉麟少君的識府完好,識海寬廣平靜,并無傷痕!
秦黛黛的指尖一顫,目送著樂游長老離去,仍意識混亂地站在院中,一動未動。
難道是天罰的那數(shù)道雷電劈落時,將他的意識劈成了阿望?
她以往分明想要那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阿望,如今卻為何心中憋悶?
怎么會……偏偏在這個時候……
“阿姊?”臉色煞白的岑望不知何時下了床,扶著門框站在那里看著她,“阿姊可是不高興?”
秦黛黛猛地回神,靜默片刻后輕輕搖頭:“沒有!
“阿姊很高興!
岑望攥著門框的手一緊,面色卻仍淺淺笑開,他走到她面前,拉過她的手:“外面風大,阿姊回房。”
秦黛黛這次沒有回絕,順著他的力道安靜地朝房中走著。
“阿姊……”岑望還要言語,卻突然想到什么,懊惱道,“望霞城時,我說過再回來便喚你‘黛黛’的。”
說到此,他的臉上顯露出類似羞赧的情緒:“黛黛。”
秦黛黛輕怔,愈發(fā)覺得胸口沉甸甸的。
“黛黛,怎么了?”岑望關(guān)切地看著她。
秦黛黛喉嚨微動,最終牽起唇角:“沒什么,只是……這幾日有些疲乏。”
“那黛黛快些去休息。”岑望匆忙道。
秦黛黛安靜地點頭:“你也是,才剛醒來,好好休息……阿望。”
岑望認真地點頭應下。
秦黛黛轉(zhuǎn)身朝外走,只在行至門口時,岑望喚住了她:“黛黛!
秦黛黛回眸。
岑望淺笑:“過幾日你誕辰,我?guī)闳ヒ粋地方可好?”
誕辰?
秦黛黛莫名想起,就在大戰(zhàn)前日,岑望也曾提及過誕辰,他問她喜歡什么禮物。
她沉思半晌想不出來,只問“什么禮物都好?”,見他頷首,難得玩笑地說了句“天上的星星”,未曾想他卻認真地點頭應了下來。
秦黛黛不知自己為何想起此事,對仍等著她的答案的阿望點了下頭,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中。
房間的桌上,放著秦胥留下的象征著太墟宗宗主的戒指,以及那一尾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