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阿嫂不解:“黛黛,你要去哪兒?”
秦黛黛低頭看了眼小岑望,他也在抬頭看著她,唇緊抿著。
黛黛笑了笑:“阿嫂,傍晚你便知了,麻煩了。”
*
貼在縣衙門口的懸賞告示被揭了!
消息傳到六合鎮(zhèn)時,已是傍晚。
如今深秋,落日后便逐漸昏暗,各家煙囪的炊煙在煙青色的天色中飄著。
早已農(nóng)閑無事的村民聚在一塊,正商議著此事:“你說,那揭告示的是個修士,縣正親自正衣冠出來相迎的?”
“修士?那修士是何種模樣?”有人驚嘆,隨后惋惜道,“唉,咱們這兒幾十年前還出過不少有靈根的修士,這些年竟再未出過……”
“聽說好看得和仙子似的,還當(dāng)眾顯示了一番神通,能御劍飛行,還能以氣當(dāng)劍。”
“既這般厲害,為何到咱們這兒來?”有人奇怪。
“大抵是路過吧,發(fā)了善心便給咱們捉妖了……”
幾人正圍著知情之人打聽時,卻聽一人突然道:“比那新搬來的女子如何?”
這人話音剛落,便有人嗤笑:“那女子只怕是被哪家老爺趕出來的妾室,穿金戴銀,還抱著個私生子,她若是修士,我便是、便是那神仙宮的大道君……”
“那是神玄宮!
“管它是什么,反正那女子一看便不是良家……”
這人的話未曾說完,便見一對身著捕快衣裳的人馬簇?fù)碇患荞R車朝這邊跑來。
眾人不解。
下瞬卻見身著青色官服的知縣匆忙下了馬車,口中仍道著:“快些,莫要讓修士等咱們。”
眾人見到知縣紛紛大驚,匆忙下跪叩拜。
而后便聽見天上一聲長劍吟鳴的聲音,悅耳婉轉(zhuǎn),緊接著一道奪目的白光劃破暗沉的天幕,飛白劍穩(wěn)穩(wěn)停在眾人前。
淺桃色裙裳翩翩飛舞間,秦黛黛自飛白劍上飛落,迎著所有人驚呆的視線,將一只妖物從身后扔了出來。
眾人定睛一看,一個還未化形的黃大仙被符箓貼著,一動不能動,只有口中不斷地求著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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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yuǎn)處的院落門口。
奉母命照顧弟弟的吳常安正玩著泥巴,樣貌精致的孩童冷淡地站在一旁。
“阿望弟弟,你不玩嗎?”常安不知問了多少遍了,抬起頭看著他,卻見方才還面無表情的孩童,此刻目光隱隱有了絲波動,正看向不遠(yuǎn)處。
“你在看什么?”常安扭頭看過去,隨后不覺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看著秦黛黛出現(xiàn)的地方:“阿望弟弟,是仙女姐姐……”
小岑望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御劍歸來的女子,眸中少見地劃過一絲詫異。
他能看出,她似乎因為他的傷而痛楚。
他以為他的傷好了,她便不會再回來了。
“阿望弟弟,仙女姐姐好厲害啊,”常安癡癡地感嘆著,而后又補充,“又好看,又厲害!
岑望只望著正和穿官服的人說話的女子。
常安喃喃:“仙女姐姐要是我娘子就好了!
說著想到什么,轉(zhuǎn)過頭看著岑望興奮道:“阿望弟弟,以后我給你當(dāng)姐夫好不好?”
第10章 等她
秦黛黛是修士的事,很快在不大的六合鎮(zhèn)傳遍了。
那些關(guān)于她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不攻自破,取而代之的,是人界對修士不由自主的向往、對長生的憧憬。
尤其之前編排過秦黛黛的那幾個長舌夫,跪拜知縣后,話也沒說便灰溜溜地回了家。
“你是沒瞧見他們那臉色,哭喪似的,”不大的房間,吳阿嫂邊挑著豆子,邊笑瞇瞇地同秦黛黛說話,“要有尾巴的話,他們怕是早夾起來了!
秦黛黛認(rèn)真回憶了下,她方才只顧應(yīng)付那位話多的知縣,還真未曾注意那幾人。
“不過黛黛,真沒想到你竟是修士,修仙的啊,”吳阿嫂感嘆,“難怪我一瞧你便覺得氣度不凡!
秦黛黛被吳阿嫂夸了半晌,不好意思道:“我的資質(zhì),在修界并不算好,也只勉強到筑基境!
吳阿嫂不懂什么境界:“這還不算好?那好的得成什么樣?”
秦黛黛看了眼自自己回來便乖乖坐在身邊的岑望,大概便是這樣吧。
不過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
她只笑了笑。
“娘,我回來了,”被吳阿嫂打發(fā)去給鄰家送豆腐的常安還沒進門,便扯著嗓子叫道,像匹小馬似的跑進屋中,“豆腐……”
常安本活躍的嗓門,在看見秦黛黛時瞬間低了下來,臉頰也紅紅的:“豆腐送去了,”說完又看向秦黛黛,低低道,“仙女姐姐,阿望弟弟!”
“這孩子怎么還害羞了!眳前⑸┬Φ。
秦黛黛沒有在意,笑著應(yīng)了常安一聲,剛要招呼他坐在自己身邊,和小岑望坐一塊,下刻覺察到衣角微沉。
她一愣,低頭看去。
以往分外安靜的小岑望,這次竟主動拉住了她的衣角,面上雖仍冷冷淡淡的,手卻未曾松開。
秦黛黛疑惑:“你不想和常安玩嗎?”
她本以為這個年歲的孩童,總想和同齡的孩子玩鬧。
小岑望緊抿著唇,攥著她的衣角。
秦黛黛遲疑了片刻,還欲說些什么,便聽見他的小腹傳來幾聲細(xì)微的“咕咕”聲。
秦黛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