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望抿了抿唇,點了下頭。
秦黛黛:“不共食便算了,你我沒那么多規(guī)矩,但如今你已經(jīng)長大,不可再與阿姊同榻而眠了,知道嗎?”
岑望蹙眉:“可你是阿姊,你我是姊弟,并非那些人界古板書上的什么男男女女。”
秦黛黛被他反問的一滯,不知該如何反駁。
反而識海里的千葉打了聲哈欠:“黛黛,都這么晚了,不妨你們先湊合一晚?反正六合鎮(zhèn)也是這么同榻共眠的……”
秦黛黛沉默片刻,干脆從床榻里側(cè)抱出被衾,放在床榻旁的絨毯上:“你想留在此處倒也可以,但只能睡在地上!
岑望沉吟了片刻,看著秦黛黛堅定的神情,開始安靜地收拾地鋪。
少年的動作不疾不徐,尤其映著那張玉白漂亮的臉,更透著賞心悅目。
只是,瘦削的身影躺在地上,有些可憐。
秦黛黛忙收起心中的愧疚,硬下心腸,閉上雙眼。
她想,待今晚睡得不舒服,岑望便會知難而退了。
然而她想錯了,不止這一夜,第二夜、三夜,岑望始終在她臥房內(nèi)打著地鋪,每日清晨會早早便將被衾收拾利落,平日里只有修煉時才會回他自己的房間。
與之前在六合鎮(zhèn)上時二人的相處,一模一樣。
這日,秦黛黛正在看一本有關(guān)符修的書籍,岑望抱著一個精致的紫檀木箱走了進來。
秦黛黛放下書籍,不解地看向木箱:“阿望,這是什么?”
岑望將木箱打開:“阿姊不是想要進入神玄宮?這是我這幾日翻看以往神玄宮納新考核后理出的文獻典章,阿姊可以翻閱著看看!
秦黛黛驚喜地接過文獻翻看了一番,心底再次忍不住折服。
果真是天資無雙。
“謝謝你,阿望!鼻伧祺煺\摯地道謝。
少年搖頭,眉眼因她的喜歡漾起歡快的情緒。
秦黛黛心中一陣感動,卻也沒忘記正事:“對了阿望,你也知樹大招風,尤其你才入宗門,不便過多展現(xiàn)天分……”
她遲疑了下,繼續(xù)道:“阿望,入宗考核時,你只怕要收斂一二!
岑望看著她,點了下頭,而后又道:“阿姊說得不對。”
“嗯?”
“我不是收斂一二,”小少年看著她笑,眉眼隱約帶著幾分后來的張揚,“應(yīng)當收斂十之八九才是。”
秦黛黛默了默,若是旁人說這話,她定嗤之以鼻,可從岑望口中說出,卻似乎“本該如此”。
岑望覺得自己今日的歡喜比以往任何時候還要多:“阿姊。”
“嗯?”
“神玄宮的劍修皆在千乘峰,待你我入宗后,我們便還如在六合鎮(zhèn)一般可好?”他已經(jīng)想好,進入千乘峰后,便自請與阿姊住于一處。
秦黛黛微怔,繼而想到自己還未將放棄劍修一事說與旁人聽,沉默了片刻:“阿望,我不想欺瞞你!
岑望不解。
秦黛黛道:“我決定放棄劍修,重擇道統(tǒng)了!
話落的瞬間,秦黛黛明顯察覺到周遭的靈氣有短暫的凝結(jié),少年眼中帶著些迷茫,許久注意到她手邊的符修書籍:“阿姊要棄劍修符?”
秦黛黛點點頭。
少年眼中類似歡愉的情緒頃刻散去,凝眉問道:“為何?”
秦黛黛道:“比起劍修,符修更適合我。”
少年沉默下來,良久才低聲問:“那我呢?”
“符修所在的九真峰與千乘峰一南一北,阿姊不想與阿望待在一處嗎?”
“阿望……”
少年瞳仁幽沉:“還是說阿姊說想與我長久在一起,是在騙我!
“阿望!鼻伧祺靽烂C地,一字一頓喚他。
少年緊抿著唇,不肯看她。
秦黛黛頓了頓,軟下語氣,主動牽起他的手。
岑望手指一滯。
“阿望,你今日可以探視我的丹田和靈脈!鼻伧祺燧p聲道。
岑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徐徐注入靈力,在她的靈脈中輕緩游走,最后直抵丹田。
待靈力觸碰到他早已知曉的破損靈根時,不覺放輕了力道,溫熱的靈力包裹著脆弱的靈根。
“靈根是不是和旁人不同?”秦黛黛笑了笑,“阿望,我嘗試過,劍修并不是適合我的道!
“我想修符修!
岑望垂著眉眼:“阿姊是不是已經(jīng)打定主意了?”
秦黛黛未曾模棱兩可地敷衍,而是認真點頭:“是!
岑望的神情平靜下來,就像回到他初初變小時那般,一言不發(fā)。
秦黛黛見狀,勸慰:“九真峰和千乘峰御劍也不過一炷香的工夫,不一會兒便到了,我們隨時可以見到彼此啊,說不定阿望到時候看阿姊看得都厭煩了!
“不會!鄙倌炅⒓吹馈
秦黛黛輕怔,旋即玩笑道:“等你往后碰見心儀的女孩,便知道沒有旁人打攪有多自在了!
這次小少年的眼眸也沉了下來:“我有阿姊就夠了,不會碰見心儀之人!
秦黛黛看著他緊繃的神情,想到以后的他會說出“唯有最美最好之女子與之相配”的話,忍不住扯了扯唇角,再未與他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