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有一瞬間的波動, 幸運的是沒有因為江叢靡的疏忽而影響到什么——事實是沒一支箭能夠碰到結界。
甚至連站在江叢靡前方的兇獸窮奇, 都只有屈指可數(shù)的幾箭堪堪擦邊。
而窮奇的身前,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一群靈鹿幾乎擋下了所有的攻勢,紛紛倒地。
鐘景沒有對窮奇下死手, 但能夠對窮奇造成傷害的攻擊足以取普通靈獸的性命。
靈鹿的尸體赤|裸|裸地堆積在窮奇身前,殘余最后一口氣的四色麋鹿朝向窮奇微微發(fā)出哀鳴。
人類聽不懂,但在場所有的靈獸卻全部陷入了沉默。
它說“謝謝”。
因為有窮奇坐鎮(zhèn), 讓它們結束了逃亡流竄的生活, 能夠有一個安寧的地方渡過這百年來的生命。
人類修士會因第一階梯的修為停滯不前而固步自封, 但靈獸一族不會。它們?nèi)找岳^夜地生活、修煉,卻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人類的目標。
一個人打不過就來一群, 一群人擺平不了便設計圈套陷阱。強大的靈獸一組會得自家祖輩的庇佑, 更多的卻只能持續(xù)逃亡,亦或是放棄被捕。
四色麋鹿貴在種類稀少, 它們一能混亂敵方, 二能……實現(xiàn)轉移。
“吼!——”
窮奇悲切的吼聲震天撼地, 巨翼張開。霎那間,源源不斷的靈力匯聚而來。
“不好,它要強行引動雷劫把我們置于死地!”
“撤,快撤!”
“小橘!”
身邊的火烈鳥一下子落到后頭消失在視野里,齊幸愣了愣回頭察覺看情況,便見小橘被一道結界所禁錮,無法移動。
齊幸喊住鐘景:“師兄,小橘被困了!”
“歡歡也是!
鐘景不解地皺眉,手上破結界的動作卻沒慢。
留不住人,便想留住靈寵拖慢他們的腳步?
禁錮住靈獸結界有方法可破,需要花費的時間少之又少,根本算不上拖延。
解決齊幸的小橘,鐘景就近幫黃啾啾破除了結界,而后多看了窮奇一眼。
當真只為拖延時間么。
說起來那只靈兔……
鐘景掃視過窮奇所在的巖洞,并未見到其他人的存在。
是他多慮了?
“我的師兄啊您就快走吧,就它這幅鬼情況不可能渡劫成功的,看也是浪費時間。”齊幸道。
鐘景并非不知,他自己也不知怎的會格外在意。呼出一口氣,鐘景毅然決然跟著齊幸一同離去。
待鐘景離開后,隱在暗處石壁后的江叢靡稍稍松下戒備,分出一抹心神查探起云知染的情況來。
小家伙氣息平穩(wěn),狀態(tài)看起來比他都要穩(wěn)定得多。
柴荒不至于拿這點誆他,只是他怎么一點沒看出哪里有問題?
云知染提前撤了身上的天生buff,好讓江叢靡探查的靈力順利進來。水靈的赤瞳看了江叢靡一眼便迅速移開,有點心虛。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來了,大冤種也沒有異常……是不是就沒有拋棄的說法了呀。
江叢靡舉起云知染放在眼前,全景打量了個遍。除了有點呆呆的,小家伙臉頰的紅暈消退了,身上也干凈得很——
“誰!”
“別打,是我…”
柴荒后怕地縮了縮脖子,“我這不是怕你想不開,你放心好了,只是一點讓靈獸疲憊無力的東西,短時間使不出內(nèi)力,沒什么毒!
柴荒小心翼翼地靠近,在兩米開外的尷尬地方不敢進不想退,杵在了原地。
江叢靡微微挑眉。
不能使用內(nèi)力?
那知知的防御陣法靠什么布下的。
江叢靡低頭去看云知染,正撞見小家伙一只耳朵似乎卷著什么東西。
“哎喲我——什么東西!
柴荒捂著被石塊砸到的下巴,幽怨地看向裝都沒打算裝的小兔:“有點痛,小兔這么記仇啊!
他一個堂堂練虛后期,還真是百來年沒挨過打了。
兇器還是石塊。
怪可憐的,但有江叢靡戲謔地在后頭看戲,柴荒也不敢說什么。
云知染優(yōu)雅地抖了抖耳朵上沾上的灰。
哼。讓你欺負大冤種!
“啾、啾啾!”
聽到柴荒的叫喚,黑洞洞的魔氣中突然冒出來一只黃色毛球。
柴荒蹲下身子,雙手撐著膝蓋,萬般無奈道:“不是叫你跟著他們走么,回來討毒粉吃嗎!
啾啾毫無還手之力,一戳就被戳翻了身子。啾圓滾滾的小小一只,沒了內(nèi)力起身都費勁,柴荒戳著戳著,戳樂了。
濃厚的魔氣在窮奇的努力匯聚下越來越多,兩人兩獸離得最近卻沒有半點慌忙。
江叢靡可以理解柴荒的淡定,畢竟柴荒知道引聚而來的魔氣是他的本源之力,窮奇頂多借力造勢,根本不可能轉化成自己的修為,
但為何知知一反常態(tài),半點不擔憂他的安危了?
江叢靡復盤了一遍今日的所作所為,無意識地撫弄著小腦袋:“生氣了?”
“氣!
說好的惜命,又騙他!
江叢靡笑了笑:“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云知染微妙地頓了一秒:“沒有喔。對了,你什么時候中的毒,都不跟我說!”
嗯?
“我中毒?”
柴荒被江叢靡盯得一個寒顫:“別看我!我哪敢給你下…不過你這小兔怎么越看越不像中了我的毒啊。”柴荒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