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麗連夜趕到劍宗,一路暢通無比,如入無人之境。
巡邏弟子御劍飛行,碰到她,繞道而行,不敢多看一眼。
順順利利將改造好的劍分別送到幾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劍宗弟子手上后,張小麗手上只剩下那一把,朝薄特地囑托的劍。
這把劍的收件人寫著“木子山人”,木子李,人山仙,地址又在龍脊山第七峰,不是李仙師,還能是誰?
張小麗開著靈舟繞著第七峰飛了兩圈,都沒敢靠近。峰頂那幾間廂房沒有點燈,張小麗不確定玉榮到底是睡了,還是不在。
要是他不在就好了。
張小麗打心底怕玉榮。
張小麗正躊躇不前,廂房后樹林里,一位黑衣小弟子拿著把人高的笤帚,低頭路過。
張小麗在高處看的真切,將他叫住,下了靈舟,塞給他五塊靈石,“小兄弟,玉榮仙君在里頭嗎?”
黑衣小弟子接了靈石,卻不開口,只搖了搖頭。
張小麗將信將疑,這人行為怪異,要是玉榮不在,他為何不敢說話?
小弟子單手扶著笤帚,食指點了點自己嘴唇,搖了搖頭。
“你不會說話?”張小麗問。
小弟子點了點頭。
張小麗放下心來,看他啞了,年紀又小,再添了五塊靈石。
張小麗要走,小弟子卻定定看著她。
張小麗以為他嫌棄自己給少了,摳門勁上來了,心中那點憐愛少了幾分。
小弟子豎起滿是老繭的食指,指著張小麗的手肘,緩緩眨了眨眼睛。
張小麗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一只蝴蝶扒在她衣服上,蝴蝶翅膀晶瑩如玉,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暈,煞是好看。
張小麗想起幾日前,焦景對自己緊追不舍,就是因為龍脊山的蝴蝶扒在了自己肩頭。
她不由多看了幾眼,而后瞳孔一縮。
這蝴蝶居然和那日的長得一樣。
是巧合么?
小弟子的目光讓她想起焦景對她“偷獵”的控訴。
張小麗忙拍了拍衣服,將蝴蝶趕走了。
小弟子見蝴蝶飛走,作了個揖,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難不成劍尊把我的畫像給每個人都看過了?這三更半夜的,真放心我一個外人在休息的廂房晃悠。
知道玉榮不在,張小麗腳步輕快,心情愉悅,站在后廂房門口,正要推門而入,手卻一頓。
這房里,萬一有人呢?
門縫處偷窺不得,張小麗立馬貓著腰潛行到窗邊,在油紙上陰暗地戳了個洞,左眼緊閉,右眼圓睜,偷偷朝里看。
焦景平躺在床上。
他嘴唇蒼白如紙,身體不能動彈,胸口隨著呼吸起伏。身受重傷,連睡幾天,焦景今夜是睡不著了。正看著華透過窗欞投下的影子發(fā)呆,窗外突然有細響——窗紙破了。緊接著出現(xiàn)一坨眼影,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透過破洞窺視房內(nèi)。
好巧不巧地,兩人視線對了個正著。
焦景呼吸加重,想調(diào)出劍來戳瞎這個行跡詭異的人,卻強行運功疼得自己倒吸一口涼氣。
張小麗見這屋里只是焦景,便放下心來,貼心地將自己戳出來的洞糊上,從正門大大方方進了屋。
焦景直挺挺躺著,目光始終停在她身上。
張小麗琢磨不到焦景到底是傷太重了不能說話,還是單純盯著她等她開口。
出于禮貌,張小麗先開了口:“那個,焦兄弟,我來給你師,啊,不是”
電光火石之間,張小麗突然想到,為什么李仙師讓送到的位置卻是焦景睡的廂房?自己的廂房不是更加方便嗎?既然要送到焦景的廂房里,怎么能做到不被焦景發(fā)現(xiàn)?
還是說這些都在李仙師的意料之中?
這其實是他們師兄弟之間的小情趣?
焦景見張小麗話說一半,眉頭擰起,不再言語,心中奇怪,正要發(fā)問,張小麗卻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接著說:“你師兄給你定的定制佩劍到了。他讓我給你放在床底,想來是怕被你師傅發(fā)現(xià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