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麗很有素質(zhì)，嗑完的瓜子殼兒就兜在手里，姜梨手肘碰了碰她，示意張小麗把瓜子兒放到她的儲物袋里。

  這儲物袋是姜梨隨身攜帶的堆肥袋，什么玩意兒都往里扔，瓜子殼兒被冷汗粘在手心，張小麗不小心瞥見里頭有個猙獰腐爛的妖獸頭顱，假裝啥也沒看見，扒拉完瓜子兒殼就挪開了視線。

  心中算了時辰，快到割豬草的時候，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回合歡宗割豬草，加上全勤獎金，她就湊夠靈石了。只是現(xiàn)在情形如此焦灼，找不到時機(jī)開口。

  至于劍尊和姜梨這份恩情，等過了這幾十年，就算她們要她的命，她也給。

  不過這條命在她們二人眼中，又算什么呢？

  張小麗，你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張小麗輕輕呼出一口氣。

  玉榮僵著老臉，“這邪物，是我門內(nèi)之事，劍尊不便過問�！�

  這話說的十分不客氣。

  楊念芙聽罷一哂，后庭歡直指玉榮眉心。

  這死物在楊念芙手中恍然間有了劍靈一般，原本柔韌的柱身透出鋒利無匹的破天劍意，寒芒凌人。

  玉榮如臨大敵，一滴汗順著臉頰滑落。

  他只說是門內(nèi)之事，不知哪里又戳了楊念芙雷點(diǎn)，惹得她不快活。

  “小玉榮，好歹我也教過你幾招，論內(nèi)外尊卑，太見外了吧？還是說——你想用劍修的方式來看看我到底能不能過問？”

  玉榮沒來得急答話，楊念芙便道:“好！既然玉榮仙君愿意‘賞臉’同我試劍，我也不占你便宜，你大可祭出本命劍，我就只拿這、”

  楊念芙回頭看了眼張小麗，張小麗忙小聲說:“后庭歡！后庭歡！”

  楊念芙小聲嘀咕了句名字還聽雅致，回頭一副吃了大虧的懊惱模樣:“這后庭歡！同你比試！”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同你試劍？”玉榮急道。

  放眼整個修仙界，誰敢同身負(fù)破天劍意的楊念芙試劍？不要命了？

  楊念芙一頭銀發(fā)無風(fēng)自動，泛著淡淡的銀河星屑似的光華，眉目凌厲，不屑的樣子同姜梨有三分相似，話也同樣刻薄，“小玉榮，你是不是怕自己被一個假陽具打趴下了，天下人都笑話你？別怕別怕，你自己胯下不也有，這又不是個稀罕物件，有什么好羞恥的？劍修應(yīng)戰(zhàn)便戰(zhàn)，瞻前顧后，你道心不穩(wěn)吶�！�

  玉榮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神掃過漫不經(jīng)心嗑瓜子的姜梨，紅著臉的二徒弟，正在傻樂的姬蘅，深呼吸，小聲囁嚅:“芙姐姐，你就讓讓我吧�！�

  其他人離得遠(yuǎn)，都沒聽清玉榮到底說了什么，只見得楊念芙全身一抖，嘩一下跳開老遠(yuǎn)，差點(diǎn)蹦到另一個山頭去了，跟見了鬼似的。

  李仙師不敢抬頭，怕被滅口，盡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張小麗以為玉榮使了什么她不認(rèn)得的厲害法術(shù)，把劍尊逼走了，一下緊張地拉住姜梨的衣角。

  姜梨冒出一身雞皮疙瘩，全身難受，久別重逢那點(diǎn)愧疚消失不見，總感覺有點(diǎn)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