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黛心底松了口氣,將糖人換了只手,臨溪的眼神也隨之看來。
她默了默,將糖人朝后拿了拿,臨溪的視線果然也朝后望去。
秦黛黛:“……墜崖那日,小公子是如何逃脫的?”
“?”臨溪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她說的是前去尋找蓮池之水時的事,摸了摸后腦勺笑,“我見有危險,便直接飛走了!
秦黛黛:“……”
最終她難以忍受臨溪直勾勾的目光,分出一串糖人:“你想吃?”
最后一字還未說出口,臨溪便已將糖人“奪”了過去:“多謝秦大小姐!”
秦黛黛再次沉默。
臨溪咬了一口糖人,含糊地問:“秦大小姐何時去神玄宮?”
“明日!
“我家少君今晚剛好出關!
秦黛黛安靜下來,未曾應聲。
臨溪卻想到什么,大驚道:“壞了,我還未曾備好山巔雪水,秦小姐,明日見!”
說完,臨溪將余下的糖人小心存入袖袋,眉間印記如燃起火焰,人騰空而起的瞬間化作鹿蜀獸,頃刻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過半盞茶的工夫,臨溪已回到云岫殿,方才引來山巔雪水,宮殿大門徐徐打開。
俊俏的少年走了出來,嫩柳色緞袍掐著精致的腰身,同色的發(fā)帶垂纓與馬尾垂落在身前,襯著玉白的皮膚,精致又昳麗。
唯有那張臉,是面無表情的。
“少君,這次如何?”臨溪走上前問道,這幾日少君閉關又出關,分外奇怪。
岑望想到這幾日靜心時做的一場夢,臉色黑了下來。
他竟再次夢見自己變成了那個傻子阿望,而秦黛黛對他說:往后二人不要再見面了,她不想等他了。
莫名其妙。
他何時讓她等過她?
“少君?”臨溪不解地喚。
岑望回過神來,平心靜氣數(shù)日,心情非但沒有平和,反而愈發(fā)煩躁,他轉身便要朝后殿走去。
“少君,明日傍晚各宗門宗主例行小聚,您可要前去?”
少年輕嗤:“不去!
臨溪滿臉的意料之內,跟著行了幾步,又想到什么:“少君,您猜我今晚碰見誰了?”
少年明顯沒有興致,只言不發(fā)。
臨溪也不在意,繼續(xù)道:“我碰見秦大小姐了!”
岑望的腳步一頓。
臨溪見狀,只當自家少君一時沒想起來,仔細道:“便是先前您跳崖救下的那個秦大小姐,和您曾有婚約的那個……”
“本少君知道她是誰!贬蛔忠活D道。
臨溪“哦”了一聲,也不在意,繼續(xù)道:“秦大小姐也是來參加萬宗大會的,明日便到,應當是為了明晚的宗門小聚,她還給……”
“什么味道?”岑望煩躁地打斷了他。
“?”臨溪不解,旋即想到什么,飛快捂住自己的袖袋。
岑望轉眸,手指微微一動,吃了一半的糖人凌空浮蕩在他的手掌上方:“本少君可有說過,不要將那些黏糊糊的玩意兒帶回云岫殿?”
“……有!
岑望抬手便要擲向殿外。
“那是秦大小姐給我的……”臨溪小聲嘀咕。
岑望的動作一滯,目光落在眼前的糖人上,以糖畫出的一頭并不算精致的小鹿,倒是和眼前這頭蠢靈獸有些像。
就像……特地給它的一般。
“少君?”
岑望嘖了一聲,將糖人扔回到臨溪手中,走進后殿。
臨溪喜笑顏開,張嘴便要咬一口糖人。
逐漸闔上的殿門內飛出一束金色靈力,直直擊向糖人。
頃刻間,糖人碎落一地。
第77章 筵宴
秦黛黛一行人是在第二日午時入的神玄宮。
神玄宮弟子駕鳳羽舟而來, 親自將眾人迎入宴客的連曲峰。
有初次參與萬宗大會的弟子,一時之間好奇地張望著遠處的景色,嘰嘰喳喳地議論。
秦黛黛看著熟悉的連綿群峰, 明明上次離開她也還是九真峰上的一名弟子,如今再回來,竟已有物是人非之感。
“若秦宗主也能隨我們一同前來就好了……”身后的弟子中,不知誰小聲說道, 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緊張與失落。
議論紛紛的四周頃刻變得安靜。
是啊,若是秦宗主清醒著便好了,那他們太墟宗一定是其他宗門中最惹人注目的那個。
也有幾人察覺到微妙的氣氛,小心地看向站在前方的秦黛黛。
秦黛黛察覺到什么,轉過身來,還未等開口,便聽見一旁的一名少女認真地否認:“若秦宗主來,我們昨晚便不能出去游玩了,今晨也不能睡懶覺!”
秦黛黛循聲看去,是昨晚那個叫楚儀的少女。
有人打圓場, 很快幾個年長的弟子忙點頭附和:“是啊,仔細算來, 我已有大半年未曾巳時起榻了……”
“我也是, 昨夜終于能玩鬧一番了!
“若宗主在,我們定直接入神玄宮, 大會結束便離開,中間玩不了任何……”
秦黛黛心中微澀, 她知道這些人中有人是為了寬慰她才會這般說, 轉過身看向眾人,半開玩笑道:“不要以為你們這樣說, 我與善淵長老便會放寬之后的比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