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一陣“噼啪”輕響傳來,卻是擺放在房間角落的桌椅冒出一根根粗壯的枝丫,長出嫩綠的樹葉。
“枯木逢春!不對,姐姐快停下!”夕影瞳孔突然一縮,似乎看出了什么,急忙喝道。
夕茜身上綠光倒卷而回,融入其體內(nèi),臉頰略微蒼白的問道:“怎么樣?可看清楚了?”
“基本看清了,剛剛那些綠光內(nèi)蘊含神魂之力,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是將自身魂力分離出來,融入木質(zhì)之物中,賦予它們生機的神通!乙木靈體并無這等能力,看來你的靈體真的變異了!毕τ罢f道。
“是嗎?聽起來挺不錯,倒是可以用這個能力催生靈藥!毕缑嫔弦幌,若有所思地說道。
“不可,魂力不比法力,一旦消耗,恢復起來極難,這新靈體的能力,你日后少用為妙!”夕影連忙阻止。
夕茜是修煉的天才,遠勝夕家任何人,性情方面卻非常粗枝大葉,近乎莽撞,從小到大都需要他人管帶。
“這樣啊,那就沒意思了!毕玎洁斓。
“除了賦予木質(zhì)之物生機,你的新靈體可有其他神通?比如接引天地靈氣的速度,是否也有變化?”夕影白了姐姐一眼,問道。
“快了一倍還多,以后修煉倒是能加快很多了!毕缣鹩沂郑浇哪緦傩造`氣迅速恢復過去,手掌上泛起絲絲綠光。
夕影聞言,面上露出欣喜之色。
“除了這些,肉體恢復能力似乎也增加不少!毕缱笫衷谑直凵陷p輕一劃,皮膚上出現(xiàn)一道血痕。
未見其運功,傷口處泛起點點綠光,迅速愈合。
“自愈神通!倒是和袁銘的不死樹能力相似!毕τ跋驳。
“袁銘?那是何人?剛剛站在這里的家伙嗎?”夕茜眼珠一轉,嘻嘻笑道。
“對,就是他。”夕影略一遲疑,點頭說道。
“哎呀呀,咱們家的影兒總算長大了,開始有心上人了!可惜剛剛只匆匆看了一眼,那人模樣還算不錯,不知道實力如何呀?”夕茜面露揶揄之色,笑道。
“姐姐,你莫要胡說……”夕影臉上涌出一抹紅暈。
……
就在夕家兩姐妹久別重逢,正閑聊之時,袁銘回到了自己住處,在房間內(nèi)布下禁制,這才坐了下來,內(nèi)視丹田。
此前一番施法,他的法力消耗頗多。
不過剛剛夕茜身上發(fā)生異變,他的不死樹根系和夕茜身體相融,導致他也受異變影響,法力變得精純了很多。
“看來夕茜覺醒的新靈體非同一般,若是能再來幾次,突破元嬰中期便能容易很多!痹戉哉Z道。
他隨即搖搖頭,不再多想此事,一邊運功恢復法力,一邊取出偷天鼎祭煉,爭取早日煉化此鼎,將神魂從鼎內(nèi)召回。
時間飛快流逝,轉眼間過了七日。
在此期間發(fā)生了不少事情,首先是夕茜似乎從夕影那里聽說了他的事情,數(shù)度找他切磋,都被夕影攔了回去。
其次,袁銘從夕影那里打探到,天機子雖然派出去不少人,可惜連長春觀都進不去,更別說探查巫月教在做什么。
最后一件事,卻是東海修士中,越來越多的人,在祈禱上開始懈怠。
袁銘來到云荒聯(lián)盟的第一天,大概有一成左右的東海修士停止了祈禱。
第二天是兩成,第三天是三成……
到了今日,已經(jīng)超過七成東海修士不再向冥月神禱告。
袁銘眼中閃過一抹冷笑,如此有規(guī)律的停止祈禱,八成是有人暗中操控,只怕是東海那些人看他神魂之力微弱,不像是冥月神,這才故意如此,試探他的反應。
他對此本就有所預料,畢竟此前的一切在其看來本就可以算是一場交易,如今東海那些人不愿意信奉冥月神,那就隨其去,只是后面若是有事,他也不會再庇護這些人。
第708章 試探
袁銘定了定神后,取出黑香,思索片刻,最終將附體的目標定在了血魔老祖身上。
他盤膝坐直身子,一面回憶著血魔老祖的樣貌,一面點燃黑香,插在了偷天鼎上,同時閉上雙目。
香霧裊裊升起,模糊了袁銘的視線,他的意識也逐漸昏沉,一切似乎都與往常沒什么不同。
可就在這時,異變突生,一股莫名神魂波動壓了過來。
這異于尋常的壓力,令袁銘瞬間感覺仿佛置身于水下,四面八方都是無形水壓沖擊著他的意識,而在支撐了片刻之后,他的意識似乎敵不過這般壓力,竟又忽然一松,如同鉆出水面一般,回到了他的身體。
袁銘猛地睜開雙眼,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緩解不適感的同時,眉頭微微皺起。
他有些驚疑不定地看向偷天鼎。
只見剛剛點燃的黑香,此時已經(jīng)莫名熄滅,而香爐上的太極圖案此時也是暗淡無光,除了黑香沒有徹底燃盡這一點,其他的都和平常結束附體時看到的沒什么兩樣。
這還是袁銘第一次嘗試附體失敗。
他仔細回憶著剛剛的感受,心中漸漸有了猜測。
莫非,是因為血魔老祖的神魂之力比自己強勁太多,才導致了附體失敗?
關于偷天鼎的信息,大部分都是袁銘自己摸索得出,這個猜測正不正確,他也不敢肯定,只能默默記在心底。
不過,以現(xiàn)在偷天鼎的狀態(tài),是肯定不能立刻進行下一次附體了。
袁銘略顯失望地搖了搖頭,將偷天鼎收了起來,隨后便進入了修煉狀態(tài),等待著七天后的下一次附體。
七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當偷天鼎上的太極圖案又亮起來時,袁銘也早早準備好了黑香,開始了第二次附體探查。
只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這一次選擇的目標是自在尊者。
而這一次的附體也非常順利。
在香霧環(huán)繞下,袁銘眼前一黑一亮,意識便來到了自在尊者的身體上。
此時的自在尊者似乎正獨自在洞府中修煉,這倒是讓袁銘省了些麻煩。
不過剛一附體成功,袁銘卻立刻發(fā)現(xiàn)了不對。
他感受到,自在尊者的識海中,似乎存在著另一股神魂之力。
按照以往附體的經(jīng)驗,每當袁銘掌控另一個人的身體時,這個人的神魂就會陷入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tài),神魂之力也會逐漸沉寂,袁銘也無法操控。
但袁銘此時感應到的神魂之力卻格外活躍。
他立刻內(nèi)窺識海,試圖找出這股神魂之力的來源,而很快,他便在已經(jīng)沉寂下去的自在尊者神魂中,發(fā)現(xiàn)了一枚獨特的符箓。
這道符箓就像是用黑霧構成的一般,其懸浮在自在尊者神魂內(nèi),不斷地朝外散發(fā)著陰冷的神魂之力,在自在尊者神魂之外形成了一層淡黑色保護罩,并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掃蕩一遍識海,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這道符箓似乎是在保護自在尊者的神魂,而且這股力量和巫月神的神魂之力有幾分類似。
袁銘小心翼翼地探查著符箓,心中忽然有了一股不妙的預感。
這是巫月神特意為自在尊者準備的?連九陰和邪眼都沒有這般待遇,他們之間是有什么特殊的關系?還是說……
巫月神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附體這些尊者了?
袁銘皺眉思索片刻,見符箓始終沒有什么特別反應,巫月神也沒有頃刻而至將他滅殺,便暫時壓下了心中的不安。
還是先探查情報吧,反正有替劫之術,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死的也是自在尊者。
袁銘這么想著,便操控自在尊者起身離開洞府,直奔長春觀朝天峰而去。
不多時,他來到朝天峰前。
與之前本體來時相比,這里的禁制似乎又加強了許多,也有數(shù)名元嬰坐鎮(zhèn)其中,神識無時無刻不在掃視著四周,警惕著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
因此,當他剛一靠近,便立刻有一名身穿青衣的元嬰修士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自在尊者,您怎么來這里了?”青衣修士看著眼前的“自在尊者”,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似乎認為自在尊者此刻不應來此。
當然,自在尊者在巫月教地位超然,他自然不敢多問什么。
“天傀尊者和陷空尊者可在此處?”袁銘淡淡開口道。
“根據(jù)巫月神大人的吩咐,兩位尊者另有要事,并未坐鎮(zhèn)此地!鼻嘁滦奘炕卮鹬,但眼中疑惑之色更濃。
“那他們可有派人來過此地?”袁銘繼續(xù)問道。
“陷空尊者沒有,天傀尊者倒是派人來過兩次,不過也只是押送了些物資和靈石,并未久留。”青衣修士回憶了片刻。
見狀,袁銘點了點頭,藏在衣衫中的手默默掐了個訣,渾身法力引而不發(fā),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對于袁銘,如今可有什么新的線索?”袁銘說著,目光死死盯著青衣修士的臉,觀察著他的反應。
按照袁銘一開始的計劃,他是想要直接以自在尊者的身份向手下,或是倪牧他們詢問情報。
但識海中的那道符箓,讓袁銘心中多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如果巫月神已經(jīng)猜到袁銘擁有附體的能力,那么若是袁銘隨意詢問,表現(xiàn)出與附體者身份不符的無知,那么不但得不到想要的情報,甚至還可能直接驚動巫月神,惹來他的出手。
死與不死倒是其次,如果因此讓巫月神更加警惕,再度加強戒備,才是麻煩。
因此,袁銘決定換一種方式,先弄清巫月神是否已經(jīng)知曉了自己的附體能力,再借題發(fā)揮,達到想要的目的。
“袁銘?您是說……附體那件事?”而聽到“自在尊者”的話,青衣修士面色立刻嚴肅了起來。
見狀,袁銘頓時心中一緊,暗道一聲果然,而后便抬手布置了一道隔音術法,防止聲音傳到其他人耳邊。
“我前不久和天傀有些接觸,他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樣,甚至問了我一些他應該知曉的問題,所以我懷疑,他很有可能被附身了!痹懠傺b語氣凝重地說道。
“這怎么可能?巫月神大人不是在我們每個人體內(nèi)都埋下了神符嗎?若是敵人試圖附體天傀尊者,觸動了符箓,巫月神大人不可能毫無反應!”青衣修士臉色一遍。
“所以我才說是可能,而且也沒有稟報巫月神大人,想先自己弄清楚!痹懸槐菊(jīng)地說道。
青衣修士抿緊了嘴唇,下意識看了看四周,低聲問道:
“那您和我說這些的意思是……”
“峰頂里的東西對我們巫月教至關重要,如果天傀被附身,他一定會想辦法搞些破壞,他派來的人手或許可行,但那些物資說不準就有問題,所以我想要進去查驗一番,若是沒發(fā)現(xiàn)自然皆大歡喜,可若是發(fā)現(xiàn)了,一來是個證據(jù),二來也算是提前掐滅了危險的火苗!痹懻Z氣認真地說道。
青衣修士面色幾變,猶豫再三之后,終于下定了決心。
“好,我?guī)M去看看,只是按照規(guī)矩,我必須隨時跟隨,還請尊者勿怪。”他如此說道。
“這是應有之理,對了,這件事在尚未判明之前,你不要和太多人說,免得最后發(fā)現(xiàn)是我誤會,傷了和氣!痹懶α诵,又叮囑了一句。
青衣修士點了點頭,讓“自在尊者”稍等片刻,隨后便消失在了原地,而袁銘看似放心地讓他離去,實際上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戒備著可能存在的襲擊。
好在不久后,青衣修士再度出現(xiàn)在他面前,身邊并沒有跟什么人。
“請跟我來!鼻嘁滦奘空f著,轉身帶著袁銘登上了朝天峰。
兩人沉默著前行,穿過了密集的魔云樹林,與上次相比,這一路上見到的魔云樹又多了不少,山頂上空的魔云也變得愈加濃郁,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