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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武俠修真 > 漂亮炮灰他覺醒了 > 漂亮炮灰他覺醒了 第106節(jié)
  窗側(cè)的寒風迎面吹來, 貍珠感應到什么,他順著看過去, 對面的人氣息平穩(wěn),并沒有睡著, 視線似乎落在他身上。

  貍珠盯著車夫看了半天,那斗笠實在是礙眼, 他先前已做了失禮之事,他于是收回了目光。

  離天亮還有些時間,他索性起身,行至窗前, 遠處山間一片黑暗, 縱湮黎明盡頭縫隙之間,蒼穹逐漸變得透明發(fā)白, 無邊夜色為黎明前夕。

  他原本看著遠處,此地院子連接了一片桃林,倏然一團黑霧浮現(xiàn),形同鬼火一般在林子里若隱若現(xiàn)。

  貍珠盯著看了一會,一道劍光過去,那團黑霧倏然消散,他想也沒想便提劍追上去,臨走之前在院內(nèi)布了一層結(jié)界。

  他踏入陰林之中,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白日時走到這里未曾察覺出不對,如今一到深夜,顯出原本模樣。

  只見森林深處,深色泥土堆積猶如血浸,人體殘肢匯聚在一處,相融組成了一團不知名的邪物,黑慘慘的散發(fā)著陰氣,以人手作為足肢移動,掌中生長了密密麻麻的人眼。

  似是人形太歲,污祟之物,無數(shù)只足肢緩緩爬行,尾部由人身拖曳而成。

  “啪嗒”一聲,只一瞬間,人形太歲朝著貍珠而來,速度快的不可思議,轉(zhuǎn)眼之間到了貍珠面前。

  面部由數(shù)張扭曲的人臉拼湊而成,翻白的雙目朝向他,濃重的血腥之氣沖天。

  “砰”地一聲,貍珠立刻翻掌出劍,一道劍光迎面劈過去,將人形太歲劈成了兩半。

  殘肢在他面前散落,落地之后緩慢地移動,兩半殘肢拼湊在一起,重新恢復原樣。

  貍珠握劍的動作頓住,不知是不是他想的那樣,他復又補了幾劍,劍刃翻轉(zhuǎn)之間,人形太歲被分成了數(shù)半。

  殘肢在地上蠕動,似心臟跳動的聲音,緩緩地融合在一起,重新組合再現(xiàn)。

  這種邪祟最為頭疼,需抓住它的破綻,在他愈合的那一瞬間出劍,斬去它的愈合能力。

  貍珠被人形太歲拖住,待他處理完邪祟已經(jīng)天亮了。

  他從陰林離開,如此算了一番此邪祟的破綻,下次再遇此邪祟,興許能一劍斬之。

  他回去時便在院子前見到了人,車夫不知何時醒來,正在院門前守著。

  見他歸來,車夫未曾言語,他們二人繼續(xù)行路。

  “我今日碰到了人形太歲,你在凡世可聽聞過?”貍珠問道,他一瞬不眨地盯著車夫看。

  “先前聽聞過,此等邪物多在亂世出現(xiàn)………小公子清晨時分可是前往斬殺邪祟?”車夫嗓音溫和動聽,不似在凡塵里。

  “正是,我倒是頭一次碰到,這種邪祟殺不盡……哪怕用刀劍將其分尸,它們還會再次愈合……好在我方才找到了它們的破綻!

  貍珠:“這種邪祟大多是人體尸身堆積而成,出現(xiàn)一地,想必四地已起,我已將此邪物的誅殺辦法寫出來,四下散到修士手中,如此可抵四方人形太歲。”

  他說著,靠坐在馬車旁,晃了晃手中的紙張,雖說花了些時辰,得出來四時一刻便是人形太歲的斬殺線。

  “……”車夫不懂這些,只對他道:“小公子著實厲害!

  貍珠沒有接話,他只盯著車夫的后腦勺,對方察覺之后側(cè)過來。

  “小公子可是有話要跟我講?”

  “……沒有。”

  “有些想我兄長了,想快些回去,去見我兄長。”貍珠開口道。

  他們二人到了臨近的城池,貍珠把人形太歲的誅殺辦法貼到了告示榜上。

  “來啊來啊——路過來看一看,九州新公開的邪物榜,請諸位小心提防,非必要不要出城……”

  “四時一刻……人形太歲斬殺線?這是真的假的?”

  “假的吧!先前多少修士栽在人形太歲手里,那玩意兒太恐怖,看著慢吞吞的,不經(jīng)意間就能沖上來給你一下!

  “聽說它喜歡生吃活人,待修士無力反抗之后,從臉開始生啃。”

  “都散了散了!

  兩日之后。

  “喜報——南境離州世子傳來的消息,薛世子斬了南天作妖的魍魎,附有各類邪祟弱點,此為薛遙傳給九州修士的簡訊,還有百姓們?nèi)绾我?guī)避邪祟之策……”

  有人進行對比,其中人形太歲,薛世子特此注明,斬殺線四時一刻。

  貍珠在下一座城池便收到了薛遙的天下詔書,看到熟悉的字跡,他不由得感嘆,還是薛遙有辦法,他們二人想到了一處。

  只是薛遙做的更全面一些,路過的邪祟分類進行描述,作惡喜好與弱點都標明,修士與百姓都能進行規(guī)避。

  “薛遙!必傊槿滩蛔∧畛鲞@兩個字,如此倒想快些與薛遙匯合。

  等他便是。

  他數(shù)日之間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車夫隨隔著斗笠,卻總喜歡窺探他的神色。

  “薛世子……可是當世天才?”車夫問他道。

  方才偷看他半天,現(xiàn)在問他這個問題,貍珠不由得反問,“你未曾聽說過薛世子?既在明鏡臺山下,怎會不知薛世子是靈法君座下徒弟。”

  “我先前避世,久不見人……許多事情并不知,在山下未曾聽過薛世子名姓。”

  “先生既已避世,為何又出來?可是為了家中妻女?”貍珠眸光偏轉(zhuǎn)過去。

  “正是,小公子當真聰慧。”

  貍珠抱劍未曾應答,也不知信沒信,說到底當世之下,在外對陌生人袒露自己底細才是不妥。

  滿口謊言說不定能保護好自己。

  方出城,前路之中有女子求救,這回是懷孕的女子,孕肚已有八個月,挺著大肚子,在路途之中訴說著丈夫如何拋棄她,她已臨近城門。

  “小公子可否能幫幫我,我入城的通牒被他拿了去,沒了通牒何以入城……若不是為了肚里的孩子,我不必四下求人通融我入城,我在城外生死隨意!

  女子說著便朝著貍珠下跪。

  貍珠未曾應聲,他察覺出女子肚里一團血水,說是死胎,卻依舊有心跳聲,興許生下來會是鬼胎。

  先不說城中嚴查,何以送女子入城,鬼胎若留下來,興許會反噬其母。

  “先生,此番我倒是想問問你的意見,”貍珠看向車夫道,“此女子肚中鬼胎,興許她尚不知情……你如何看?”

  “……”隔著斗笠,車夫的目光似有若無,沉吟了一番,回復道,“我并非修士,此等難題不應問我。小公子但憑心跡!

  “如此,甚好!

  貍珠俯身,他和女子持平,對女子道:“姑娘,你腹中鬼胎不可留,現(xiàn)下兩個選擇……一,我為你除了鬼胎,可通融你入城。二,為你留下食物和藥物,你在城外將此胎兒生下來,若你執(zhí)意要它,便不可踏入人城!

  “……你怎知是鬼胎?我肚中胎兒我日日能夢見他同我咿呀學語……我怎知你并非騙我!迸拥吐曆哉Z,往后閃躲,并不信任他。

  如此便是凡間諸多因果之一,救人浮屠,未必會受到感恩,興許會被反噬。

  貍珠并不受這些桎梏,他對女子道:“如此,我沒有辦法證明,只看你選擇,若你執(zhí)意,我自不會平白幫你入城,不會放邪祟進入!

  “還望姑娘莫要責怪我!

  女子當下眼眶便紅了,對他道:“是不是鬼胎……生下來才知曉,為何不能讓我入城,若生下來之后他是鬼胎,到時任憑處理便是!

  “如此,未嘗不可,我可以為姑娘寫一封信,若是此地城主情愿,到時姑娘前去便是!

  這便是折中的辦法,貍珠當真寫下來一封信,命城中士兵送給城主,他出示了令牌,以明鏡臺弟子的身份。

  順帶著為女子留下了藥物與食物。

  “小公子既已知曉她腹中鬼胎,為何不直接為她除去?”車夫問他道。

  “若是不問她的意愿,我為她除去,豈不是只憑自身心跡。”

  “因我會法術(shù)為修士,所以能不過問她替她處置,雖說結(jié)果是好的,但興許并非她情愿!

  “我覺得不應如此,”貍珠說,“何以為之,借由好意,如此將自身意愿強行加在他人身上,豈不是另一種強迫!

  “按照小公子的說法,若有人想要往非利之地,自甘墮落,豈不是也要縱容任由!避嚪蚓従弳柕馈

  “………”貍珠,“并非如此,若是我,我興許會好言勸說,若他依舊如此,便縱容許之,日后除之便是!

  “還有一事,先前未曾告知先生。”

  “縱容許之,自然是有其能力,比如可看穿對方!

  一把銀劍悄然無聲地出現(xiàn)在車夫頸側(cè),貍珠眉目清明,他翻轉(zhuǎn)長劍,長劍之下出現(xiàn)一道悄無聲息的黑霧。

  “我先前已見神佛,萬千鬼相再難入眼!

  話音落下,貍珠一劍了之,車夫在他面前倒下。

  “啪嗒”一聲,劍刃只沾染些許黑霧,車夫的身形消失不見,一只木頭雕刻而成的傀儡小人兒掉落在地。

  貍珠收了劍,他俯身撿起傀儡小人兒,雕刻的無面男子,只能看出來刀功了得。

  自從隨車夫一路,一路多為試探,碰到的邪祟次數(shù)多的巧合,好像刻意讓他遇見。

  “……”倏然,他察覺到依稀有一道無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轉(zhuǎn)身向后看去。

  身后什么也沒有,如同錯覺,貍珠卻知曉他的直覺不會出錯。

  ……

  接下來他驅(qū)車自行前往江州,路途之中碰到邪祟的次數(shù)少了許多,只是越往南,邪祟似乎越厲害,此地百姓幾乎閉門不出。

  城池之間各不通行,諸城避難,只有修仙弟子結(jié)伴而出。

  他不由得有些擔心薛遙那邊,看來南方要比北方亂一些,離州又在最南,和瑤州比鄰。

  白天趕路,夜間偶爾會停下來休息。

  貍珠殺了對方的一個替身,傀儡小人兒他覺得晦氣,路途之中扔掉了。自從感覺到窺伺目光的那一日起,總是不經(jīng)意間便能察覺到。

  似有一道無形的目光,隔著半空在注視著他,穿透他肌膚每一寸,觀察著他的行為舉止。

  貍珠感到不適,卻無可奈何,若能做到如此,想必修為比他高。

  修為比他高的邪祟,不說幾位鬼王,若是鬼魅魍魎成型,必定是十分棘手的存在。

  十日之后到達江州。

  貍珠在抵達之前已經(jīng)寫了信回去,給秋落錦和宋阿姊,那邊沒有回信,他擔心江州出事,緊趕慢趕,因為路途之中的邪祟,還是耽誤了。

  “可是貍珠公子?近來夫人病重,小公子的信已經(jīng)收到了,夫人命我前來迎接小公子回府。”

  江家派了人過來,如今是梅雨季,今年的蓮花開的不好,江州大片的荷花枯了盡數(shù),河堤的淤泥上泛,堆積在岸邊。

  貍珠隨人回府,領他的童生臉色蒼白,在踏入江府時眼底隱約帶著畏懼,貍珠看在眼里,他未曾出聲詢問,只跟在童生身后。

  “我奶娘呢?她如今在何處?”貍珠問道。

  “小公子說的是宋阿姊吧,宋阿姊一年前被送到鄉(xiāng)下,小公子若想去看看,晚些我?guī)」忧叭ケ闶!?/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