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不能先等我回去割一下豬草,再配合你們調(diào)查?”
張小麗看起來快哭了,李仙師嘆了口氣,“你很缺錢嗎?我已經(jīng)打了十萬靈石給你,你不必把自己逼得這么累。靈石雖有助于修行,但到底是外力,修仙,還是要考自己悟!
李仙師說這話時仙風道骨,悲天憫人,獵獵山風灌得他衣袂飄飄,若不看他被綁著的手腕,怕真以為他要羽化登仙去了。
張小麗很羨慕這樣的修仙之人,他們真的在修仙,世間法煩惱,只需要輕輕一揮劍,便盡數(shù)斬斷。而她,只不是誤入仙途,為凡塵所累的凡夫俗子,換了個地方掙扎謀生。
張小麗從不向別人講述自己的故事,境遇不同,不是所有人都應該同情可憐人。張小麗有心氣,“同情”對她是一種傷害。
皓月高懸,飛劍下是一片茫;哪,這片天地之間,連浮云都沒有。
風將吹出張小麗的碎發(fā),她回頭,笑著說:“仙師,我缺靈石,非常缺,要是這次你逃過一劫,以后我有貨了還賣給你。至于修行,我資質(zhì)低微人品低劣,早就斷了求仙問道的念頭。”
“誒,不要這么說,當年荀劍仙在大乘期困了多少年,最后還不是一劍破萬法,飛升了。”
這就是他和她的區(qū)別,她的重點落在靈石上,他卻落在求仙問道上。
張小麗笑得越發(fā)溫和了,“不怕李仙師笑話,我連這位荀劍仙是誰都不知道!
前面久久不曾開口的焦景冷哼一聲,“荀劍仙你都不知道?那可是得道飛升的最后一人!我們劍宗的劍尊!”
張小麗確實不知道,她不知道的東西有很多很多,她從前不知道有靈根、靈石、手機、因特網(wǎng)的存在,現(xiàn)在不知道荀劍仙。
這位劍宗弟子御劍后就沒開過口,脾氣也古怪,難見他這么高興致,張小麗念著等會兒如何判罪可能還要看他如何表態(tài),便順著他的話夸:“小神仙已經(jīng)這么神勇,荀劍仙貴為劍尊,那豈不是開山劈水神佛難擋?”
“那當然!當年妙音門、天機閣、藥王谷、合歡宗幾位長老聯(lián)手,都沒能傷他!”
“這些長老為什么要聯(lián)手對付他?”
“……”
焦景不說話了,張小麗能感覺到他陡然升起一股殺意。
李仙師接了話茬,模棱兩可地說:“他們都受了合歡宗妖女蠱惑!
張小麗生為合歡宗弟子,從沒聽說過自己宗門有這種蠱惑人心的功法,平日里其他弟子不過是犬馬聲色、白日宣淫而已。
怎么蠱惑?把淫紋紋在荀仙師身上,讓幾位長老食髓知味,把他拉去關小黑屋嗎?
前幾天姜梨還背了黑鍋,哪位宗主要和妻子合離,說是因為受了姜梨蠱惑?蓱z姜梨見都沒見過這位宗主。
合歡宗名聲不好,張小麗在外從不自稱合歡宗弟子,但非常不愛聽旁人說合歡宗壞話。好像那些背棄山盟海誓之人是合歡宗逼迫似的。再說,她今天可是見著了,劍宗師兄弟淫亂仙門,現(xiàn)在居然還要裝正人君子,真真好笑。
但她現(xiàn)在受制于人,不便開口,便夸:“荀劍仙真牛逼。”
焦景聽不出她語氣里的敷衍。
李仙師趁著在天上飛的功夫,千里傳音給自己洞府的小童,教他們火速將密室里的假陽具藏到別處去。
現(xiàn)在唯一被抓了現(xiàn)行的只有后庭歡一件,還沒細細體味就要被收繳,李仙師頗為不舍。
師弟是個愣頭青,不知道修仙長年累月,百無聊賴,只要沒做出什么危害他人的事兒,都不用搬到臺面上講。這件事本來見怪不怪,但既然被搬到臺面上,師傅他老人家要面子上過得去,我必然少不得一頓毒打。
李仙師默默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