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便聽到“咔噠”一聲,整個法陣忽然亮起,靈梯也隨之上升,不一會便到達了二樓。
不過,在靈梯的運作過程中,袁銘發(fā)現(xiàn)墻壁上的法陣似乎只起到了一個象征性的作用,放入其中的靈石并未被消耗,讓靈梯運轉(zhuǎn)的,應(yīng)該別有他物。
袁銘朝外看了看,目光掃視二樓,見里面坐著的都是煉氣修士,所用的器具和裝飾也稱不上奢華,心中頓時了然。
所謂的放上靈石便可抵達對應(yīng)樓層,其實只是換了個名頭收取入門費,交了兩枚靈石得到的待遇,與交了五枚靈石的定是截然不同。
袁銘想通了關(guān)節(jié),便又取出三塊靈石,放入了法陣各處。
靈梯緩緩上升,入口處的景象也隨之變化,很快,袁銘到達了五樓,還未出門,便有陣陣鼓瑟笙弦之音,伴隨著靜心凝神的靈香煙氣,飄入了靈梯之中。
侍女為袁銘打開靈梯木格門,他邁步走出,朝左一看,便見一座高臺橫于東南角落,其上有數(shù)名身穿珠白長裙的少女隨音起舞,而在高臺邊上,又有不少身穿類似衣裝的男女或是擊鼓奏瑟,或是彈琴吹笙,觀之儀態(tài)優(yōu)雅,聞之樂聲悠揚,讓人不忍打擾。
此外,還有不少手捧玉瓶的侍女往來于各個茶桌之間,為客人添茶送水,一個個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容,舉手投足更顯優(yōu)雅之色。
無論是侍女、琴師還是舞女,竟都有修為在身,最低的也有煉氣二層的水準(zhǔn)。
房間里燃著從袁銘店中買來的安神靈香,每當(dāng)靈香燃到只剩四分之一的位置,便立刻又有侍女上前更換,以保證香味不散。
也有些侍女手中捧著一只托盤,上面擺滿了各色瓜果,袁銘雖不能一一認(rèn)出,但從其上散發(fā)出的靈氣波動,便知這些瓜果絕非凡物。
袁銘環(huán)顧四周,見這里坐著的都是筑基修士,有的孤身一人,也有的兩三人同坐,衣著打扮各不相同,既有大晉修士,也有趙國修士,既有宗門弟子,也有無派散修。
他觀察片刻,走向了高臺附近的一張圓桌,笑著朝坐在那邊的五位修士拱了拱手。
“幾位道友可介意讓在下添杯茶盞?”
“無妨,無妨,道友還請自便!币晃荒行扌χ鴶[擺手。
袁銘點點頭,見其他人也沒有異議,便落座于此。
他剛坐下,邊上立刻有一名侍女走來,在他面前放下一杯茗茶。
袁銘掀開茶蓋,頓覺一股清香撲鼻,輕品一口,暖流游遍全身,整個人都為之一振。
邊上,送上茗茶的侍女正欲離去,輕浮男修卻忽然叫住了她。
“小蕓,上次我送你的畫,可還喜歡?”
“前輩所贈,小蕓當(dāng)然喜歡,只是小蕓不精畫道,無法領(lǐng)悟前輩大作深意,只能束之高閣,以防損毀,還請前輩見諒!笔膛∈|沖輕浮男婀娜多姿的輕施了一禮后,低聲道。
“一副畫罷了,能有什么深意,只要你喜歡,怎么處置都行,只是上次我和你說想與你結(jié)為道侶之事,你考慮得怎么樣?”男修笑笑,并不在意。
“前輩乃是筑基修士,小蕓如何能高攀得上,還請前輩莫要再調(diào)笑了!笔膛畵u搖頭,朝輕浮男子微微欠身,便轉(zhuǎn)身離去。
見此情形,男子臉上露出了失落之意,而他邊上,一名中年男修立刻笑道:
“想不到你余青立縱橫花場這么久,也有失手的時候!
第280章 閑聞軼事
“張智你瞎說什么,我哪有縱橫什么花場,而且我對小蕓可是真心的!庇嗲嗔琅氐闪酥心昴行抟谎郏只仡^看了看還未走遠的侍女小蕓,連忙補救道。
張智見他這樣子,頓時笑了起來,桌上的其他兩名男修也都露出了笑意,唯有一名女修臉上露出了不悅之色。
“你也好意思說真心,我呸!
邊上一名文士打扮的修士立刻幫腔:“華仙子說得對,余青立你都對多少女修動過真心了,自己數(shù)的過來嗎?”
余青立又氣又急,卻也只能袖袍一甩,干巴巴地說上一句:“你們不信就算了!
眾人說笑一陣,見余青立蔫了一樣不再反駁,也失了興趣。
這時,五人中一名白發(fā)老者望向了袁銘,問道:“這位道友眼生的很,是剛來小湖城?”
“在下在城中有段時間了,只是一直在閉關(guān)修煉,很少出門!痹憮u搖頭。
“哦?看來道友還是個苦修之士,只是要我說啊,道友還是得多出來走動走動,不然心境上容易出問題,于修行可沒什么好處!庇嗲嗔⒂謥砹司瘛
“余道友這句話倒是不錯,吾輩修士絕不能一味閉門造車,否則即便修為上去了,也只是空中樓閣,一碰就碎!卑装l(fā)老者點點頭。
“魯?shù)烙阉詷O是,遠的不說,那生葉宗不就是個例子嗎?門下弟子鮮少外出歷練,整日不是煉丹育藥,就是閉關(guān)修煉,修為倒是一個個看著不弱,要是實戰(zhàn)就差遠了,要不是有元嬰期老祖坐鎮(zhèn),恐怕早就被人吞個一干二凈了!睆堉屈c點頭。
“張智你看看你說的,這不是自相矛盾嗎?說到底生葉宗能在雷州站穩(wěn)腳跟,不還是靠著老祖閉關(guān)苦修,結(jié)成元嬰嗎?這不是更說明修為比起其他的更重要?”余青立輕笑一聲道。
“那可是元嬰,能一樣嗎?話又說回來,整個中原擁有元嬰的宗門一個個排下來,生葉宗也是墊底,這不還是因為他們老祖不如其他元嬰修士嗎?”張智反駁道。
“不錯,元嬰修士和一般修士已經(jīng)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了,不能一概而論!濒斝招奘恳颤c點頭。
“說到生葉宗,最近他們弟子外出試煉被襲擊一事,你們聽說了嗎?”文士打扮的修士突然插話道。
“當(dāng)然聽說了,襲擊者就是幾年前曾在小湖城出現(xiàn)的魂修蒲正青,現(xiàn)在街頭巷尾都傳遍了,生葉宗也拿出一大筆錢,提高了他的懸賞,如今不少人都想著找到他賺上一筆呢!庇嗲嗔⒌。
“我說啊,你們可別被靈石蒙了眼,我有個朋友和我說,之前珍靈宗筑基修士被殺也是他動的手,算上生葉宗這次試煉,死在他手里的,近期就已經(jīng)有三個筑基修士了!蔽氖看虬绲男奘康馈
“不止,其實是四個,還有一個長春觀的修士,叫許長青的,也是死在了他手上!比A仙子忽然道。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吃了一驚。
“華仙子此話當(dāng)真?”張智問道。
“前段時間,長春觀在散修會發(fā)布懸賞的事你們也都知道,我有一位珍靈宗的好友,和我提起過這件事,據(jù)說許長青的尸體是和他們宗門死去的那個古秋龍一起被發(fā)現(xiàn)的,在現(xiàn)場還留下了不少他們聯(lián)手對抗同一人的痕跡,應(yīng)該不會有假!比A仙子如此說道。
聞言,邊上的袁銘納悶了,他當(dāng)時明明將現(xiàn)場偽裝成許長青和古秋龍火并,后來附體珍靈宗修士時,他們也確認(rèn)了這一點,如今怎么變成他們聯(lián)手對敵了?
該不會是珍靈宗害怕長春觀怪罪,故意偽造了現(xiàn)場吧?
“嘖嘖,這么說來,魂修也當(dāng)真恐怖,兩個出身宗門的筑基修士聯(lián)手竟都打不過他一個!庇嗲嗔u頭道。
“你以為呢,魂修為何是禁忌,不就是因為他擁有碾壓同階的實力,還有那些詭異無比的手段嗎?”張智道。
“話是這么說,不過魂修也不是真的無可匹敵,這次生葉宗的事不就是嗎,那個叫哈貢的,不僅一個人斬殺了魂修的兩個手下,還將他也生生逼退,救下了生葉宗一行人,據(jù)說此人還只是個筑基初期的修士,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煉的。”魯姓修士感慨道。
“不錯,我也打聽過了,他好像也只是個散修,無論是實力還是人品都這般出彩,前途定是不可估量!比A仙子說著,眼中露出了傾慕之意。
邊上文士打扮的修士看了,頓時酸溜溜地說道:“他也只是運氣好,一戰(zhàn)成名罷了,別的散修又不一定不如他。”
“呵呵,既然崔道友這般認(rèn)為,那你再說一個和他一樣厲害的人出來啊?”華仙子瞪了他一眼。
崔姓修士被她激得面色發(fā)紅,目光四下亂掃,一時間卻想不起別的有名散修。
“唉,我這里倒是想起來一個人物,能和哈貢一較高下,不止各位聽說過沒有?”余青立忽然笑道。
眾人好奇地望向他,而他卻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方才說道。
“此人曾被長春觀拋棄,之后又孤身陷落南疆,可謂歷經(jīng)磨難,九死一生,花了三年時間才返回大晉首都,卻已經(jīng)成為筑基期修士,甚至還在退位大典上當(dāng)眾挑戰(zhàn)國師,將其斬殺!
華仙子恍然:“你說的是寫下《南游記》的袁銘,袁公子。坎诲e,他確實與哈貢不相上下,只是最近這幾年,似乎都沒怎么聽到他的消息了!
“唉,他畢竟得罪了長春觀,就算再有天賦,現(xiàn)在的日子應(yīng)該也不好過吧!濒斝招奘慷笸髧@息。
就在這時,張智忽然面色古怪地看了看眾人,說道:“其實,我前不久恰巧碰見過袁銘!
“真的?”眾人頓時驚訝。
袁銘心中一驚,抬頭看向張智,卻怎么也記不起來在哪見過他。
“我記得是在通都城附近,我當(dāng)時被幾名修士纏上,結(jié)果一個修士突然出現(xiàn)幫我解決了敵人,我問他姓名,他告訴我叫袁銘,不僅不要我送上的贈禮,反倒給了我一本他親筆簽名的《盛公子南游記》,我拿給你們看看!睆堉钦f著,取出了一本書冊,放到了桌上。
眾人立刻湊了上去,輪流將書拿在手中翻看,都嘖嘖稱奇。
轉(zhuǎn)了一圈后,書落到了袁銘手中,他翻開一看,立刻認(rèn)出,這上面的字雖和他有八分相似,卻并非他的親筆。
為何有人要冒充我?
袁銘心中思索著,將書遞了回去。
“我大晉近些年真是人才輩出啊,年輕一代的修士里,袁銘和哈貢自不用提,就是前些年退位的晉國小皇帝,據(jù)說也只用三年時間就從煉氣升到了筑基,一路暢通無阻,這天賦,著實讓人羨慕!濒斝盏烙迅锌。
“可不是嗎,還有像長春觀的高乾、水精宮的海湘仙子、白羅山莊的白程楠,哪一個不是同階無敵,名揚四海?”張智點點頭。
“唉,你們說,這幾個人里,到底是誰更厲害一點?”余青立問道。
“那當(dāng)然是高乾,他可是長春觀奇才,前不久有傳言說他已經(jīng)開始閉關(guān)準(zhǔn)備結(jié)丹,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和其他人不在一個層面上了!睆堉钦f道。
“我看不見得,那海湘仙子之前曾與高乾切磋過,二人不分伯仲,況且近些年她也不在外露面,說不定也在準(zhǔn)備結(jié)丹之事!濒斝招奘哭哿宿酆。
“也就是說,三人中,白程楠最弱嘍?也不知袁銘和哈貢,與他比起來又是如何!庇嗲嗔⑿Φ。
“袁銘和哈貢再強,也只是散修,白程楠有整個白羅山莊作為后盾,他們不可能比得過!睆堉菗u搖頭。
“說起白羅山莊,我聽說前不久他們的外事長老被人暗殺,也不知查到什么線索沒有!濒斝招奘空f道。
“這誰知道,白羅山莊口風(fēng)嚴(yán)密,就是有線索都不會往外說,估計也只有等他們抓到兇手報了仇,才會有消息傳出來。”張智攤手。
他們正聊著,隔壁桌上,忽然有一名男修起身走了過來。
“幾位道友,在下姜熊,冒昧打擾,卻是有些問題想咨詢幾位,不知可否為姜某解惑?”男修拱手問道。
“道友不妨直言!濒斝招奘奎c點頭。
“是這樣的,在下來自北漠,膝下育有一子,跟著在下修煉了有段時間,如今已經(jīng)有煉氣三層修為,只是諸位也知道,散修之路難行,在下不想兒子重蹈覆轍,久聞中原乃是修行圣地,便攜子而來,讓他拜入中原宗門,只是我畢竟初來中原,不知各家宗門情況,剛剛聽見幾位道友似乎對中原宗門了解甚廣,便想咨詢一二!苯苷f道。
“道友若是有條件的話,還是將孩子送入長春觀吧,畢竟是中原第一大宗,總不會有錯。”張智說道。
“我也聽說過長春觀的大名,只是犬子不過三靈根天賦,長春觀怕是看不上眼。”姜熊輕嘆一聲,苦笑道。
第281章 談資
“這倒是不用擔(dān)心,三靈根已經(jīng)達到了長春觀收徒的標(biāo)準(zhǔn)了,不過長春觀收弟子可不只看資質(zhì),性格心性都會有一些考量。不管怎么說,來年五月,令郎可以去羽化城參加撫頂大會,只要能通過預(yù)選,當(dāng)個外門弟子總不成問題!睆堉侨绱苏f道。
邊上,魯姓修士搖了搖頭:“不妥,正所謂寧為雞頭不為鳳尾,想要加入長春觀的人太多了,三靈根進去怕是終身止步煉氣期,還是選擇略差點的其他宗門比較穩(wěn)妥,更容易受重視,修煉并不只看資質(zhì),資源的投入也很重要!
“略差點的,那就是水精宮和白羅山莊,這兩個有元嬰中期老祖坐鎮(zhèn)的宗門。”余青立說道。
“白羅山莊乃是修仙世家,一般不招收外姓弟子,算不得正兒八經(jīng)的宗門,水精宮的話,以前只招收女性弟子的,近些年雖也開始招收男性弟子了,只是該宗弟子皆修水系法術(shù),不知令郎可有水靈根?”張智沉吟著問道。
“沒有!苯苓z憾搖頭。
“那這兩個都不行,那道友只能去再次一點的宗門,在只有元嬰初期老祖坐鎮(zhèn)的宗門里選了!睆堉怯行┛上У卣f道。
“這個層次的宗門里,距離小湖城最近的便是生葉宗,門下弟子精通煉丹和育藥,入門考核的也是以這兩個方向為主的才能!濒斝招奘空f道。
“除了生葉宗,位于大晉東部的火雀門也是個好去處,他們本身的宗門實力不弱,與水精宮之間的關(guān)系也很好,據(jù)說每年兩宗的門派大比都是合辦的,相互之間也多有交流學(xué)習(xí),不過,他們的入門考核主要考察弟子對法力操控的精細程度,令郎如果想要拜入,還得在這方面多下功夫。”張智侃侃而談道。
“還有就是位于大晉西部的千劍閣,門中弟子皆為劍修,擅長金系法術(shù)與攻伐之道,據(jù)傳門中有一座劍崖,千劍閣歷任祖師都會在上面留下傳承,任何弟子都可以前往參悟,若是運氣好,得到一門厲害傳承,可就是一步登天了,不過千劍閣的入門考核對悟性要求很高,而且需要參加者有扎實的劍道根底,閣下還要多多考慮!濒斝招奘垦a充道。
姜姓修士聽得連連點頭,而就在此時,邊上的華仙子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