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掠過草原,拂起柔軟的衣擺。
精瘦的小紅馬俯首吃草,而站在它身邊的主人沉默了許久,似乎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種大事,干嘛要問我的意見?”
藍鳶輕嘆一聲:“說的也是!
她又撓了下懷里毛茸茸的兔子腦袋,安靜了會兒,將它抱給孟長歌:“接著!
孟長歌下意識接。骸霸趺从纸o我了?”
“因為我方才仔細想了想,”藍鳶背過手,淡淡道:“我的職責與身份,都注定我此生大部分時間都要待在海里,而海底,是養(yǎng)不好這種來自人間的生靈的!
孟長歌忙道:“我可以幫你養(yǎng),這樣你來人間就可以常看它了。”
“聽起來不錯,但還是算了!迸藫u搖頭,道:“我的生命太過漫長了,對我而言,也許只是離開了一小段時間,可對它而言也許就是一輩子,即便是未開靈智的生靈,把稀少的時間浪費在等待上也不值得!备嗝赓M好文盡在:p ow e nx ue 7. c om
“它又不會懂……”
“我懂就好!闭f著,藍鳶轉身走了幾步,遙望著廣闊無垠的草原,抬起指尖觸碰秋風:“天氣真好,若能時常出來轉轉也不錯,可惜啊!
孟長歌一愣,慌張上前:“可惜什么?你要回去嗎?不是說要歇幾日嗎?”
“我也想,但果然還是不放心……”
“可今晚夢曇花就要開了。”
“那就等下次機會吧!彼{鳶回頭,眉眼籠罩在燦金的光暈中,看起來不大真切:“就像我說的,我是鮫人,擁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即便今日看不成,以后也總會看成的。”
“可你以后看時,也許就不是和我一起了!
話音剛落,孟長歌便像是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捏了捏拳頭,有些懊惱地閉上嘴。
藍鳶歪過腦袋:“哦?不過是看一場花開,與誰一起看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
“為何?”她揚起唇角,又慢吞吞走了回來,似笑非笑地看著臉色漸紅的女人:“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孟長歌有什么特殊,怎么跟你一起看,就要比和別人一起看更重要?”
孟長歌忍不住往后縮了縮,說來奇怪,她明明比藍鳶高了半個頭,現(xiàn)下卻感覺氣勢弱了一大截,難道海皇做久了,氣場也會越來越強嗎?
“我……”
“嗯?”
“你我關系,怎么說,也算……也算不同尋常,”孟長歌垂下眸,底氣不足道:“可能是要特殊些。”
“特殊在哪兒?”
女人眨了眨眼,絞盡腦汁道:“呃……特殊在,在你我第一次見面時,我便捅了你一刀?”
“……”
藍鳶氣笑了,甩了下衣袖,負手離去。
孟長歌一驚,亦步亦趨地跟著:“你真要走啊?!”
“不然呢?難道要在這兒和第一次見面就捅我一刀的人糾纏不清嗎?”
“那你留珠之事……”
藍鳶暴躁道:“你管那么多作甚?和你有什么關系?”
“我……”孟長歌見她越走越快,生怕她一眨眼就消失了,連忙上前,緊緊抓住她的袖子:“你不要同意!”
藍鳶停下腳步,狐疑地回頭:“不同意什么?”
“就是你方才問我的問題,”女人咬了咬唇,豁出去一般:“隨便找一個對象誕下子嗣什么的,如果你要問我的意見,那我覺得……覺得你不能同意!
藍鳶蹙眉望著她,沒說話。
“我知道,你是海皇,身負重任,藍嫵又早早和師妹結為伴侶,所以你的族群和海妖們都盼著你延續(xù)血脈,可這是不對的,”孟長歌吸了一口氣,指尖微顫:“即便是誕下子嗣,也要和喜歡的人一起孕育后代才對啊,你……你又沒有喜歡的人,怎么能同意這樣荒唐的要求?”
片刻的安靜后,草原上忽然響起了一聲輕笑:“孟長歌,你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女人身體一僵,無措地看著她。
藍鳶瞇起漂亮的眼睛,懶洋洋道:“誰說我沒有喜歡的人?”
日落黃昏時,一行人出現(xiàn)在南海小鎮(zhèn)的晚居堂前,準備在這座專供修士們落腳的客棧住下,明日再入海。
不久,賓客已至的消息傳入海底,仍沒尋到陛下半分蹤跡的風意如蒙大赦,連忙避開耳目,悄悄溜上了岸,此時天空繁星點點,街上小販早已攜著家當離開,偶有幾間商鋪還亮著燭火,掌柜的進行著最后的賬面結算,而其余各戶大都已陷入夢鄉(xiāng)。
在晚居堂二樓的一間屋子里,生了滿頭銀絲的女人正撐著腦袋坐在桌前,看完紙頁上的字跡后,忍不住頭疼地嘆了一口氣。
季泠月掀起眼睛:“怎么了?”
“我改到丹青的課業(yè)了。”
“什么課業(yè)?”
藍嫵嘟囔道:“就是……我前幾日給弟子們留下了一個問題,若在與敵人纏斗時,靈力即將枯竭,用什么陣法能快速脫困?”
“答案是什么?”
“答案有很多,不管是什么陣法,只要她們言之有理即可,可丹青……”她又嘆了一口氣:“丹青的答案是召喚陣!
季泠月納悶:“召喚陣有什么問題嗎?若能召喚來自己的神兵利器,不也是一大助力嗎?”
藍嫵斜她一眼:“召喚陣自然沒問題,但她可不是召喚神兵利器,而是召喚丹柏,讓丹柏幫她打架!
季泠月噗嗤一笑:“倒也機靈!
“機靈什么?丹柏又不是她的契獸,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若有一天她找不到丹柏了,又要如何是好?”發(fā)完愁,她見季泠月依舊笑盈盈的,忍不住問:“你笑什么?”
季泠月?lián)u搖頭:“你現(xiàn)在的樣子,簡直和當年在昊辰山時,長老們對你的課業(yè)生氣時一模一樣。”
藍嫵挑眉:“你是不是埋汰我呢?”
“沒有哦!
“最好沒有,”她哼了聲,放下紙筆,攬著剛沐浴過的人一起倒在床上:“早知道就不答應師尊來做這勞什子老師了,簡直是折壽,還不如我們兩個繼續(xù)逍遙快活去!
女人彎起眼睛:“既然答應了就得做下去,這次回南海,不也能趁機歇幾日嗎?”
“那倒是,”她長長嘆了一口氣,心滿意足地攤開身體:“終于能歇幾日了!
季泠月好笑地翻過身,正想捧著她的臉親一親,卻忽然察覺到什么,蹙眉看向不遠處的窗戶:“誰?”
靜默片刻,一個聲音小心道:“是我,風意!
“風意?”藍嫵疑惑地爬起來,打開窗子:“大半夜的,你不走正門,蹲窗戶外面做什么?”
“此事說來話長,”風意鬼鬼祟祟爬進來:“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您且附耳過來!
藍嫵莫名其妙地看她兩眼,好脾氣地湊了過去:“搞得這么神秘,到底怎……”
“……”
“。俊
她騰地站直身子,震驚地看著風意,而鮫人沖她點點頭,肯定道:“您沒聽錯,就是這樣!
——
誰說我進度慢,明日就表白lt;(`^′)gt;,那車嗖嗖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