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望安靜下來,而后道:“有所得!
靖華道君:“既為神玄宮少君,當勤修苦練,早入大能境界!
岑望垂下眼簾:“是!
靖華道君打量他半晌,一揮袖,一枚紫檀木盒出現(xiàn)在少年手中:“這幾日宮內事務繁忙,你代我前去太墟宗走一遭,將禮物送上!
岑望拿著木盒的手一滯,久久沒有作聲。
“怎么?”靖華道君瞇著眼睛盯著他的神色,“不便前去?”
岑望睫毛一顫,繼而嗤笑出聲:“并無!
靖華道君看了他一會兒,揮揮手:“出去吧!
少年懶懶地俯身行禮,托著木盒轉身走了出去。
他的神情如常,唇角仍扯著一抹笑,仿佛將那個“阿望”壓制后,“太墟宗”三字,再對他沒有一絲半毫的影響。
就連岑望自己都是這樣認為的。
只是他一時忘記了將紫檀木盒收起來,也忘記了自己應當御風飛起,反而只安靜托著木盒,在路間行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遠處有靈力波動的氣息涌現(xiàn)。
岑望后知后覺地回過神,是幾名主殿的修衛(wèi)正于山間巡視。
“真沒想到定得這般迅速……”
“之前萬宗大會時我便猜到了,你沒瞧見那少宗主自請受罰時,聞人公子有多擔憂!
“還有那太墟宗上的那場焰火,聽聞接連放了三夜,還是聞人公子特意放給秦少宗主的!
“話說回來,聽聞聞人公子和咱們少君好友一場,如此一來,豈不是……”
“這算什么?咱們少君不是早便退了婚了,說不定啊,少君就是知道聞人公子喜歡那秦少宗主,特地退的婚呢!
“你這么一說,也不是沒有此種可能!
“咱們修界多久沒有如此大喜之事了,誰能想到,最后成的竟是太墟宗與幽月宗!
“下次再有此趕超此事之盛況,便只有玉麟少君……”
那人的話并未說完,一束金光乍現(xiàn)出現(xiàn)在幾人眼前。
少年面無波瀾地站在前方。
“玉麟少君!”幾人認出他來,匆忙俯身行禮。
岑望卻只看向方才說話那人,聲音低沉:“你說什么?”
那人不解:“少君指的是……”
“你方才說,太墟宗和幽月宗如何?”岑望又問了一遍。
那人怔了怔,忙結結巴巴應:“是太墟宗的秦少宗主和……和幽月宗的聞人公子要定親,喜帖早幾日便已送達神玄宮和其他宗門……”
那人話落的瞬間,頭頂天象驟然詭異地陰沉下來,一聲難以克制地雷鳴響徹云霄。
而前方那驕矜招搖的小少君,臉上的血色一寸寸散去,唯余一片煞白。
“少君?”那人擔憂輕喚。
岑望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定在原處,識海內“轟”的一聲,有什么乍然碎裂。
世間仿佛都變成一片虛無,遠處的層巒疊嶂在他眼前扭曲起來,一切都如此怪誕荒謬。
他長身孤立于山路之中,形單影只。
周圍幾人似乎又說了些什么,岑望全都聽不見了,耳邊仿佛有尖銳的聲音一陣陣地響起,像是夏日那刺耳的蟬鳴,整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而艱澀。
“少君,您……”修衛(wèi)還欲詢問。
然下刻,少年卻安靜地繞過他,朝前方走去。
岑望不知自己如何回到的云岫殿,只是當臨溪大呼小叫地問他“發(fā)生何事”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不知何時被散亂的靈力勾扯出數道口子,連帶肢體都添了血痕。
“少君,這是何物?”臨溪看向他手中的紫檀木箱。
岑望低頭看去:“……這是給秦黛黛與聞人斂的賀禮!
他終于反應過來。
臨溪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賀禮?秦大小姐和聞人公子……”沒等說完,他飛快捂住自己的嘴,看向自家少君。
少年的神情平靜到詭異:“嗯,他們要定親了。”
“少君,您沒事吧?”臨溪擔憂地問。
岑望看向他,像是有些不解地揚了下眉梢,聲音極輕:“我已將那個‘阿望’壓制下去,自然沒事!
如今的他,只是那個“阿望”出現(xiàn)之前的從不將一切放在眼中的岑望而已。
說著,岑望將木盒放在白玉桌前,人朝后殿走,神色沒有一絲異樣。
只是在走到一半時,他的腳步倏地停了下來,長久而詭異的沉默后,他悶咳一聲,突兀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嫣紅的血濺落在雪白的白玉石上,刺目又綺麗。
“少君!”臨溪低呼著跑上前。
岑望定定望著那攤血,識海間影影綽綽冒出一道倩麗的身影,而后千千萬萬幅曾被壓制的畫面一瞬間盡數涌現(xiàn)——
“蠢小孩!迸痈┥恚摪椎氖种改笾冃〉乃哪橆a。
“喏,給你上藥!迸記]好氣地拿著上好的靈藥,動作卻輕如蝶翼煽動,拂過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口。
“岑望,我在給你洗澡,你太臟了!北凰Я艘豢,仍認真同他解釋的女子,在一點點撩起溫水,洗凈他盡是污濁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