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糟了,”胡六幺打趣到:“這個許公子怕是誤會了,此刻還對小白情根深種了呢。今夜他怕是要無眠了,心心念念著,哎呦呦,我的白妹妹怎么就不理我了呢?”
“怎么會?”白若月蹙起了眉頭,“我與許公子發(fā)乎情止乎禮,見過幾次,有些淺薄交情罷了,絕沒有男女之情。我在修仙道,他是凡人,使不得,使不得!
“可他不曉得你的真身!”胡六幺一語中的。
這一句如當(dāng)頭棒喝,將白若月打醒,“不行!你等我一下,我要去同他說清楚!
“你說你的去吧,我才不要等你!”胡六幺近來常去藥廬,同小白在一處玩,也不客氣,她快步走著,“我要尋個地方補(bǔ)一覺!晚上夜探義莊呢!先走了!”
白若月一邊應(yīng)著胡六幺,一邊朝著許宣的方向跑回去,她忙喚:“許公子?”
原本惆悵的許宣,聽見白若月的聲音,欣喜若狂,他回頭沖著白若月笑,“白姑娘,何事?”
白若月在離許宣還有幾步時,停了腳步,“我……”她心里萬分清楚,要同許宣說清她的無意,不能讓他錯付了心去。可見了面,又覺得一切無從談起。難道說,你誤會了,我不喜歡你?她垂眸躊躇著,半晌沒說出話來。
“可是有話同我講?”許宣問。他刻意壓著臉上的笑,以為白若月是對自己有些未盡之言。
“我……”白若月頓了頓,慌亂中言語著:“許公子莫要想多了,我只當(dāng)你是位舊相識……別的,別的……再沒有了!
舊相識自是熟的,許宣聽出姑娘話中的拒絕之意,又不確定這是不是害羞的欲拒還迎之語,只道:“我與姑娘萍水相逢,能相遇已是緣分!
白若月頭一遭說拒絕人的話,她不確定自己說清楚沒,又強(qiáng)調(diào)著:“我覺得我們就如現(xiàn)在這樣,做個朋友,也是好的!
“自然。”
不遠(yuǎn)處的巷口,一個穿著玄衣的男子立在墻后,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他疏冷的背影好似沁出冰雨來,轉(zhuǎn)身離去……
第57章 陰差陽錯
從地獄道而來的青廣陵,再臨人間時,正好就看見了這個畫面:白若月喚許宣,許宣駐足。公子面上歡顏看著姑娘,姑娘絮絮說著什么,好似一個歡心,一個害羞,兩廂情愿的一出郎情妾意!
青廣陵覺得心上好似被一把刀戳穿了,他站在巷口,捂著心口,疼得難以自已。他安慰著自己,定是青魚石作怪,自己才不是這般心不靜的人,轉(zhuǎn)身就朝著西山觀走去。
他沒想到地獄道的時間與人間也不相同,沒想到自己離開沒多久,再回來時已是一月之后,他一邊懊惱著自己忽略了這件事情,在白若月的角度,自己就是去了一月杳無音訊。一邊又想著,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去看看西山觀有什么情況。
沒走多遠(yuǎn),就見西山之上,有一紫衣白發(fā)老者腰上系著寶葫蘆,緩緩走過來。
紫衣老者看見青廣陵,歪了些頭細(xì)細(xì)打量著,指尖落在腰上半臂來長的寶葫蘆上,輕輕一敲,葫蘆挽上立馬飄出一根紅繩來。老者右手捻住紅繩,纏繞在自己左手五指間,如在布陣。繞了三圈后,他右指撥了幾下左手五指間的紅繩,嘴邊喃喃自語地算著。
在兩人即將擦肩而過時,紫衣老者猛然回頭,沖著來人道了句:“老朽發(fā)現(xiàn)山下仙澤充沛,想來是有大仙臨世。西山觀酉時山門就關(guān),我正要離去回天庭呢,剛巧順道來看一下,是哪位神仙!
青廣陵轉(zhuǎn)身,點(diǎn)頭施禮,“在下青廣陵,見過月下老人!
“誒?”紫衣白發(fā)的月老笑了,“我還沒猜出你來,廣陵君倒是認(rèn)出我來了!”
紫衣、白發(fā)、寶葫蘆、紅繩,還方才從西山觀下來的神仙,除了月老再沒旁人。青廣陵畢恭畢敬,“所以月下老人來了,今日乃是六月初六,花神沒有到西山觀?”
“花神有話讓我告知廣陵君和此處的六界掌司,她說,你們想捉的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白玉兔檀兒盡數(shù)告訴她了,她都曉得。這次無法下凡,皆因要給王母娘娘的瑤池布荷花。不過她會盡快讓白玉兔精給這事一個交代的!
“好,如此,辛苦月下老人!鼻鄰V陵見月老仍在撥弄指尖的紅繩,許是有話要說,便問:“相請不如偶遇。我原本也有一事要去拜見月下老人的,既然得在此相遇之機(jī),不知可否賜教?”
“廣陵君說來,老兒也有一事不明,想求個解答!
“這世間可有剪刀剪不斷、法力劈不開的紅線么?”他想知道為何自己的青魚石在白若月脖子上,而那根紅線卻無論如何也解不下來。
月下老人哈哈大笑,“你所疑,便是我想知!
“何意?”
“從前有位公子,曾問我,這世上有沒有生生世世的紅線?”月老捋著胡須,嘆息道:“我告予他知,沒有。沒有那樣的紅線,因?yàn)榧幢闶怯,那也不是紅線,是詛咒。”
“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青廣陵問完覺得不對,答案他知曉,有的。又問:“那樣的紅線,要如何解開?”
“廣陵君,你我從前有過遇見,只是今時不同往日,那時你不是現(xiàn)在的你,我也沒那個本事瞧出其中關(guān)聯(lián)!痹吕闲α,“我記起來了,我還曾給過你一個梨呢!”
“你的意思是,我向你求過生生世世的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