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她為嫁給岑望,身邊連侍者都是女子,如今身側(cè)也只有一個將她當(dāng)做姊姐的阿望,從未與旁的男子這般親昵過。
平心而論,如果中間沒有隔著因岑望身份而交換的條件,明斂確是一個值得人愛慕的翩翩佳公子。
可沒有如果。
“阿望,于我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愛慕一人!鼻伧祺炜粗难劬。
“那何物對阿姊重要?”
“你,”秦黛黛坦然,“阿望,你的安危,你的成長,對現(xiàn)在的我而言更為重要。即便往后我真有愛慕之人,也無人能取代阿望的位子!
岑望眉眼間的郁結(jié)之氣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逐漸消散,前幾日莫名其妙的心思仿佛也隨著阿姊的這番話,而暫時安定了下來。
少年含著水色的眸子深深凝望著眼前的女子:“我也是,阿姊,無人能取代阿姊在阿望心中的位子!
秦黛黛笑了笑,聽見門外幾聲女子清脆的笑聲,朝門外看了一眼,卻見有幾名女修正好奇地打量著李贛,鬧得李贛面紅耳赤的,忙道:“李贛還在等著你呢,快回吧,晚了千乘峰該閉山了!
岑望眼中多了幾分不舍:“我再來看阿姊。”
秦黛黛頷首,站在庭院門口目送著他離去,昏暗的天幕劃過兩道光影,朝千乘峰的方向而去。
秦黛黛正要回屋,下刻陡然聽見幾聲簫聲在遠處的山巒之中幽然響起。
她循聲看去,只望見九真峰后的一處小山崖上,一襲雪白緞袍的男子正隨意吹著竹簫,聲音悠悠,隱隱帶著幾分悵然。
秦黛黛聽了幾息便已收回視線,徑自回房。
*
神玄宮之上。
李贛邊御劍飛行,邊戀戀不舍道:“千乘峰都是些嗜劍如命的修士,還是東白峰和九真峰好,我當(dāng)初怎得就選了劍修一道呢……”
少年立于劍上,面色自離開九真峰便恢復(fù)了漠然,聞言并未言語,心中卻起了一絲波瀾。
有一瞬,他竟也產(chǎn)生了“為何選了劍修”的念頭,只因他方才離開九真峰,便已想折返回去了。
“秦師弟,我如此說,可不是因方才那幾名女修啊,”李贛生怕被人誤會自己是貪色之輩,忙解釋道,而后臉頰微紅,“事實上,我平生所愿除了修煉得道外,便是尋得心愛的女子,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岑望轉(zhuǎn)眸看了他一眼,而后長睫微垂,似在沉吟著什么。
“秦師弟你呢?”李贛打趣地問,“千乘峰,東白峰,九真峰,所經(jīng)之處,不知多少女修偷偷覷你呢,秦師弟便沒有喜歡的?”
岑望淡淡道:“我有阿姊!
“你阿姊是你阿姊,”李贛笑看著他,“修士一生太長,你總要找到能與你白首不離之人,否則一直一個人,豈不是太過孤寂!
岑望不解地睨他一眼:“我與阿姊也能白首不離。”
李贛語塞,半晌后自我寬慰道:“罷了,秦師弟你還小,不懂愛情之妙,待你懂了便知曉自己今日所言有多幼稚!
愛情。
岑望蹙眉,只覺心中一股煩躁無根而生,驀地騰風(fēng)而起,靈劍剎那間凌駕于云霧之上。
少年如流星颯沓,眨眼間已在百余丈外。
“秦師弟,等等我!”李贛忙喚。
卻見天上唯余一輪彎月,徐徐被陰云遮蔽,天地晦暗。
第30章 粘人
因岑望渡的靈力, 秦黛黛疲意漸消,打坐至后半夜才休息。
醒來時剛過卯時,秦黛黛非但不覺疲倦, 反而神采奕奕。
換好弟子服,又去院中喂了喂庭池中的錦鯉,于九真峰清晨最為清冽精純的靈氣中,吐納了好一會兒。
“黛黛, 聽聞九真峰峰主脾性古怪,你可要當(dāng)心些!鼻~在她的識海中伸了個懶腰,花瓣片片舒展開來。
秦黛黛應(yīng)下,隨后想到什么:“千葉,你如何得知的?”
千葉沉默了會兒:“我自然知曉,我無所不知!
秦黛黛:“那你可知通感咒種在我頭髓靈府中的哪條經(jīng)脈?”
千葉:“……”
“青青,你起啦!”庭院外,姜寧興奮地對秦黛黛揮了揮手,身上雪白的弟子服分外顯眼。
秦黛黛笑了笑,在門上貼上門禁符, 雖姜寧一同朝主堂前的丹墀走去。
“真不知九真峰的峰主是何種模樣,”姜寧邊走邊激動道, “聽聞符修升境不易, 九真峰峰主是當(dāng)世境界最高的符修了……”
“青青,你說峰主會不會很老了?”
秦黛黛搖搖頭, 她也不知。
修士雖說修煉至筑基境便可駐顏,但有不少修士因修煉過度損耗靈氣, 丹田枯損, 容顏也會隨之衰老。
“很快便知了。”秦黛黛道。
“也對!苯獙廃c點頭,環(huán)視空蕩蕩的四遭, “大家都在閉關(guān)畫符嗎?怎得人這般少?”
秦黛黛隨之看去:“符修畫符講求凝神靜心,神玄宮又每月一考核,大家緊張些也正常。”
提到考核,姜寧眉眼立刻耷了下來,蔫了。
后山離主堂并不遠,一路上二人還遇見了其他幾位剛?cè)腴T的內(nèi)門弟子,約莫幾息便已到了主堂丹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