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她媽只以為還在打官司糾纏,好像現(xiàn)在都不知道,薛蜜和薛長東,已經正式解除關系,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不用擔心,”她姐胸有成竹的微笑,“有人去跟他們談了,他們很快就?知道,只有馬上離開?s市,才是最好的選擇。”
乖乖離開?的話,她還能留一條活路,否則,就?看到底誰先受不住。
薛蜜沒打算要他們的命,不過花點錢鬧得他們雞犬不寧,還是挺簡單的。
剛被趕出法庭的薛長東還在路邊上大叫大罵,聽話里?的意思是心有不甘,還想要好好和薛蜜理論理論。
“那?可是老子的親生女兒?,竟然敢這么對她親爹,就?算到天王老子那?里?也說不過去!”
“女兒?跟親爹爭房子,還想把爹媽都趕出去,你?們給評評理,哪有這種事!”
“還有那?個法官也糊涂,支持這種不肖子孫,要我看啊,說不定就?是被人用錢公關了,要不然哪可能做出這種判決!”
他就?在法院門口?大叫大罵,引得不少人側目。
發(fā)現(xiàn)被人關注,薛長東更加得意,還想再?爆出一點重量級新聞,忽然間,幾個彪形大漢圍了上來,將他上上下下一通打量:“你?就?是薛長東?欠我們的錢,你?什么時候還?”
薛長東一下子跳起來:“什么錢!你?們別血口?噴人,老子從來不欠人錢的!”
幾個彪形大漢猙獰一笑,嘴里?說要和他好好談談,手?上卻像小雞仔一樣箍住薛長東,然后直接把他推到了面包車上,車門一關,揚長而去。
至于稍晚一點出來的邵昭蕓,也被帶上了另一輛車,開?向了同?一個方向。
最后出來的薛蕊沒看見父母,還以為兩個人已經先回家了,她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手?表,到底還是回了公司。
最近她在公司的情況不太好,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她也不敢隨便?辭職,只能努力咬牙忍耐,又盼望著要是真把薛蜜認回來,自己就?能重新翻身,狠狠打那?些欺負自己人的臉。
她可是億萬富翁的妹妹,這些人憑什么這么欺負她!
原本還想繼續(xù)忍耐的薛蕊,怎么都沒想到,剛一回到公司,就?被人事通知,她被裁了。
人事的理由是認為她無法承擔目前的工作,n+1的補償也很快到賬,唯一的要求,就?是請她盡快離開?。
薛蕊甚至連之前的上司都沒能見到,就?在其?他人的竊竊私語中,一臉委屈的離開?了公司。
你?們會后悔的,一定會后悔的,等我認回我姐……
她一遍遍在心里?說著,可轉頭,又接到了未婚夫要跟她分手?的電話。
薛蕊一下子都傻了:昨天不是都還好好的,未婚夫還幫她支招,應該要怎么彌補親戚間裂痕嗎?
怎么一夜之間,態(tài)度就?徹底變了?
廖海亮在電話那?邊質問:“你?怎么沒跟我說,薛蜜本來是你?家的養(yǎng)女,結果剛被你?們自己申請解除了收養(yǎng)關系?!”
薛蕊張了張口?,卻啞口?無言。
“這種關系,你?怎么有臉說還是親戚?這簡直就?跟結仇差不多了,你?們還指望和人家修復關系?”廖海亮越說越氣,氣薛蕊的隱瞞和撒謊,也氣好端端的人脈,就?這么徹底飛了。
他都找人打聽過了,薛蕊和她爸媽根本不做人,對這個養(yǎng)女很不負責,雙方哪可能還有一丁點的感情?對方怕早恨得她們咬牙切齒,只等有機會就?狠狠的踩回來。
這種事情,他躲都來不及,自然不可能傻傻的再?撞上去。
薛蕊那?個蠢貨卻還在電話里?頭發(fā)瘋:“家長都見了,酒席也都定好了,你?怎么能說分手?!我不分手?,不管怎么樣也不分!”
廖海亮冷笑一聲:“反正咱們的婚事是不可能了,酒席錢那?些我也懶得跟你?算,就?這么好聚好散吧,畢竟相識一場,我還是勸你?一句,與?其?琢磨著怎么跟我結婚,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面對你?那?個解除關系的姐姐的報復吧!
反正要是這事擱在廖海亮身上,他肯定想方設法的報復回來,絕對不會讓這些家伙有什么好果子吃。
聽說兩家現(xiàn)在還在打官司,說不定,報復都已經在路上了。
多好的一條金大腿,就?這么被這一家人作成了仇敵,廖海亮想想都好笑——而且是被氣笑的。
就?是因為這一家子蠢貨,他也深受其?害,大少現(xiàn)在對他還是橫眉豎眼,很不滿意,連帶著在人事部里?,他不再?是大少倚重的心腹。
這番態(tài)度的變化?,對一心汲汲于往上爬的廖海亮來說,是很不妙的信號。
他現(xiàn)在要做的可不是跟那?個蠢女人一家糾纏,而是琢磨著怎么再?次博取大少的信任,順利度過這次危機。
掛了電話的薛蕊渾渾噩噩回到家,卻發(fā)現(xiàn)父母都不在。
一直等到晚上八九點鐘,薛長東和邵昭蕓才回來,只不過腳步發(fā)虛,眼神渙散,看起來情況很不好。
薛蕊被父母的模樣嚇了一跳,忙問發(fā)生了什么。
結果兩個人齊齊打了一陣冷顫,然后慌忙開?始收拾行李,說要趕快跑,再?不跑的話,那?些人就?要來割他們的腎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剛丟了工作,還被未婚夫宣布單方面分手?的薛蕊,脾氣十分暴躁,“你?們在說什么呢?什么割腎?有人威脅你?們?那?還不趕快報警!”
這對夫妻慌忙搖頭:“可不能報警,他們勢力大得很,沒人敢管的!
說不定,反而會換來一場毒打。
剛才那?群人倒是沒打他們,可是那?陰沉沉的氣氛,180多斤,神情猙獰的壯漢,還有那?些明晃晃威脅的話語,都讓夫妻兩個徹底嚇破了膽。
最讓他們害怕的,是那?個壯漢手?里?,竟然有薛長東親手?寫的欠條!整整五百萬,剮了他都還不起!
“你?要是不信,咱們就?去法院驗驗,放心,絕對保真,不會冤枉你?。”
薛長東剛輸了官司,哪還敢相信判決,這時候只哆哆嗦嗦,又被嚇破了膽,真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欠了這么多錢。
現(xiàn)在公司完蛋了,房子也沒了,他從哪里?變這么多錢出來?
那?壯漢卻似笑非笑:“還不起也沒關系,那?就?把你?賣出國?,心肝脾肺腎一通劃拉,自然就?能還了。”
說完這話,這人甚至還很斯文?的拍了拍薛長東的肩膀:“也別說咱們兄弟欺負你?,不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說到哪里?也是真理,你?要是不還也行,從今天起,兄弟們每天都到你?家安營扎寨,對了,給他倆再?做個血檢,看有沒有能夠配得上的型,只要能配上,還錢就?更快了!
做戲做全?套,這群人甚至還真準備了采血裝備,雖然就?是裝模作樣的捅了一管子,兩個人卻深信,只要配型成功,他們就?要沒命了。
被這么狠狠嚇了一通,原本還做著一夜暴富夢的邵昭蕓,就?像是頭上被狠狠潑了一桶冷水,徹底清醒了。
惹不起,他們根本惹不起,唯一能做的,只有逃。
逃得越遠越好,什么房子鈔票都不重要,只有逃到那?些人永遠找不到的地方,才有徹底的安全?可言。
她可不想像電影電視里?那?樣,綁在病床上,被人挖肝挖腎。
第34章
薛蕊安撫了半天?,才總算讓陷入恐慌的父母暫時冷靜下來。
“如今可是法治社會,什么割心割腎的,全是嚇你們而已,這些事情肯定都是薛蜜搞的鬼!要我說現(xiàn)在就報警,看警察怎么說。”
薛長東卻根本不敢:“報警有什么用,說不定還?幫著?人家?呢,這套房子,咱們都住了多?少年了,不也一樣被空口白話送了人?”
“就是,這些有錢人啊,根本不講理?的,”邵昭蕓也在邊上幫腔,“如今這世道就這樣,我們這種沒?錢沒?勢的,根本斗不贏的。”
這對夫妻似乎有一套非常樸素的理?論:比他們弱的,理?所當然該受他們的欺負,至于?那?些強的,欺負起他們來手拿把掐,好像也正常。
“我看還?是要去找大姐,請她來主持公道,”邵昭蕓說,“我就不信了,難不成那?個死丫頭真的誰的面子都不給,就一定要她親爹的命?這種事情,就算死了,別人都要到她墳上去罵的。”
薛蕊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那?都多?少年以后的事了……”
再說了,幾十年后有沒?有墳頭這個概念,還?要兩說。
薛長東也覺得,無論如何要找他姐出面,就算被罵兩聲,被打幾下他也甘之如飴。
畢竟也只有他姐他姐夫,治得住這個混世魔王。
只要等這次風頭過去,他再慢慢找回親爹的尊嚴,也還?來得及。
夫妻倆想的挺美,找人的事情卻依然毫無頭緒。
電話?一直打不通,社交軟件也全都被拉黑了——邵昭蕓是很多?年前就被拉黑,薛長東稍微晚一點,前一陣子吵架的時候才被刪掉。
他們在小區(qū)那?邊問了一圈,鄰居說兩人好幾天?前就出遠門了,具體去哪里也不太清楚。
這時候,終于?有個老鄰居說:“哎呀,我知道的,老薛她們是出國度假去了,好像還?是侄女孝敬她們的,坐的是豪華大游輪,那?個叫人羨慕喲!
薛長東努力壓下心里酸溜溜的滋味,想跟這老鄰居借手機求救。
他知道以她姐的習慣,陌生?號碼是從來不加的,基本全當騙子。
可惜老鄰居遺憾的搖搖頭:“她上次跟我說了,船上信號不太好,時有時沒?的,價格又貴,她也不耐煩上,還?是等回國以后再跟我聊!
“那?你知道她們什么時候回來吧?”邵昭蕓趕忙問。
“那?不知道的,聽說可能?要出去玩好幾個月呢!崩相従雍锖康膿u頭。
要找的人沒?找到,不想上門的人卻是天?天?都上門。
那?幾個彪形大漢第二天?又找了過來,只不過這一次,手里的欠條從500萬,變成了700萬。
多?出來的那?200萬,明晃晃就是薛蜜剛打完官司的判決書。
她這是根本懶得藏著?掖著?,就直白告訴這對夫妻,自己就是幕后主使。
薛長東倒是很想狠狠的給這個白眼?狼一拳頭,可惜找不到人,拳頭也只能?砸到空氣里。
從這天?以后,每天?都有四五個身高1米8,體重180的壯漢,穿著?黑色西服,在他們家?門口附近徘徊,時不時對本來就噤若寒蟬的一家?三口露出一抹獰笑,眼?珠子上上下下打量著?,似乎在考慮挖哪個部位。
可就連報警都沒?用,人家?沒?打人也沒?罵人,甚至都沒?堵門,只是過來確認一下債主跑沒?跑,警察又怎么管?頂多?叮囑一聲文明催債,都還?算負責任的。
邵昭蕓的心態(tài),是第一個崩的。
“反正你工作也辭了,就跟我一起走吧,免得那?些人又找上門,”邵昭蕓對女兒說,“你姑是靠不住了,我看她就是巴不得我們早點死,不過媽手上還?存了點錢,只要不被那?些人找到,咱們還?是能?安安生?生?的過日子!
“那?爸呢?”薛蕊問。
“要不是他,咱們哪會遇到這種事!鄙壅咽|現(xiàn)在對丈夫怨念極深,不說那?些三天?兩頭催債的,公司也黃了,甚至大屋那?些租客也不知道從哪里聽到的消息,租金都不肯交了,一問起來,反正他們又不是房東,交也不是交給他們夫妻倆。
邵昭蕓甚至還?聽說,訪客們早就得了消息,現(xiàn)在的房東承諾,為了慶祝真相大白,直接減免一年的房租,等于?幾十萬的租金,隨手就被她灑出去了。
這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敗家?子!邵昭蕓咬牙切齒的想。
要是那?些錢給自己,她才不會做這種蠢事,便宜那?群只會跟著?起哄的租客。
現(xiàn)在薛長東徹底沒?了收入,每天?還?要跟自己要錢,邵昭蕓越想越不是滋味。
幾個億指望不上,手里這幾十萬就成了她全部的依仗,偏偏薛長東這個廢物?,不但?沒?有進項,還?時時刻刻想從自己手里要錢,倒不如……
等到薛長東喝完大酒,醉醺醺回到家?里,卻發(fā)現(xiàn)屋里燈都沒?開,灶頭也是冷冰冰的,連口熱湯都沒?有。
他當下想大發(fā)脾氣,直接撞開臥室門,卻發(fā)現(xiàn)邵昭蕓那?婆娘,連帶著?那?個沒?用的女兒,都消失不見了。
連帶著?一起消失的,還?有家?里如今所有的存款,還?有一盒子金首飾,加起來也有二三十萬。
他老婆帶著?女兒,就這么跑了!
薛長東酒沖上頭,開始打砸屋里的東西,最后摔打得精疲力竭,一個趔趄坐在冰冷的地上,滿目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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