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法力逐漸消耗,然而妖狼的數(shù)量卻始終不見減少。
但這并不是最讓他們感到心焦的。
不遠處,一頭足有一人高的二級妖狼眼含幽光,身后的尾巴憑空甩動,兩道青色風刃驟然飛出,朝它身前的何文道斬去。
何文道見此情形,連忙一掐訣,腳下的土地立刻抖動起來,一堵土墻瞬間隆起,擋在了他面前。
倉促成型的土墻脆弱無比,雖擋下了風刃,可下一瞬便化作碎塊落下。
塵土飛揚間,一道青黑狼影自散落的碎塊間鉆出,直撲何文道而來。
何文道臉色蒼白,身邊已然躺著七八頭一級妖狼尸體,似乎法力已消耗不少,可面對危局也不敢有絲毫松懈,右手一翻,一張符箓便被他打在了地上。
十幾個鋒銳土刺破地而出,奔馳而來的妖狼連忙躲閃,可還是被土刺滑破皮膚,鮮血橫流。
但這也讓妖狼兇性更甚,只見它止住前沖之勢,前足用力抓地,腰背一彎,頭顱微微低下又猛地揚起,血口一張,一道刺耳狼鳴頃刻間便響徹山谷。
音波震蕩之間,鉆出地面的土刺一根接一根碎裂,而何文道也兩眼一黑,腳下踉蹌起來。
妖狼眼中閃過喜色,四足發(fā)力蹬地,整個身子高高躍起,朝著何文道撲來。
此刻,一個人型藤人從天而降,空中迅速伸出十幾根紫黑藤蔓,相互交纏形成大網(wǎng),將妖狼攔了下來。
袁銘駕駛著飛梭及時趕到,花枝攔下妖狼的同時,他也跳下飛梭。
“你沒事吧?”袁銘關(guān)心道。
“多謝哈貢道友相助!焙挝牡阑瘟嘶文X袋,朝袁銘抱拳。
“無妨,陸長老他們來了,此地應(yīng)該無礙了!痹懻f道。
就在他與何文道交談的時候,天空中又有兩道流光飛來。
袁銘抬頭望去,見是白夜和陸深也趕了過來,便只是囑咐花枝出力,并沒有祭出法器,全力出手。
那妖狼本就不是花枝對手,此時又有兩名筑基修士加入戰(zhàn)局,很快便敗下陣來,被花枝絞斷頭顱而死。
“何道友怎會如此狼狽?”陸深從飛行法器上跳下,皺著眉頭看向了何文道。
“我趕到時,只看到貴宗弟子被狼群圍攻,剛出手解決了幾只,沒想到暗中還有一只二級妖狼潛伏,一時大意,受了點傷。慚愧。”何文道苦笑。
此時,白夜也幫助另一邊的生葉宗弟子們解決了剩下的一級妖狼,將他們都帶了過來。
“你們幾個是怎么闖進這里的?”陸深問道。
“回稟長老,昨日弟子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頭受傷的妖狼,在追殺它時誤入了此地,于山谷深處發(fā)現(xiàn)了幾株風萱花,由于當時有不少妖狼在外守候,弟子便暗中退去,隨后便召集了其他師兄弟,想要一起將妖狼解決,可不知為何今日的妖狼數(shù)量,卻比弟子看到的要多上一倍!痹S天站了出來,滿臉苦澀地向陸深解釋道。
“風萱花?這可是數(shù)百年難得一遇的高階靈草,還不止一株,你確定沒看錯?”陸深一愣,驚訝地問道。
“弟子絕無虛言!痹S天保證道。
陸深思索片刻,便讓許天帶路,前去風萱花生長之地看看,其余弟子則跟在了后面。
一行人便深入了山谷,很快,在山谷深處的一處洼地中央,七八朵散發(fā)著淡淡銀色光芒的小花,映入了眾人眼簾。
陸深面露喜色,快步走向了那株靈藥。
何文道與白夜也緊隨其后的走到那些靈藥跟前,前者更是眼睛微微瞪大,一副驚嘆的觀賞之態(tài)。
至于許天等弟子則留在了洼地外面,沒有陸深吩咐,不敢貿(mào)然上前。
“哈貢道友,不過來看看嗎?這可是數(shù)百年難得一遇的靈草風萱花。”何文道扭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袁銘,問道。
“哈貢,你也來看看風萱花,這次運氣不錯啊,這是制作筑基丹的一味主材,想不到在這里會遇到!边@時,白夜說道。
袁銘好奇的走了過去,就在距離風萱花尚有兩三丈時,憑借著魂修強于他人的神識之力,發(fā)現(xiàn)了這株風萱花的異常。
這株風萱花的靈力波動并不是從植株身上散發(fā)出來的,而是從其下方的地底里散發(fā)出來的,并且?guī)е黠@且穩(wěn)定的規(guī)律波動,難道此花的根莖有不同之處,靈氣特別強?
“是誰第一個發(fā)現(xiàn)風萱花的,這次回宗門一定要重獎,筑基丹的主材越來越稀少了!标懮钫f話的同時,他的手已經(jīng)伸向了其中一株靈藥。
這時,袁銘忽然感覺到身側(cè)一陣微弱的風聲響起,他眼角的余光瞥到,本落在身后的何文道,身影已經(jīng)化作一道殘痕,迅速往后離去。
“有詐!”袁銘立即一聲大吼。
喊話提醒的同時,他的身影也飛快向后退去,同時立即召喚花枝前來接應(yīng)。
然而,為時終究已晚。
就在陸深長老滿臉詫異地抓住風萱花的一瞬,這株靈草隨即化作點點飛灰消失不見,地上的其余靈草也同時消散。
與此同時,大地微微震動,一道道青色電光從地底生出,化作一座方圓十數(shù)丈的雷電法陣將三人包圍。
盡管袁銘的反應(yīng)已是極快,可終究還是沒能逃出法陣范圍,越出的時候被一道升起的電網(wǎng)攔截,尚未靠近時,就被一道青光閃爍的雷電鞭鎖擊中了。
“噼啪”一聲響。
袁銘倉促之間,只能催動蛇鱗軟甲抵擋。
一團電光火花閃過之后,袁銘的身子被打得倒摔了回去,胸口衣衫焦黑破碎,頓時露出里面的蛇鱗軟甲來。
望著洼地中央被雷電法陣困住的袁銘等人,原本站在外面的一些生葉宗弟子被嚇得面如土色,不少弟子連滾帶爬的朝山谷外跑去,只有許天、羅星兒等少數(shù)弟子留了下來,卻是驚慌失措者有之,坐地不起者有之。
許天緊張地望著洼地中的法陣,一只手緊緊拉著羅星兒,同樣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白夜目光一掃周圍,見何文道已不知所蹤,驚訝喝道。
“被算計了,這風萱花是幻術(shù)做出來的誘餌,先前那妖獸也是故意用來引誘我們幾個集中的。何文道有問題,我們中了埋伏了!痹懪榔鹕盹w快地說道。
“區(qū)區(qū)法陣也想困住我?”陸深長老說道,單手并指掐訣,另一手朝著地面猛地一拍,只見其掌心之中,亮起一圈土黃色的光暈,如同水紋一樣朝著四面八方擴張而去。
隨著光暈不斷擴大,整個地面也開始劇烈震動起來,好似有一股龐大力量從地底擴散而開,要直接將埋藏在地底深處的法陣基石破壞,隨著黃色光暈不斷擴散,到達法陣邊界的時候,大地再次發(fā)生巨震。
第271章 被困
然而大地巨震過后,雷電法陣并未出現(xiàn)崩塌的跡象。
反而如青光巨碗倒扣的法陣,卻像是被激怒的野獸一般,發(fā)出一陣雷霆般咆哮。
“滋啦啦”
一道道電光從法陣上爆發(fā)開來,化作數(shù)條青色雷鞭,朝著洼地中的袁銘三人抽打而去。
袁銘連忙取出寒星劍,揮舞抵擋。
陸深長老則是雙手一按地面,再一起身時,三面土墻拔地而起圍住周身,擋住了電鞭。
白夜也祭出金色長劍,在周身繚繞抵御。
一輪雷電鞭索抽打過后,電光這才重新穩(wěn)固。
“陸深長老,你們怎么樣了,可還好?”被激烈的電光遮擋了視線,何文道在外面高聲呼喊,語氣急切。
“區(qū)區(qū)困陣而已,隨手便可破之!标懮钆c袁銘白夜對視一眼,冷哼一聲說道。
“白夜道友,你可看得出這法陣根腳?”袁銘則湊近白夜問道。
“不認識,似乎要破開有些不易。你方才說何文道有問題?”白夜搖了搖頭,低聲回道。
“他此前面對二級妖獸時的表現(xiàn),以及方才能及時退出這困陣范圍,都很反常!痹懻f道。
白夜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更加復(fù)雜起來。
就在兩人低聲交流的時候,陸深已經(jīng)取出了一枚兒臂粗細的金剛杵,通體暗黃,外表籠罩著一層黃蒙蒙的光暈。
只見他雙手握住金剛杵,掌心之中法力滾滾涌入,原本黯淡的金剛杵,頓時光明大作,一股強大的土屬性法力波動頓時從中激蕩而出。
“破!”
陸深一聲暴喝,雙手緊握金剛杵,朝著地面重重砸去。
金剛杵轟然落地,一道更加宏大的土黃光芒從中迸發(fā),引動山岳崩塌之力,試圖摧毀地底的法陣。
以陸深為中心,四周地面在這股力量的沖擊下,頓時土石崩裂,煙塵四起。
袁銘和白夜也都受到影響,紛紛御起法器抵擋。
滾滾煙塵里,整個法陣范圍內(nèi)再無一寸完好土地,地面好似整個被犁刀翻過了一遍。
然而法陣之外,卻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不等煙塵徹底散去,一道道雷霆咆哮之聲再次響起,一道道粗如碗口的雷電光柱忽然從四周激射而入,熾烈的電光甚至將煙塵全都打散,轟擊向了袁銘三人。
“小心!痹戇B忙提醒一聲。
說話的同時,他抬手猛地一揮,一方黑色硯臺當即飛舞而出,飛快漲大的懸在了他的頭頂之上,替他擋住了落下來的雷柱。
白夜在擋住了第一道雷柱之后,被緊追而至的第二道雷柱擊中,身形直接被震得摔了出去,半身焦黑,冒起縷縷煙氣,顯然傷了。
陸深長老則是祭出了一面明晃晃的圓鏡,雖然擋住了雷柱轟擊,但鏡面也同樣損毀嚴重,已經(jīng)算是半廢了。
而受到攻擊的大陣,非但沒有絲毫損毀跡象,其上雷電反而變得越發(fā)密集。
“陸深長老,你們怎么樣了?”何文道焦急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br />
“古怪,老夫用上品法器伏地杵全力攻擊,竟然不能破壞!标懮铋L老略一沉吟,說道。
“許是陸長老那個什么伏地杵名不副實,不妨你們?nèi)寺?lián)手施為,或許能夠一舉破開。”外面的何文道聞言,開口向三人建言獻策。
陸深長老聞言,目光看向袁銘和倒地不起的白夜。
白夜緩了好久才從地面站了起來,咳嗽了一聲后,看向了袁銘。
袁銘突然開口說道:“何道友,你說吧,有什么條件?我們都可以談!
“不不不,你誤會了。要不這樣,你們幾人同時施為,一起攻擊法陣,或許能成!焙挝牡牢⑽⒁恍,隨后說道。
見何文道條件都不開,袁銘心中已經(jīng)了然,大聲對著外面遠處聚集的生葉宗弟子們喊道:“生葉宗的弟子們聽著,何文道是奸細,你們立刻分散逃離此地,不要再回來!
陣外遠處的弟子一陣茫然,互相看看,誰也沒動。
許天大聲說道:“弟子不走,弟子要救出師長。”
羅星兒也說道:“對,許師兄,我們不走。”
其他弟子聽了更加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袁銘對許天斥道:“許天,我是你祖母特地安排來保護你的,相信我。要是你能活著回去,和你曲絳的姨媽說下,銘兒不能盡孝了。立刻就走!
許天聞言身子一震,立刻明白過來眼前被困于洼地雷陣中的這個哈貢是誰,羅星兒更是不可置信的望著袁銘。
陸深長老聞言,眼中則閃過驚訝之色,但很快就轉(zhuǎn)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