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黛正在沉吟是否去別家客棧住時,掌柜的突然道:“那剛好,這位公子和小姐各占一間房,”他又看向秦黛黛與聞人斂,“您二位便同住一樓這間房就是了。”
這幾人甫一出現(xiàn)在客棧,掌柜便看出這幾人衣著不凡,說不定真能尋到千山蓮池,讓他的客棧也沾沾喜氣。
方才望見秦黛黛與聞人斂二人并肩走入,他當(dāng)下便覺得二人關(guān)系匪淺,又恐他們不好意思,忙解釋道:“一樓客房甚是闊大,分內(nèi)外兩居,也便相當(dāng)于兩間房了,容下二位綽綽有……”
“呵。”一聲冷笑打斷掌柜的話。
掌柜的莫名后背一寒,扭頭正看見那位俊俏公子難看的臉色:“這位公子?”
“本公子最是厭惡二樓!贬创筋B劣道。
臨溪不解:“公子,您何時……”話未說完,嘴便被一股靈力封住,再發(fā)不出半點聲音,只冒出“唔唔”的支吾聲。
掌柜的為難地站在原地。
秦黛黛看向岑望,沒想到正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察覺到她的目光,少年微頓,繼而瞇了瞇雙眼,揚(yáng)眉挑釁一笑。
秦黛黛蹙了蹙眉:“無聊!
岑望臉色一黑。
反是聞人斂緩聲道:“不若我與岑兄同住一間,黛黛你和秦二小姐住在二層?”
秦黛黛倒是沒意見,只看向最難纏的人。
岑望把玩著玉笛,這次竟沒多說什么,輕哼一聲,隨后想到什么,指尖金光閃過。
臨溪頃刻吐出一口氣:“公子,誒,我能說話了!”
岑望率先轉(zhuǎn)身:“去,給本公子將房間收拾利落!
秦黛黛也同聞人斂道別后,與秦洛水一同朝樓上走,二人本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在走到二樓時,秦洛水突然快步追上來,柔聲問:“姐姐同玉麟少君何時這般熟識了?”
秦黛黛垂眸,面不改色道:“我同他不熟!
秦洛水嫣然笑開:“方才見玉麟少君幾次看姐姐,還以為姐姐與少君甚是熟識呢,是我想錯了!
她贊嘆道:“沒想到玉麟少君比傳聞還要奪目,”說到此,她語帶遲疑,“姐姐……可還屬意玉麟少君?”
秦黛黛腳步微頓,凝眉看向她:“你想說什么?”
“沒什么,只是玉麟少君這般的天之驕子,姐姐當(dāng)真舍得……”說到此,秦洛水長睫輕顫,看了眼她的神情,慌亂地?fù)u頭,“我多嘴了,姐姐,你早些休息!
說完,秦洛水快走幾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秦黛黛看著飛快闔上的房門,頓了幾息,轉(zhuǎn)眸回了自己的房間。
接連趕路幾日未曾好好休息,即便是修士也難免身心疲勞。
秦黛黛也懶得再修煉,只在心中快速過了一遍心決,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朦朧之中,她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身處在一片漆黑的空間,唯有一束天外之光落下,照在不遠(yuǎn)處精致俏麗的少年身上。
他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瞳仁干凈又熟悉。
秦黛黛望著少年,沒有動:“你是誰?”她問。
少年聞言,目光陡然夾雜著濃厚的悲哀與惶恐,他動了動唇,低啞且委屈地輕喚:“阿姊!
秦黛黛怔住,好一會兒彎起一抹笑:“你是阿望!
少年眼眸如螢火般亮起,用力地點頭。
秦黛黛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向他,停在離少年不過半步之遙的地方,近到能看清他根根卷翹的睫毛:“阿望!
少年輕輕地笑,如同以往一般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畔:“阿姊……”
下瞬,他想到什么,搖搖頭:“不是阿姊。”
秦黛黛不解。
少年張口,鄭重而認(rèn)真:“黛黛!
話落的瞬間,秦黛黛只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將自己從一片漆黑中抽離。
“黛黛?”溫和的語調(diào)夾雜著兩聲敲門聲在門外響起。
秦黛黛猛地睜開眼,怔怔看著眼前的帷幔被她外泄的靈力震得劇烈拂動。
“黛黛?”聞人斂的聲音再次傳來。
秦黛黛回過神,應(yīng)了一聲,不多時換好衣裳,捻了清塵訣打開門。
聞人斂看見她,隱隱松了一口氣。
“怎么了?”秦黛黛疑惑地問。
聞人斂搖搖頭,笑道:“方才在門外,察覺到你靈力有一瞬混亂,擔(dān)憂你出了什么事……”
擔(dān)心的話說出口后,聞人斂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清咳一聲,眉眼有幾分不自在。
秦黛黛未曾察覺,只笑著道謝,待到下樓才發(fā)覺岑望和秦洛水早已落座在食桌旁,一個黑著臉垂著眸,神情煩躁,一個眉眼嬌媚,面頰緋紅。
想到昨夜的夢境,瞥見少年的臉龐,秦黛黛停留了幾息,收回視線。
“公子,茶來了!”殷勤的聲音響起,臨溪小跑到岑望跟前,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秦洛水率先看見下樓的二人,笑道:“姐姐,你醒了?”
她看了眼聞人斂:“聞人公子方才直擔(dān)心姐姐呢,”說著朝一旁的少年看去,“岑公子也看見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