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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知染是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嚇回神的。
“龍龍!”待看到來人,云知染驚喜道,“你怎么來啦!
許久沒在上界,云知染差點沒反應過來閃現。鎖定目標就可以瞬間移動到目標對象身邊,方便快捷。
銀龍見云知染化作了人形,自己便也入鄉(xiāng)隨俗。人形的銀龍也是一身銀白裝容,體型看起來更加結實,也比云知染高上半個頭。
想到適才看到的場景,他問道:“你是故意的?”
赩熾色的眼睛才對上目光就偏過頭,不想回答。
“那個人當在第二下雷劫時死亡!
銀龍?zhí)裘魇聦,想要云知染給他一個答案。
無愧是天道中最久的存在,不用過多的詳細情況,憑一眼就能準確地道出標準判定。
也所以他好奇,好奇為什么云知染足足劈了七次。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龍龍才聽到一句低語。
“他死在雷劫。”
就結果而言,沒有錯。
云知染微微低下腦袋。
他當然知道標準。
但是,標準只是一個標準。
更多的時候,他們天道需要同時處理許多許多渡劫的問題。
數不清的祭天靈器,各種奇形怪狀的代替物,替代方法等等等等。如果一個一個精準判定必然會耗費更多的時間和精神力,倘若在這種時候出了更大的事故他們會處置不及。
所以從事實的角度來看,只要結果一致,多劈一下還是少劈一下無關緊要。
同時處理的期間,他們只需要記住哪些人會死,哪些人可以保住一命。
而在后者中,類似渡劫失敗卻并未隕落的修士是極度罕見的存在,也只有他們需要天道了解、控制,找到他們能夠承受的程度,謹慎落下一道決定命運的劫雷。
剩下的絕大部分的前者是死在一雷還是二雷,不會對任何事產生改變。
云知染從未出過錯。
但他自己也很奇怪,為什么在他知道那個人準備渡劫之后,會思考起籠統(tǒng)概念的可行性。
他明知渡劫對凡胎□□的修士來說很難受。
可他就是想讓那個人難受。
因為…因為他想……
因為大冤種被欺負了。
龍龍皺起眉,卻沒能說一句反駁的話來。
他知道籠統(tǒng)概念這一說,云知染只是取了偏差,沒有做錯。
只不過第二到第七的偏差太大。
銀龍沒有說話,余光瞥到躺在旁邊的人類:“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人!
跳過話題,證明這道坎在龍龍那邊算作通過。
“嗯!”歡快不少的語氣中聽得出云知染的一點驕傲。
也是看到了江叢靡,銀龍才想起來自己來這里的原因。
無情的目光審視一般打量著江叢靡,得到結論,冷如冰塊的臉上罕見地產生了無可奈何的表情。
“你替他抑制了雷劫!
“嗯!痹浦咎谷怀姓J。
因為這種事瞞不過他們天道,更瞞不過龍龍。
天道向來秉持公平,把握公正,不會也不能輕易插手。
可是云知染做了。
就像監(jiān)考老師幫學生作弊。
銀龍看著云知染,半晌嘆了一口氣。
“你先前托吾查為何會產生渡劫時不受控制的原因。”
他沒有揪住云知染用在江叢靡身上的“特權”,而是重新提起了另一件事。
“理論上這件事不會發(fā)生!便y龍道,“世間人沒有一個能擺脫天道,所以你說的這件事只會存在一個答案!
銀龍沒有明說,但云知染心知肚明。
他并非此間人。
在秘境中跟著經歷過一遍江叢靡的過往時他就知道。
云知染看了眼江叢靡,再和龍龍對上視線:“但我遇到他了!
三界往復、轉世投胎皆有專業(yè)部門負責,天道插不上手。云知染只知道江叢靡在他這里,和他一起相處了很久很久,是真實地存在著的。
“而且……”云知染抿了下嘴,眼神閃出堅定的光,“而且我會負責到底的!”
銀龍知道,所以他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江叢靡是特例,所以云知染做了本不應該做的事,但一切的一切都在規(guī)定內。
若是以本體,此時的云知染多半會拿熱多蹭蹭他以示友好親昵,然而化作人形時的觸碰所代表的意義不一樣。他本抬手想摸摸直在他眼前晃悠的小腦袋,伸到一半卻猶豫著收回了手。
“醒了!备杏X到躺著那人的氣息變化,銀龍順勢把手背到身后。
云知染眼睛一亮,下意識把臉湊過去:“醒啦!”
模糊間,江叢靡覺得一股神清氣爽的氣息向他靠近。
突然出現在視野里的人薄唇翕張,好像在沖他說了什么。
意識慢慢清明,明亮的瞳色猝不及防地撞進江叢靡眼底,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他怔在原地。
眼前的少年眉眼如畫,嘴角和淡粉色的眼尾都帶著笑意。明明從未謀面,可他卻任由少年湊在他面前半臂不到的距離,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好像他們本就應該如此親近。
刻進身體里的反應騙不了人。
少年的模樣逐漸與某個小白團子相重合,與此同時,心臟的鼓動陡然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