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秦黛黛只覺周身一寒。
“聞人斂”抬手便欲鉆入她的眉心。
“飛白!”秦黛黛忙喚道。
剎那間早已備好的飛白劍出現在她的掌心,秦黛黛一手揮劍斬向自己額前的手,一手取出斗煞符擲向眼前人。
一聲哀嚎后,秦黛黛只覺一條如蛇般的觸手被自己斬了下來,黑影閃過,眼前已空無一人。
與此同時,房門倏地被一束金光劈開。
門口處,一襲薄柿緞袍的岑望站在那里,待看見屋內人時,眉眼間隱隱的擔憂飛快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化為一聲低哼:“不算無用!
秦黛黛心有余悸地起身,沒好氣地看他一眼:“你也暴露了?”
岑望神色一頓,慢悠悠地“嗯”了一聲。
秦黛黛:“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最后二字沒等她說完,客棧二樓的地面陡然塌陷。
秦黛黛大驚失色,忙與岑望二人一同自窗外飛出,落地的一瞬間,客棧頃刻被地下伸出的如同巨蟒一般的觸手拉入地下。
白日寧和的小鎮(zhèn)此刻也變得陰森森的,家家戶戶門前的紅燈籠,此刻如同一只只怪物的眼睛,劇烈晃動起來。
街市上行走的百姓也都停了下來,伴隨著骨骼扭動的聲音,生生將脖子全然扭轉過來,目光直直地盯著他們。
一聲長嘯聲過后,就在白日“聞人斂”意圖帶他們去的客棧處,如山一般高的妖獸拔地而起,妖獸像極了坐蛸獸,無數觸手籠罩在整片鎮(zhèn)子上。
而那些紅燈籠竟真的化作觸手上的眼睛,咆哮著朝他們揮來。
白霧漸漸聚集,已不能看清妖獸全狀。
秦黛黛依稀記得鎮(zhèn)子的格局,左側紅燈籠較為稀少,右側紅燈籠要多得多。
她下腰避開妖獸砸來的觸手,一聲悅耳的長吟,偷閑劍化作金光,將觸手連根削去,黑紫色的血水灑落滿地。
秦黛黛嫌厭地避開血水,轉頭看向身后。
岑望正看著她,微微挑眉。
“多謝!
岑望輕哼,朝四周掃了一眼:“你……”
“我去左側,你去右側,如何?”秦黛黛打斷了他,謹慎地看著妖獸的動靜,隨口道,“便比比誰先殺完這些觸手!
岑望看著朱唇緊抿眼眸堅定的女子,頓了頓,許久勾唇:“好啊!
秦黛黛點了點頭,手執(zhí)飛白劍要朝左邊飛去。
“喂,”岑望漫不經心地喚住她,“可別給你太墟宗丟人!
秦黛黛失語地睨他一眼,徑自離去。
和妖獸相比,那些撲上來的人簡直如同炮灰一般。
秦黛黛芥子袋中最多的便是品階較低的定身符,一張一張貼過去,不多時,街市上大多數人皆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妖獸的觸手仍在興風作浪,秦黛黛一邊捻訣操縱著飛白劍斬殺觸手,一邊拿出一張張符紙襲向妖獸的身體。
忙碌之間,她忍不住想起剛入九真峰時,玄霜師兄私下說:外道入符修一道,任你戰(zhàn)力多強,一把符便耗死你。
妖獸雖不似先魔一般強大,卻也體型龐大,形同小山,皮糙肉厚。
秦黛黛的符雖傷不了其性命,卻勝在多且管用,也能纏住它一陣。
飛白劍呼嘯著飛回來,斬落最為粗壯的一根觸手,秦黛黛將飛白劍喚回,平復了下急促的呼吸,看向所剩無幾的觸手,正要上前。
一陣極細微的聲音自遠處的白霧中傳來。
秦黛黛腳步一頓,手不覺攥緊了長劍。
“救命……”女子惶恐的求救聲伴隨著啜泣傳來,聲音嘶啞得厲害,“救命!救救我!”
聲音很熟悉。
秦黛黛停下腳步,看向遠處濃郁的白霧,良久握緊飛白劍,謹慎地走上前。
白霧徐徐在她身側散去,秦黛黛已走到一片幽深的叢林前,她抬手劈開叢林,卻見黑褐色的觸手上死死纏裹著一名少女。
少女的臉頰已近青白,唇無血色,本命劍被扔到一旁,身上如霞光一般的衣裳也早已破爛,隱隱露出雪白的肌膚。
只一眼秦黛黛便看出,此人并非假冒,而是真正的秦洛水。
因為她看清來人是她的一瞬間,呼救聲停了下去,眼中是一股近乎羞憤難平的情緒,好一會兒才變?yōu)闇I眼婆娑:“姐姐,救救我……”
秦黛黛看著她,沒有動。
“姐姐……”
觸手似察覺到秦黛黛的冷漠,越發(fā)囂張地卷著秦洛水朝主身的方向拖去。
“姐姐,救我,我以后再不……”秦洛水的嘴被徹底捂住,白皙的面頰多了幾道擦傷。
眼見她再次消失在白霧之中,飛白劍乍然而起,上方符著一紙五雷符,徑自斬向觸手。
秦洛水連同被斬落的觸手一同掉落在地。
妖獸痛得長嚎一聲,瞬間白霧中升起近百根觸手,猙獰著朝她襲來。
秦黛黛匆忙喚回飛白劍,再次與觸手斗了起來。
瑩藍色的靈力,金色的符紙,銀白的長劍交織在一起。
秦洛水忙不迭地站起身,看也沒看正苦苦支撐的秦黛黛,轉身便朝外跑去,臉色蒼白,手指輕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