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她道:“云師哥要多穿紫色的衣裳啊!
“為何?”
“因為……紫氣東來呀!
云雁聞言驀地笑了,嗤之以鼻地道:“這你也信?”
“信啊!彼龘P起下巴來,“當(dāng)然信!
她的手摸到了他手腕上的銅錢手鏈,說:“你不信這些的話,那為何又戴著這串山鬼花錢?”
云雁霍然抽回手,鈴鐺在空中發(fā)出清脆一聲響,他的神情冷漠了不少,“別碰我的手鏈。”
虞洛芽見他這么寶貝那串手鏈,那不就是一串很普通的山鬼花錢么?外面很容易就可以買到的,他干嘛那么寶貝?
云雁撕下額頭上的符紙,從地上坐起來,“你這符紙沒用!
他舉著符紙到月光透亮處看了看,擰眉道:“畫的什么亂七八糟的?”
虞洛芽不好意思地?fù)蠐项^:“我眼睛看不見嘛,都是憑感覺畫的!
“……”
云雁無語:“這種符紙你也敢拿出來禍害人?”
“呵呵。”
他將符紙還到她手中,一把拎起了瘦小的她,拎著她飛下了這座高塔,一落地,他就像甩邪祟一樣甩開她。
走了幾步,他忽然回頭,問了句很離譜的話:“你叫什么名字?”
“啥?”
虞洛芽愣住。
不會吧?!
你不要告訴我,我們兩個同門三十年,你竟然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當(dāng)真是炮灰女配。
路人甲師妹。
云雁孤傲的身影還立在前方,道了一句:“虞什么?虞美人?你也不美啊!
“……”
虞洛芽氣得要吐血。
她舉起腰間的淺色荷包,指著上面的嫩柳芽說:“我叫……芽芽。”
“虞洛芽!
“虞姬的虞,洛陽的洛,春芽的芽。”
“云師哥,你要記住了。不要忘記了!
云雁淡淡地回了個“哦”。
然后就轉(zhuǎn)身走了。
虞洛芽看著他離去的墨色背影,心說這也太冷淡了吧。
她還以為他問她名字,是對她態(tài)度有所轉(zhuǎn)變了呢。
“云……”師哥。
“云表哥!”
旁邊跑過來的元善打斷了她的話,她身上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袱,將她壓得都快站不直了,她氣喘吁吁地跑到了云雁的面前,伸手去扶他,可是云雁卻像躲怪物一樣,迅速躲開了。
“云表哥,你們都跑得太快了,我追都追不上!彼叴呎f。
然而云雁卻道:“你誰啊?”
“……”
“我是你的表妹啊。”元善抬起頭,圓溜溜的大眼睛轉(zhuǎn)了又轉(zhuǎn),一派天真地望著他。
元善向他走近一步:“你不認(rèn)識我也很正常,現(xiàn)在就認(rèn)識了,我叫元善,你可以叫我元善表妹,或者叫我阿善!
可惜云雁天生反骨,偏偏不叫她,反而眺望向她后面的虞洛芽,含著笑意喚了一聲:“芽芽師妹,走啊!
虞洛芽一怔,云雁這聲“芽芽師妹”喚得極其好聽溫柔,讓她都差點淪陷了。
她向前走去,在經(jīng)過元善的身邊時,感覺如芒在背,這云雁能不能不要這樣子搞啊,這分明是拉仇恨嘛,元善可是個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的人,萬一因此而恨上她了怎么辦?
云雁的手搭上了她的肩頭,頗有些寵溺地道了一句:“小瞎子走快一些嘛。”
虞洛芽頓時感覺汗毛倒豎。
云雁的反常,以及身后少女的炙熱目光,讓她覺得很不安。
這是,沖她來的吧!!
她用肩頭頂開云雁的手,往旁邊躲開一步,道:“我要在這里等秦師兄。云師哥,你們先走吧!
云雁挑了挑眉,對她的行為表示驚異,他雙手抱臂,閑閑地道:“那我在這里等師姐!彼抗鈷呦蛞贿叺脑疲澳阆茸甙。”
元善將背上的包袱往地上一放,人坐在了包袱上,說:“那我在這里等師父!
虞洛芽:“???”
都不走是吧!
于是,三人各待一方,真在這里等起了人來。
期間沒有一個人說話,元善看看云雁,又看看虞洛芽,虞洛芽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管這奇怪的氛圍。
半盞茶的功夫,其余三人就都回來了。
“師姐,如何了?”云雁率先問道。
涂山楚走了過來,說:“那些都是從寒山渡跑出來的惡鬼,已經(jīng)全被雪眠道長收入羅剎瓶了!
“師父,你真厲害!”元善提著包袱站了起來,朝塵雪眠跑了過去。
“走啦,回去睡覺了!鼻赜赇链蛄艘粋哈欠。
*
是夜
天空昏暗,星河沉寂。
虞洛芽在封府里漫無目的地行走,她好像要去找云雁,但是卻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只能邊找邊喊他。
“云師哥,你在哪兒?”
封府曲廊幽深,廊下青色風(fēng)鈴隨風(fēng)擺動,飛檐如妖獸昂起了頭,在夜里無聲地嘶吼。
突然,她見到前面閃過一道亮光,那是劍刃在月光下反射出的冷光。
長劍斜斜砍下,一人轟然倒地,那是一個女子,穿著海棠紅的柯子裙,手捂著肚子的位置,臉上表情凄楚恐懼,倒在了鮮艷的血泊里。
虞洛芽驚駭?shù)匚孀∽欤蒲愕谋秤傲⒃谑w前,紫色發(fā)帶在風(fēng)里狂卷,手上寒劍往下滴著血,柔白腕骨上的山鬼花錢不;蝿,發(fā)出詭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