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之首的王、謝兩位大人聽了不免眼紅——能在皇宮成婚,這是多大的圣寵和殊榮。∽约覂簩O尚未婚配的多的是,怎么就便宜顧清竹那個窮酸小子了!
但孟君軻似乎并不這樣想:“父皇,如今國庫空虛,南魏從上到下主張節(jié)儉。作為父皇的女兒,兒臣自當(dāng)身先表率,婚儀在帝姬府一切從簡禮成便好!
這、這豈有此理!王、謝兩位大人不禁在心中腹誹——若是自家兒孫同帝姬成婚,即便不在皇宮大肆操辦,那最起碼也得在自家府上辦!在帝姬府成婚算什么,豈不是要被天下人嘲笑這駙馬是個沒骨氣入贅的?真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刑部其他的官員們也打起了眉眼官司:
“你覺得顧大人能同意嗎?”
“我覺得不可能。顧清竹此人向來一身傲骨,你何時見他為權(quán)貴低頭過?上次丞相想保個人,不還是被顧大人冷著臉拒絕了?”
“有道理!他這人啊,說好聽些是不懼權(quán)勢留得清白,難聽些那便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帝姬定也是被他這副謙謙君子的溫潤表面給欺騙了,殊不知整個刑部最難搞定的就是他顧清竹!”
“所以說啊,在哪兒成親可是件涉及尊嚴的大事,他肯定不能同意在帝姬府辦!”
同為男人,皇上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怕顧清竹心存芥蒂,他寬和詢問道:“顧卿以為呢?”
然后刑部的官員們就看到這塊又臭又硬的破石頭,眉目含春道:“自然都聽…她的!
他的同僚們恨不得驚掉下巴——不是顧大人你一臉?gòu)尚呤菐讉意思?還她?她是誰?你喊聲帝姬就那么難嗎?
顧清竹雙頰微燙,他也不知道自己方才腦子是怎么想的,一聲“夫人”差點兒脫口而出,幸虧懸崖勒馬才不至于顯得孟浪輕浮。
此事便這樣定下了,早朝散后,顧清竹像塊望妻石一樣杵在殿外,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在等誰。
因他職級有限,是以早朝時和立于最前處的帝姬隔了八丈遠,兩人自定親后甚至還未好好地說上一句話。
與他相比,孟君軻則落落大方多了,看到自己未來的駙馬,她眉尾微挑道:“顧大人在等我?”
“嗯!鳖櫱逯翊怪鄄桓铱醋约摇胺蛉恕。
“有事嗎?”
“嗯……”顧清竹一時語塞。
——自己有事嗎?
——好像沒有。
——那為什么在這里等她?
——不知道啊,下意識就想見見她……
——糟糕,快想點兒什么事兒出來啊,要不然豈不是顯得他很莫名其妙!
孟君軻莫名其妙看了滿頭大汗的顧清竹一眼,“顧大人若是無事,就陪我去趟帝姬府吧,敲定下婚儀的其他瑣事!
“好!”顧清竹猛地抬頭,喜不自禁撞進孟君軻的眼眸。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孟君軻脖頸處露出的曖昧痕跡。
笑意瞬間僵持在臉上。
第30章 搶親
“帝姬的衣領(lǐng)好像歪了……”顧清竹面上含笑,主動伸手去為孟君軻整理衣衫。
他先是不動聲色將衣領(lǐng)往外翻了翻,待看到里面連綿成片的斑駁痕跡后,顧清竹眼中的妒火幾乎快要化成實質(zhì)噴涌而出,就連手下的力道都不自覺大了幾分,指節(jié)發(fā)白將衣領(lǐng)捏得皺皺巴巴。
慢條斯理將衣領(lǐng)撫平,努力蓋住那些刺眼的痕跡后,顧清竹這才勉強撐起一個笑,狀似隨意攀談道:“聽說帝姬府中豢養(yǎng)了諸多珍禽猛獸?”
冷不丁提起這個話題,孟君軻還以為他一個文人怕了,好脾氣安撫道:“你放心,除了一頭通人性的金錢豹最常伴我左右,其余皆都被好好看管起來,不會傷到你的。”
顧清竹笑意不減,意有所指道:“珍禽猛獸可以豢養(yǎng),但若是府中養(yǎng)了條會咬人的瘋狗就不妙了。”
兩人邊聊邊向外走,孟君軻腦中分神想著婚儀瑣事,便沒去細究他話中是否還有其他含義。
行至宮門外,孟君軻翻身上馬,朝顧清竹伸出一只手示意道:“上來。”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一個動作,但顧清竹不知為何一掃心中的陰霾。雖然被附近諸多同僚瞧著有些羞赧,但他還是依言牽住她的手,順著力道登上高頭駿馬,穩(wěn)穩(wěn)落座于孟君軻懷中。
周遭其他同僚看到此情此景,皆笑著起哄道:“顧大人好福氣!真是羨煞我等!”
“就是!這香車寶馬接送,回家我也要問問夫人能不能有這待遇。”
“可拉倒吧!你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再瞅瞅人家顧大人的臉,那能是一個待遇的嗎?”
“待日后顧大人真成了駙馬,豈不是每天都是這待遇?”
面對這諸多善意的打趣,孟君軻爽朗笑道:“各位同僚,那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馬兒還未撒開蹄子奔跑,沒幾步路便行至帝姬府。
遠遠的,孟君軻就看到大門石獅子旁站了一個人,策馬走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拓跋禹。
看到共乘一馬、紅塵作伴的二人,拓跋禹心中簡直怒極——這個女人果真沒有心!昨日還在他身上醉生夢死,今日竟帶別的男人回府!
他抬頭死死盯著依偎在孟君軻懷中的顧清竹,顧清竹也眉眼含笑低頭與他對視,兩人目光在空中交織角力。一時間,氣氛有些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