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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仙者 > 第500節(jié)
  豈料血魔老祖忽然大笑一聲,掌中血光一凝,化為一柄長刀,略一劈砍,陣陣刀芒席卷而出,好似一片潑天血幕,將天空都染成污紅。

  下一瞬,白色棋子蜂擁而至,一陣金鐵交擊之音響起。

  數(shù)以百計的白色棋子輕易便將血魔老祖斬出的刀芒打成篩子,卻也被刀芒蘊含的污穢血氣浸染,失去了靈性而紛紛墜落。

  羅齊見此情形,當即抬手一指,又有一大波黑色棋子憑空乍現(xiàn),朝血魔老祖鋪天蓋地襲去。

  面對這些能夠傷到神魂的黑子,血魔老祖似乎格外忌憚,竟直接將刀一收,身形一晃,便化作無數(shù)血影,在棋盤虛影中四處亂飛,試圖避開那些縱橫交錯的黑白靈光,以離開大陣范圍。

  羅齊立刻操控黑子分為數(shù)波追趕,卻根本趕不上血影的速度。

  “諸位,且持黑白子入陣,助我一臂之力,不能讓他跑了!”羅齊當即大喊,同時右手一甩,灑出數(shù)枚黑白成對的棋子,飛向袁銘等人。

  袁銘雙手分別接住黑白棋子,沒有猶豫當即催動,隨后他身上罩上了一層黑白靈光,牽引著他沖入了棋盤虛影當中。

  而同樣接到黑白棋子的倪牧則猶豫了一瞬,但很快,他便做了決定,翻掌取出三只巴掌大小的琉璃小瓶,分別打開瓶塞后,從中各自冒出一人,卻是常伴倪牧左右的艷麗女修,以及明泉老祖和穹海島主兩人。

  他們剛一現(xiàn)身,看到四周情況俱是大吃一驚,可還不等他們詢問情況,便見倪牧嘴唇微動,似乎在給他們傳音。

  很快,艷麗女修便點了點頭,主動從空中摘下一對黑白棋子。

  而明泉老祖二人臉色卻是變化一陣,但最終也一咬牙,摘下黑白棋子。

  就在這時,又有一人從下飛來,停到了倪牧身邊。

  “大哥!蹦侨顺吣凉笆帧

  倪牧見是吳越之,便點了點頭:“你來的正好,快隨我一同入陣,誅殺血魔老祖!

  吳越之沉默地點了點頭,剛要取過黑白棋子,抬頭時卻與羅齊對上視線。

  霎時間,羅齊眼中接連閃過驚訝、疑惑與惱怒的神色,而吳越之則一言不發(fā)地低下頭,躲到了倪牧身后。

  羅齊眉頭一皺,嘴唇蠕動兩下,最終也沒有多說些什么。

  隨著倪牧等人沖入陣中,血魔老祖幻化出的血影被一一追上剿滅,眼看數(shù)量已不過半百之數(shù),可他本體卻仍舊未現(xiàn)身,也不知躲在了哪一道血影當中。

  “血影,他這是什么招數(shù),該如何破解?”袁銘在追剿血魔老祖的同時,在心底默默問道。

  然而修羅噬血圖中的血影卻一言不發(fā),沒有了任何回應(yīng)。

  袁銘暗自皺眉,卻也知血影并非有心抗命,許是因血魔老祖的一番話感到頹唐。

  他此時也沒空騰手說服,只能嘆息一聲,獨自揣測起血魔老祖的心思。

  如今袁銘等人入陣,血魔老祖再能躲,最終也不得不面對他們的圍攻,幻化出血影當是權(quán)宜之計,他應(yīng)該是在尋找某種脫身之策。

  剎那間,袁銘想到了什么,猛一抬頭,望向了烏魯:“不對,烏魯,小心血俑甲胄!”

  話音剛落,他便見烏魯身體一僵,雙手不受控制地抓住浮在身前的棋子,血俑甲胄上,瞬間涌現(xiàn)出大片污濁血氣,將棋子污染侵蝕。

  棋盤虛影中,瞬間有一白色棋子僵住不動,隨后崩成靈光消散,而棋盤虛影似乎也受此影響,陡然一震,浮現(xiàn)出了三道看似不大的裂痕。

  羅齊一驚,連忙掐動法訣,想要修補裂痕,可就在這時,一道血光出現(xiàn)在裂痕旁,早有準備的血魔老祖不等羅齊修復(fù)陣法,便瞬間從陣中沖出,飛到了烏魯身邊。

  見此情形,袁銘當即用神識死死鎖定了血魔老祖本體,朝著他悍然飛去。

  血魔老祖本還想說些什么,可見袁銘氣勢洶洶地沖來,話到嘴邊卻又一滯,連忙袖袍一卷的抓起烏魯,又化作一道血光朝天邊逃去。

  袁銘自然不肯放過他,一路緊追不舍,同時取出雷公錘和轟神錐,想要逼停血魔老祖。

  可就在這時,一道空間裂縫陡然出現(xiàn)在血魔老祖身邊。

  血魔老祖見狀,連忙一個閃身沒入其中,瞬間不見了蹤影。

  袁銘又驚又怒,當即將雷公錘砸在轟神錐上,數(shù)十道雷霆霎時劈下,卻阻擋不了空間裂縫飛速合攏,徹底不見了蹤影。

  所有人都沒料到會出此變故,一時間都面色陰沉起來。

  如今血魔老祖遁入空間裂縫,生死未知,蹤跡成迷,短時間顯然是無法再對其展開圍殺了。

  袁銘恨恨地看了一眼空間裂縫出現(xiàn)的位置,卻也長嘆一聲,收起法寶,飛回眾人身邊。

  與此同時,倪牧身邊的明泉老祖端詳著袁銘的容貌,眉頭微皺,忽然取出一只玉環(huán)悄悄施法催動。

  袁銘頓時察覺似乎有某種波動掃過身體,目光掃去見是明泉老祖,頓時心下警惕,以為他是要趁亂動手,雖未從他身上感受到任何戰(zhàn)意,卻也暗自提起了小心。

  可接下來的一幕,倒是讓袁銘有些摸不著頭腦。

  只見玉環(huán)中央,忽然有一道靈光浮現(xiàn),在輕微的晃動后,靈光一分為二,一者為青,一者為紫,青者幽幽如螢火,紫者煌煌如燈燭。

  明泉老祖見此情形,反而一愣,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再度催動玉環(huán),然而最終卻又得到了相同的結(jié)果。

  袁銘正疑惑時,明泉老祖猶豫片刻,忽然朝他飛了過來。

  “道友且慢,敢問,你是否姓袁?”他拱手道。

  袁銘心情不佳,便沒給他好臉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明泉老祖眼中閃過一絲慍怒,但感受到袁銘此刻散發(fā)出的氣勢,并未當場發(fā)作。

  “我乃長春觀明泉,曾有一劣徒,在中原大晉得罪了一位名為袁銘的道友,被他當眾殺了,我觀道友與那袁銘面容相似,且都修煉《九元訣》,故才有此一問。”明泉老祖斟酌片刻,如此說道。

  他說話很是客氣,但袁銘也知道,明泉老祖顯然已認出了自己,本想要興師問罪的,而這般作態(tài),只是礙于自己的實力罷了。

  “道友恐怕不是問問這么簡單吧,早早取出法寶,莫不是想要與我動手?”袁銘故意問道。

  第600章 權(quán)衡

  誰料明泉老祖的神色卻在此時嚴肅了起來:“袁道友,實不相瞞,這件法寶我是特意從宗門取來的,專用于探查對方是否修煉了九元訣,如今玉環(huán)中有兩道靈光,正說明你身上有兩道九元訣氣機,青者代表元嬰,紫者代表返虛。”

  袁銘頓時皺眉,瞬間意識到了不妙。

  以他如今的實力,身份暴露倒是沒什么,可若是讓長春觀的人知道,自己將他們失蹤的返虛老祖收作血奴,是怎么都不肯善罷甘休的。

  “當年曲絳之事,也是我那劣徒不知天高地厚,擅自對道友出手,我如今也不想與道友你計較,只是道友身上那道返虛期的九元訣氣機,無論如何,都請道友給個解釋!泵魅献嬲。

  “你所說的那位將九元訣修至返虛之人,早已被不死樹妖煉成傀儡,甚至還受樹妖指示,想要圍殺我等,好在最終我用秘法將其降伏,方才僥幸逃得性命!痹懸膊辉傺陲,說道。

  “果然,本觀早有記載,三千年前曾有一位三絕祖師孤身探索三仙島,此后便杳無音訊,按道友的說法,你降伏的或許就是他,而且既然能被法寶探查到,三絕祖師也就還沒有死!還請道友速速將他歸還,好讓我長春觀迎回祖師!”明泉老祖眼睛一亮。

  “呵呵,此人犯我,被我費盡手段降伏,你們長春觀一出面,憑個名頭就想將他要回去?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袁銘冷笑道。

  “袁道友,這可不是意氣之爭,我也知你此番付出不少,等回了觀里,我一定會為你美言幾句,說不定等三絕祖師恢復(fù)原樣,也會有賞賜于你。更何況,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巫月教死灰復(fù)燃,已在云荒各地掀起騷亂,本觀以及天下人,都急需一位返虛大能坐鎮(zhèn)中原,以抵御巫月教之勢,若三絕祖師被本觀喚醒,有他在,中原便算是安定了!泵魅献鎿u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呵呵,你長春觀要是真心系天下,你作為元嬰老祖,不去對付巫月教,反來東海作甚,難不成是未卜先知,提前知道巫月教會對扶桑島下手?說白了,還不是為了你那點私利!天天以德壓人,張口閉口為了天下,為了大義,我憑什么要遵從你們長春觀的大義,難道三絕在我這就不能對付巫月教了?都說巫月教想要統(tǒng)一云荒,我看你們長春觀也沒比巫月教好到哪里去!”袁銘不屑一笑。

  一番話,說得明泉老祖滿面陰沉,有心孤注一擲,直接對袁銘出手,可始終忌憚于袁銘的實力。

  他藏身于倪牧的空間法寶之中,僅聽倪牧轉(zhuǎn)述,對三仙島中之事所知不多,可剛剛袁銘直沖血魔老祖的氣魄,以及三絕老人也敗于袁銘之手的事實,無一不在提醒著他,袁銘雖表面看上去只是個元嬰初期修士,卻絕非易與之人。

  如今的局面,真正需要忌憚的反而是他自己,畢竟若是袁銘下了狠手,將他殺了,其他人恐怕也不會有什么動作,三絕之事,也未必會傳到長春觀耳朵里。

  一念至此,明泉老祖雖心中恨恨,最終卻還是一言不發(fā)地退了回去。

  而袁銘這邊,他也的確動了斬殺明泉的心思,只不過,除非他永不動用三絕,或是將見到三絕出手的人盡數(shù)誅殺,否則長春觀遲早要得到消息。

  以他如今的實力,對于長春觀,說實話也沒有那么忌憚,更何況他看得清楚,明泉是被倪牧放出來的,若是動手,很難說倪牧?xí)粫矒胶鸵荒_。

  一番權(quán)衡下來,斬殺明泉收益實在算不上大,而且明泉又不是血魔老祖,不存在放虎歸山一說,袁銘的心思很快便從長春觀與明泉身上挪開,轉(zhuǎn)而擔(dān)心起烏魯?shù)奶幘场?br />
  就在袁銘與明泉老祖起沖突的同時,另一邊,羅齊見血魔老祖逃脫,也頗為氣惱地收起大羅棋盤,目光一掃,卻落到了吳越之身上。

  吳越之似乎也知自己躲避不過,面上神色不易察覺地變換一陣,露出了一絲夾雜著疲憊與愧疚的眼神。

  他抬頭看了眼羅齊,抿了抿嘴唇,最終還是從倪牧身邊走出,朝羅齊拱手一禮。

  “師尊!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羅齊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你還有臉叫我!”

  倪牧本關(guān)注著明泉老祖與袁銘的交鋒,聽到這邊動靜,立刻扭頭朝羅齊望了一眼。

  羅齊察覺到他的目光,面色越發(fā)難看:“倪牧,當年的賬我還沒向你算呢,怎么,現(xiàn)在你是想和我斗上一場?”

  “我說過很多次了,當年二弟盜取天星棋盤,不是我在背后指示,更何況,事到如今你還看不明白嗎,三仙島被不死樹妖全盤掌控,他那么做也是為了……”倪牧皺眉道。

  “大哥!”

  吳越之打斷了倪牧:“不用再說了,無論如何,這件事都是我對不起師尊!

  誰料羅齊卻搖了搖頭:“這些事,你以為我不知道?越之是我從小養(yǎng)大的,他的心思,我比你還清楚。”

  “那你為何……”這下輪到倪牧有些錯愕了。

  “三仙島是險地,縱有機緣,我也沒想讓越之進來,按我原來的意思,現(xiàn)在的他應(yīng)該坐鎮(zhèn)血燕島,如此就算我此番有了意外,血燕島的根基和傳承也不會有事,可自從他跟你廝混在一起,得知了三仙島上危險遍地,凡登島者十死無生后,便一直惦記著將天星棋盤偷出來,好阻我煉成大羅棋盤,孤身登上三仙島!

  羅齊說著,撇了撇嘴,望向吳越之:“大羅須由天星成,你小子自以為參透了其中奧秘,卻也不想想,我羅家世代夙愿,豈能只準備煉制一次的材料?早年我羅家先祖掌握了煉制天星棋盤之法后,不知煉制了多少胚子備用,就算失竊了一個,只要補齊剩下的材料,重新煉制一件并非難事!

  吳越之有些吃驚,卻也有些恍然,也難怪他已將天星棋盤盜走,羅齊卻依舊趕在三仙島開啟前煉制出了大羅棋盤。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現(xiàn)在又為什么生氣?”倪牧卻越發(fā)不解。

  “你還有臉問!當年是誰告訴我這個傻徒弟三仙島真實情況的?如今又是誰將他帶進這處險地的?我本還以為,你倪牧雖然野心大了點,做事雖不擇手段,但終究還是重視兄弟情的,可現(xiàn)在呢,你為了自己的目的將越之帶入三仙島,可曾想過他有沒有這個實力應(yīng)對這里的危險?”羅齊怒目圓睜,手中的大羅棋盤上,又有靈光亮起。

  “師尊息怒,這事不怪大哥,是我主動提出要來三仙島幫他的!眳窃街勓,眼中愧疚之意更濃。

  羅齊沒有說話,目光自吳越之面上掃過,察覺到了他的愧疚神色下,潛藏的那份痛苦。

  他的目光不覺柔和了些許,又哀傷了些許,沉默良久之后,他長嘆一聲,收起了大羅棋盤。

  “罷了罷了,從你當年盜走天星棋盤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人,我的那些安排未必就是最適合你的路,天高海闊,最后還得是你自己放手去闖,只是有兩點你記住了!绷_齊板起了臉。

  吳越之見到他這副熟悉的面孔,眼中又重新亮起了光彩:“謹聽師尊教誨!

  羅齊沒好氣地瞥了眼倪牧:“你現(xiàn)在的實力,配不上你大哥的野心,若還想跟著他混,五年之內(nèi),晉升元嬰,否則我抓也要將你抓回血燕島閉關(guān)!

  “是,弟子牢記于心。”吳越之用力點頭。

  “還有就是……如果有空,也記得回來看看!绷_齊笑了。

  吳越之一愣,眼中似有淚光浮現(xiàn)。

  倪牧在邊上看著這一幕,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不過雖與吳越之和解,羅齊依舊沒給倪牧好臉色,冷哼一聲后便徑直離開,倪牧也不以為意,和吳越之簡單說了幾句后,便轉(zhuǎn)過身去。

  而他沒有發(fā)現(xiàn)的是,剛剛還滿臉感動神色的吳越之,在他轉(zhuǎn)過身去的一剎那,身體忽然一僵,帶著些許淚光的眼睛里,有一縷縷灰煙升起。

  不遠處,隨著明泉老祖的暫時退讓,袁銘也得了空閑,剛剛他雖在爭執(zhí)當中,卻也聽到了羅齊等人的交談聲。

  他對于羅齊等人的陳年往事并不是很感興趣,只是看到倪牧參與其中,卻忽然記起,明泉老祖是被他放出來的,兩人之間應(yīng)該有什么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