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羿,莫如風,西院。
他們不在一起。
貍珠有些小小的失落,東院和南院離得有一段距離,他對江雪岐說:“二哥哥,待我收拾完了去找你!
李云錦便來自子赫城,在問天榜上有名,與薛遙、沐微遲,沈羿等人齊名。
至于他同窗的東既明,未曾聽聞過。
“貍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苯┽獪芈晢枴
自然可以。貍珠嘴巴抿緊了,平日里他也是一個人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我可以,二哥哥等著我便是!必傊檎f。
燕云在他們身旁守著,看一眼牌子,對貍珠多囑咐了一句,“你們這屆的負責弟子是薛遙!
離州薛遙薛忘塵,當今問天榜第一,傳聞他品行高潔、溫柔良善,圣慈之心,作為離州世子早前治州聞名,在九州頗具聲望。
問天榜原先作為九州的戰(zhàn)力榜,主要是針對未曾參加仙道大會的弟子做的功德考量,由其斬殺邪祟的數(shù)量、聲望修為,劍道術法作為綜合考量計算,最后得出來排行。
前幾榜首如今都在劍道書院,基本上為首的幾位會成為九州內眾弟子追捧的對象。
貍珠當時還未反應過來燕云的提醒。
他和江雪岐分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如今五官更加的敏銳,空中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他感受的到。
貍珠先行走了,原地只剩下燕云和江雪岐。
燕云的視線落在江雪岐身上,這少年未曾露臉,只有一雙眼,他的視線在對方面容上隱隱停留,不知為何總感到熟悉。
……
貍珠按照號碼牌找到了自己的院子,他行路時看著前方,未曾注意到其他院子屋檐上的幾道人影。
“就是他了……聽說他先前救過沈羿一命,兩人還是命定的道侶,每次都恰巧在沈羿落魄的時候出現(xiàn),不知道是不是卡好了點!
“沈羿偏偏喜歡他們江家兄弟,悔婚對象是他兄長……為何不對他兄長下手?”
“你瘋了嗎,南院有薛遙在,那小子還和李云錦住一塊,我可不想撞刀尖上。”
“3,2,1——”
貍珠剛打開院門,內心有些緊張,砰砰砰地跳,不知道自己的舍友東既明是什么樣的人。
門推開,上面的水盆隨之也“嘩啦”一聲落下,貍珠反應的快,耳朵尖動了動,聽見不對立刻側開。
“哐當”一聲,水盆落地,里面的水嘩啦嘩啦的流的四處都是,木門也被澆了個透心涼。
他人沒事,但是行李難免的沾到水,濕了一大半。
這是舍友給他的歡迎儀式嗎?
貍珠有些納悶,他瞅過去,沒在房間里看到人,房間里空落落的,有了這個水盆,他進房間小心了許多。
院子里也安安靜靜的,屋檐上似乎有細微的動靜,很快就沒了。
他等了一會,沒有再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看一眼地上的水盆,拿起來一看,盆底寫有幾個黑色的大字。
——菟絲花滾出劍道書院
他模樣生的軟綿,性子也是如此,加上愛撒嬌,之前又有一個世子未婚夫,這般被認為菟絲花似乎合情合理。
貍珠這會腦袋轉了一會,猜到可能是一部分弟子看他不爽,以為他是靠著沈羿進來的。
他分明是自己考上來的,雖然他不會劍術,但是他有其他擅長的地方。
剛來第一天就被找麻煩,貍珠不大高興,腮幫子不由得鼓起來,他把水盆翻了回去,背后的行囊打開。
里面好些奶娘給他做的衣服,還有他的被子褥子,全都濕了。
奶娘哪里知道劍道書院會發(fā)被褥,給他帶了自己做的棉絮被,這被褥是奶娘辛辛苦苦打出來的。
貍珠把弄濕的被褥和衣衫都放在院子里掛起來,剩余的東西三三兩兩的擱置下來。
對床舍友還沒過來,對方的東西少的可憐,似乎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張床和折疊的痕跡代表著確實有人睡。
貍珠晚上不敢在院子里住了,擔心還會有人找他麻煩,他雖然想查查是誰干的,但是不想第一天就給燕云留下壞印象。
他數(shù)數(shù)自己的家當,抱著自己的貴重物品,記得江雪岐的院子號,打算去找二哥哥了。
那只水盆貍珠也沒有扔,底部的字跡洗掉,底層有靈力,他把水盆放在了墻角,打算之后洗腳用。
麻利地收拾完,貍珠抱著自己的東西原路離開。
屋檐上的幾道影子都探出頭來,原本打算看貍珠的洋相,沒想到對方完整的出來,身上穿的還是方才的衣裳,一滴水珠都沒有。
貍珠故意經(jīng)過,在感受到屋檐上的靈力波動之后,他手里捏著石子,石子朝著屋檐上的幾人飛過去。
“啊——我的眼睛!”
屋檐之后瞬間傳來幾聲慘叫。
貍珠飛也似的跑了。
南院的房子是兩室的,院子里有單間,說是隨機分的,有些世家的公子還是會住好一些的院子。
貍珠站在江雪岐院子前,頗有些躊躇不定,方分開又過來。
二哥哥會不會覺得他太粘人?
第十九章
房門打開。
貍珠抱著自己的行李過來的,一張明艷的面容探出來,江雪岐稍稍地頓住。
“貍珠,這么快就收拾好了?”
貍珠點點腦袋,方才院子里發(fā)生的事情只字不提,他抱著行李,在原地乖乖地站著,“今日我想和二哥哥一起睡……可不可以。”
面前的少年嗓音軟綿綿的,睜著一雙清澈眼瞳看人,手指抓著行李不安分的亂動,偷偷觀察他的神情。
這番模樣,恐怕任誰都拒絕不了。
“可以。”江雪岐為他讓開了地方。
這院子是兩人一間,里面房間卻是分開的,基本上兩人互不干預。
比他那邊要好很多,貍珠跟在江雪岐身后,左看看又看看,院角有一口大水缸,上面搭了幾件衣服,他瞅見還有血水在往下滴。
“二哥哥,那位還沒有回來嗎?”貍珠好奇的問。
平日里試煉當真有這么兇險?衣衫都在往下滴血,看著這般的滲人。
“應當沒有,這個時間興許在練劍!苯┽卮鹆怂膯栴}。
房門推開,陳設與他那邊差不多,一張床和一張書案,還有一排書柜和兩只小板凳。
貍珠把自己的行李放在小板凳上,有些是奶娘給他的貴重物品,他問道:“二哥哥,我的東西能不能暫時放在你這里。”
他那處屋子可以隨意進出,他不大想放貴重物品,若是丟了得不償失。
聞言江雪岐目光落在他身上,稍稍地停頓,“貍珠那邊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被對方盯著看,莫名讓人緊張,貍珠撒謊的時候下意識地轉眼珠子,眼神飄忽,不敢和江雪岐對視。
還好只有春庭和奶娘知曉,他抱著自己的行李眨眼,“二哥哥這里方便一些!
“我那處屋子是兩人住在一起,我不大敢放東西,”貍珠隨意地找了個借口,又做保證道,“我只今日打擾二哥哥,明日我便回去了!
“二哥哥放心便是!必傊槌蛑,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
聞言對面的少年面上沒什么表情,視線落在他腦門上,沉吟了片刻,江雪岐才開口。
“貍珠若是不喜那處,搬來便是。”
搬過來倒不至于,貍珠早些便聽聞了,劍道書院規(guī)矩多,且管教嚴格,這里的師門對他們這些弟子十分苛刻。
這么想著,貍珠嘴上還是說,“我知曉了,多謝二哥哥!
他的令牌什么的都已經(jīng)帶過來,只是弟子服還沒有領,貍珠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了角落的柜子里,瓶瓶罐罐,好些是奶娘給他磨的傷藥。
“二哥哥,我們還沒有去取弟子服和劍譜,晚些一道過去如何?”
江雪岐說“好”。
“二哥哥,可不可以借紙筆一用。”貍珠現(xiàn)在和江雪岐熟悉了許多,手掌撐著腦袋,在案幾邊坐著。
“我要給奶娘寫封信!
江雪岐于是給他拿了紙筆,他寫信的時候江雪岐就在他身旁,視線一掠便能看到他的紙頁。
他讀的書不多,寫的字歪歪扭扭不好看,貍珠眼角掃到身旁的少年,莫名不自在,他瞅一眼,用手擋住了。
“貍珠,有何不能看的?”江雪岐視線若有若無,在他身旁問。
他轉眼一想,先前江雪岐寫信的時候他也看了,江雪岐言語克制有禮,不似他一般,什么廢話都往上寫。
貍珠松開手,江雪岐便看到了最新一行的字跡,歪歪扭扭,有一種混亂的可愛。
——二哥哥對我很好
后面還跟了一個鬼臉。
江雪岐看著寫字的少年,似乎不好意思,耳尖冒出一層緋色,從耳朵到雪白的脖頸,墨發(fā)遮掩的頸側若隱若現(xiàn)。
時不時地瞅他一眼,擔心他偷看。
“沒什么不能看的,”貍珠含糊道,“二哥哥,這信是直接填家里就可以了嗎?”
“待會一并送過去便是,剩下的交給聞竹!苯┽f。
寫完信貍珠揣著信和江雪岐一起出門。領弟子服的地方在一指峰,老遠地看到了燕云。弟子服是中衣,只會露出一部分,平日里只做底衫用。
這里的好些弟子先前互相認識,有些或是比他們來的早些,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幾個月。
“這是兩套弟子服和劍譜,明早的試煉辰時開始,在問道峰。”
貍珠應聲,他注意到有幾道視線落在他身上,從身后而來,他扭頭看過去,待他看過去時,只有三兩圍在一起的弟子,什么都沒看到。
“二哥哥,我們回去吧!必傊楸е乱路,聞了聞,還有藥草汁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