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霖,您怎會(huì)淪落至此?”陸瑤握著劍的手第一次顫抖了起來。
這些年來她努力修煉,降妖除魔,為了就是有一天可以為老道報(bào)仇殺了青衣鬼,只是沒有想到如今卻要將昔日的伙伴斬殺。
“我是妖,本就如此,我打不過你,你可以直接殺了我!彼樕线殘留著鮮血,嘴里說出的亦是殘忍的話語。
她舉起劍,腦海中的記憶涌來,卻遲遲下不去手。
霜霖在她猶豫之時(shí),便逃回了自己的老巢。
小檸聽聞他遇到了天師,思索片刻冷笑說道:“我聽聞修道之人的血有事半功倍的效果,霜霖你也不愿見我整日喝人血,搞得現(xiàn)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吧!只要我們?nèi)×四翘鞄煹难胰羧,我們便能遨游于天地之間,你也不用一直和我一起躲躲藏藏了!
語罷,小檸擦拭了兩行清淚,溫柔的倚在了霜霖的懷里。
霜霖猶豫了,他與陸瑤始終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若是要他親手殺她,他未必能做到。
“霜霖,你若是不殺她,她便要?dú)⒘宋覀,你難道眼睜睜看著我死嗎?”小檸望著霜霖躊躇的面容抽泣了幾聲。
“殺了她吧!你不是想與我長相廝守嗎?”她蠱惑他,在他耳邊輕語,霜霖便如同著魔般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反正陸瑤也要?dú)⑺,他現(xiàn)在做的不過是自保而已。
那日,他將陸瑤約到了野外,跪倒在了她的面前痛哭流涕,“陸瑤,我殺人非我所愿,而是為了救我的恩人。”
他將小檸描述成了恩人,從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知道這個(gè)女人對(duì)他還有情,他斗不過她,卻可以迷惑她。
“我知道我手上沾染了無數(shù)人血,我只愿能治好我的恩人,我便會(huì)在世人面前自戕贖罪!
仙風(fēng)道骨的陸瑤起了惻隱之心,竟然答應(yīng)了他,答應(yīng)幫他尋找到藥方治好恩人。
兩人尋訪了凡間所有的地方,均是一無所獲。
這流浪的日子卻讓陸瑤想起了當(dāng)初和霜霖在一起的日子。
見她漸漸沒了戒心,霜霖偷偷買了一壺她最愛的果釀,并在里面放了迷藥。
陸瑤喝的醉醺醺的,卻也說出了心里話,“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那是我這一輩子最快樂的一段時(shí)光,我受傷了你愿意剝下自己的蛇鱗替我療傷,我跌落山崖,你愿意拼盡全力救我性命,我一直覺得霜霖你雖是妖,卻也是世上最重情重義的妖!
“我真的不愿意你死,若是你愿意改過自新,我一定會(huì)在尊長面前替你求情!”
她璀璨如星辰的笑,使得霜霖的心臟抽搐一般的疼痛。
可是想到小檸,她發(fā)病的時(shí)候全身疼痛無比,想到她的哀嚎,他心中的動(dòng)容便消散了不少。
“那也是我最快樂的時(shí)光啊。”霜霖垂眸,粲然一笑,看著陸瑤倒在了地上。
刀光閃爍,陸瑤的脖間噴涌出了鮮血,濺到了他的臉上,他癲狂的拿著容器裝著陸瑤的血液,“只要小檸喝下就會(huì)好了,陸瑤對(duì)不起,我終究還是負(fù)了你!
陸瑤的嘴唇蠕動(dòng)了幾下,他沒有聽清她在說什么。
直到看到了滑落的衣袍下那朵熟悉的紅花胎記。
他拼命的搖頭,咬牙切齒的問道:“你怎么會(huì)有這個(gè)胎記?不會(huì)的,那是假的,小檸身上的才是真的!
他不自覺的用手捂住陸瑤脖間的傷口,“你快醒醒,快告訴我!這胎記是從何而來,你為什么會(huì)有這個(gè)?”
“霜霖,我欠了你好多條命…這一次,我還你了,師父說我太心軟了,修不了無情道,他說的或許是真的吧…”陸瑤用盡全身力氣說句話,“你救,救她吧…”
隨后她便斷了氣,雙眸也沒有闔上,無神的望著霜霖的方向。
霜霖恍惚的看著那熟悉的面容,頭痛欲裂。
任由霜霖如何呼喊,那人始終沒了回應(yīng)。
“霜霖,你做的很好!毙幋┲嘁聫乃砗笞叩剿媲。
她原本蒼白的臉卻很紅潤,她用手指蘸了一些陸瑤的血,放入了口中,露出了無比享受的表情,“味道真是濃郁,她的血不可多得的人間美味!
“小檸?你怎么會(huì)?”
“你一直叫我小檸,其實(shí)我是青衣鬼啊,你忘了嗎,多年前你咬了我一口,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如今也算是報(bào)仇雪恨了,哈哈哈!
霜霖瞬時(shí)覺得天崩地裂,“你…”他怎么也不會(huì)想到日日夜夜在一起的人會(huì)是青衣鬼。
“你是想問我肩頭的胎記從何而來,那是我為了哄你開心特意紋上的啊,怎么,得知這個(gè)消息是不是很心痛啊,多謝你替我殺了她,只是我也沒空陪你玩游戲了!毙幩烈鈴埧竦男χ,仿佛在嘲笑他這個(gè)心盲之人。
“聽聞你到處在找一個(gè)肩頭有紅花胎記的女子,為了接近你我便特意紋上,誰曾想你那么聽話,替我殺了那么多人,這些年我都是你喂飽的,這天師的血也別浪費(fèi)了!彼蛄颂蜃旖,猙獰著就要撲向陸瑤的尸體。
一直沒有言語的霜霖周身卷起了一陣狂風(fēng),怒發(fā)沖冠,“我不許你碰她!”
青衣鬼被震得老遠(yuǎn),卻還是不死心的喊道:“她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你救不了她了,我給你的那把刀,是散魂刀!我就是要看著你們互相殘殺,嘿嘿,對(duì)了霜霖,你不是說好要和我長相廝守的嗎,我只要喝了她的血,我們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