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堅持的!鼻伧祺鞜o奈地笑。
“……我知道,”姜寧的聲音低了下,“我就是心疼你!
秦黛黛微怔,伸手攥住姜寧的手背:“我真的沒事了!
“嗯,”姜寧應(yīng)了一聲,旋即直起身,長吐出一口氣,“不說這些了,聞人公子剛剛在為你療傷嗎?”
“是。”秦黛黛頷首。
姜寧沉默了會兒:“黛黛,你知道外面在傳什么嗎?”
秦黛黛不解。
“都在說你和聞人公子很般配!
秦黛黛滯了下,玩笑道:“是嗎,我還以為大家會為聞人惋惜呢!
“怎么可能!”姜寧聲音微揚,而后逐漸卻安靜下來,良久輕道:“黛黛,你真的決定了嗎?”
秦黛黛抬起頭:“什么?”
“你和聞人公子的事,”姜寧努力思忖著接下去要說的話,到底煩躁地擺擺手,“我并非說聞人公子不好,只是,方才見到你二人的相處……”
姜寧遲疑了幾息,繼續(xù)道:“黛黛,我能看出聞人公子待你不錯,可你們便像……”她左右環(huán)視一遭,指向桌上那碗溫水,“像那碗水一般,溫和卻也不起波瀾。”
秦黛黛長睫微斂:“這樣不好嗎?”
“哪里好!”姜寧激動道。
秦黛黛看向她。
姜寧道:“你現(xiàn)在這般,還不如當(dāng)初同阿望相處時生動呢,那時你會生氣,會惱怒,會走神,會高興……”
她說著突然反應(yīng)過來,聲音也戛然而止:“抱歉,黛黛,我并非戳你傷心事,只是怕你會……”后悔。
最后二字她沒有說出口,秦黛黛抬頭笑望著她:“沒關(guān)系!
姜寧懨懨泄氣,隱隱中她感覺,升境后的黛黛,連聽見她阿弟的名字都無動于衷了。
九真峰仍有事,姜寧沒能待太久便離開了。
秦黛黛待在臥房中,后背的傷因在迅速愈合而泛著幾絲癢,她沒有以靈力滋養(yǎng),只安靜坐在那里,目光出神地看向不知名處。
直到門外隱隱傳來幾聲腳步聲,秦黛黛回過神,再抬眸人已如常。
*
因受鞭笞刑罰,萬宗大會接下去的幾日,秦黛黛鮮少出門,只待在房中養(yǎng)傷。
直到萬宗大會結(jié)束那日,秦黛黛后背鞭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與善淵長老一同出席了閉山大典。
此次太墟宗弟子成績雖比之前略差一些,卻也有不少弟子取得佳績,記錄于修史之上。
宗門內(nèi)一洗來時的低迷之氣,人人興致頗高。
直到天色入夜,神玄宮外響起一聲清澈的鐘鳴,聲音悠揚,輕易將眾人的繁雜之心蕩滌干凈。
也昭示著,這場持續(xù)十五日的萬宗大會,在此刻結(jié)束。
翌日一早,秦黛黛與宗門之人一同乘極海靈舟離開神玄宮,三日后回到了太墟宗。
宗門一如他們離開時的樣子,若說有所不同,便是再無先前因秦胥昏迷而升起的不安的浮躁之氣,眾人平穩(wěn)了許多。
秦黛黛隨幾名長老一同去見了秦胥,他的靈識比起之前緩和了些,整個人卻仍舊如陷于虛幻之間,俊朗的面龐愈發(fā)虛弱。
他不愿醒,便誰也無能為力。
秦黛黛在玄冰榻旁看了良久,最終轉(zhuǎn)身離去。
她回到了自己的醉玉峰,臥房仍是那間臥房,琴箏,書案,棋盤,古籍……
她曾拼命學(xué)過的一點一滴,都整齊地羅列其中。
秦黛黛一點點撫過,心中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曾將自己困在這間臥房中十余年。
以后再不會了。
“黛黛,恭喜升入元嬰境。”識海之間,千葉疲倦的聲音響起。
秦黛黛指尖一顫:“千葉,你醒了?”
因抽出阿娘的魂魄而陷入昏迷的千葉,在此刻終于有了意識。
“嗯,”千葉輕輕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嗯?怎么又回到醉玉峰了,不該在萬宗大會上?”
“萬宗大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千葉默了默:“……可惜了,”說著它想到什么,“黛黛,你可曾比試?成績?nèi)绾?不過看你已升元嬰境,想來有所收獲,我竟錯過了……”
秦黛黛聽著千葉熟悉的絮叨,徐徐笑開。
接下去的一段時日,秦黛黛因境界仍不穩(wěn)固,暫緩了交接宗門事務(wù)的相關(guān)事宜,一門心思將自己關(guān)在藏月鏡中,不分晝夜地修煉。
修煉講求道心合一,秦黛黛便摒棄所有雜念,一心研讀符修之道。
丹田內(nèi)的元神仍十分虛弱,仿佛只是一道淺淡的幻影,秦黛黛便嘗試每日將靈力灌入元嬰之中,看著它一點點化作實質(zhì)。
她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也隨著修煉在不斷增長,飛白劍因她本體的強大被淬煉得逐漸嶄露鋒芒,出劍時甚至偶爾會響起幾聲招搖的長嘯之音。
有時修煉進度會停滯不前,秦黛黛便踏出鏡中世界,去參與宗門內(nèi)的同境比試。
太墟宗內(nèi)臥虎藏龍,更何況她才升元嬰境不久,最初輸贏參半,可比試次數(shù)多了,她明顯察覺到自己領(lǐng)悟得愈發(fā)快,師姐師兄們的一招一式她看過一遍竟能粗略地銘記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