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銘緩過口氣,全身幾乎被汗水浸濕,腦袋里轟隆隆作響,幾乎就要昏死過去。
只是他剛剛鬧出的動靜頗大,不知會不會有野獸聽到動靜過來,于是強打精神盤膝坐起,運轉(zhuǎn)九元訣調(diào)息。
小半個時辰后,袁銘睜開眼睛,面色稍緩,體內(nèi)法力也恢復(fù)了少許。
他看向自己的雙手,只見十指生出的利爪長達半尺,彎若龍爪,仿佛鋼鐵鑄造,看起來無堅不摧。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似乎是由于神秘香爐的緣故,白猿皮發(fā)生了某種進化?這香爐可真是件難得的寶物!”袁銘暗道。
他施法收起香爐,手臂一動,在地洞墻壁上隨意抓了一把。
洞壁被輕易劃出五道深痕,堅實的泥土墻壁在利爪前仿佛豆腐一般,幾乎察覺不到多少阻力。
“好鋒利!”袁銘口中稱贊一聲。
原本的白猿相對以臂力見長,可憑借靈活的身形自由穿梭于山林間,相較于豺狼虎豹,在進攻方面并沒有什么優(yōu)勢,然而如今有了這一雙利爪,自然大不同了。
就比如那只面對青狐夾擊絲毫不懼的犰狳兇獸,憑借一身堅韌無比的甲胄常常立于不敗之地,以自己如今的實力雖可靠蠻力勝之,卻會十分吃力,若是有這一雙利爪相輔,自然可輕易破開對方防御,事半功倍。
“不管實力再怎么提升,只要一日得不到腐心丹的真正解藥,便無法離開這片區(qū)域,返回中原更是遙遙無期!痹懸幌氲奖槐塘_洞所下的劇毒,不覺有些心灰意冷。
“既然香爐暫時無法點燃,或許可以試試從那里得到些消息?”他念頭一轉(zhuǎn),朝南方望去。
這幾個月來,他利用每次上繳兇獸精血的機會,和呼火長老多少有了些交流。
對方雖然每次來去如風(fēng),不愿多說什么,但其中一次,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提及碧羅洞所轄披毛獸奴數(shù)量眾多,被投放于十萬大山各個區(qū)域,分屬不同長老管理,他所負(fù)責(zé)的便多達二三十個。
袁銘認(rèn)為這些獸奴于自己而言,都可稱得上是“前輩”,對于碧羅洞或是這片十萬大山的了解肯定比自己要多,或許去找尋并接觸一下,能獲取一些自己需要的信息也說不定。
這樣心中計定完畢后,袁銘沒有立刻出發(fā)去尋找其他獸奴,距離下一次繳納精血僅有兩日,上繳了本月份的兇獸精血后,再出發(fā)也不遲。
兩日后,袁銘帶著早就備好的精血來到巨石界碑。
呼火長老這次卻是早就等在了那里,烏魯卻并沒有出現(xiàn)。
“呼火長老,本月的兇獸精血,請清點!痹懭〕鰞ρf了過去。
“這五份精血的色澤氣息相近,是一日之間收取的?”呼火長老接過儲血袋掃了一眼,眉頭動彈了一下,抬頭看向袁銘,問道。
“長老真是目光如炬!弟子偶然發(fā)現(xiàn)一窩青狐兇獸,僥幸在一日內(nèi)集齊了五份精血!痹懖幻靼缀艋痖L老這話何意,卻也沒有虛言欺瞞。
“一日之內(nèi)連殺五頭青狐,不錯,你的修為可有突破煉氣一層?”呼火長老打量袁銘兩眼,問道。
“前幾日有所頓悟,僥幸突破!痹懧砸贿t疑,說道。
“半年內(nèi)能夠突破煉氣一層,還算不錯,勉強夠資格吧!焙艋痖L老頷首道。
“不知長老此話何意?”袁銘面露詫異之色。
“你們這些披毛獸奴基本都是四靈根資質(zhì),按照修仙界的評定,屬于‘偽靈根’,若無特別機緣或是心性堅毅之輩,一般難成大器。我們碧羅洞素來愛才,設(shè)立披毛獸奴本就算是一種試煉,對于能夠在半年內(nèi)突破煉氣期一層者,可提供一條上升通道,但成與不成,還要看你是否有此毅力。”呼火長老下巴一抬,和顏悅色地說道。
“還請長老明示!痹戨[約猜到了什么,面上掠過一絲激動。
“只要能在三年內(nèi)上繳一定數(shù)量的兇獸精血,便可以脫離披毛獸奴身份,被我碧羅洞收為記名弟子,學(xué)習(xí)真正的仙法秘術(shù)!焙艋痖L老似乎對袁銘的反應(yīng)頗為滿意,繼續(xù)說道。
“拜入碧羅洞!此話當(dāng)真?”袁銘神情一振,脫口問道。
“我呼火在碧羅洞也算有些地位之人,什么時候說過虛言?”呼火長老面色微沉。
“長老恕罪,在下一時激動,言語有失。卻不知需在三年內(nèi)上繳多少份精血?”袁銘急忙致歉,話鋒一轉(zhuǎn)地問道。
“一千份!
袁銘聞言,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若是連區(qū)區(qū)一千份精血都收集不到,那勸你趁早斷了修仙這個念頭吧。我看你這小子還算順眼,給你提個醒,想要完成任務(wù),最好狩獵更高階的兇獸。根據(jù)規(guī)定,一份一級中階兇獸精血相當(dāng)于十份下階兇獸精血,而一份上階兇獸精血,更等于一百份下階兇獸精血!焙艋痖L老掃了袁銘一眼,如此說道。
“多謝長老提點,在下知道了!痹懶闹幸粍C,恭聲回道。
上個月這位呼火長老在收取精血時,便曾對他和烏魯二人提及過此事,所謂一級下階是對于一級兇獸的實力界定,上面還有一級中階,一級上階兩個級別。
此前他遇到的青狐、犰狳都是一級下階兇獸,論實力,差不多相當(dāng)于煉氣期一至四層的修士,而盤踞在十萬大山更深處的一級中階兇獸則相當(dāng)于煉氣期五至八層的修士,實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至于一級上階兇獸更是可怕,遠(yuǎn)勝中階兇獸,若是實力不夠,遇到便是被秒殺的下場。
當(dāng)然由于兇獸靈智不高的緣故,一般修士即便真實修為不如,借助一些手段也可以嘗試越階獵殺,當(dāng)然這也不能一概而論。
總之,以他如今的煉氣一層修為,可沒有自信能在一級中階的兇獸面前全身而退。
也就是說,如果要湊齊一千份兇獸精血,除非自己修為能進一步提升,否則就只能繼續(xù)老老實實的獵殺一千只一級下階兇獸。
就在袁銘想要向呼火長老索取解藥并告辭之時,身后不遠(yuǎn)處的叢林中傳來一陣異動,隱約有腳步聲靠近。
袁銘循聲扭頭望去,卻見是烏魯一瘸一拐地朝這里走來。
第19章 初試鋒芒
袁銘望著逐漸走近的烏魯,不知不覺皺起了眉頭,很快又舒展開來。
只見烏魯肩膀,胸口,手臂等處都帶著傷,甚至有幾處還在往外滲著血,似乎前不久剛剛經(jīng)歷一場惡戰(zhàn),看起來頗為狼狽。
說起來,這烏魯也不知有什么特別的機緣,雖然距離煉氣一層還有些距離,但整體修煉速度似乎并不在他之下。
而他所獲的獸皮本體花斑猛虎,論整體戰(zhàn)斗力遠(yuǎn)比白猿要強,應(yīng)付尋常一級下階兇獸應(yīng)該毫不費力才對,也不知究竟遭遇了什么。
“呼火長老,在下來晚了,這是這個月的兇獸精血!睘豸斖T诹撕艋痖L老面前,將儲血袋遞了上去。
呼火長老好像沒有看到烏魯?shù)钠鄳K模樣,面無表情地收走了他的五份精血,扔下兩份解藥后,便喚出巨禽離去。
袁銘服下解藥后,沒有在此逗留,也打算轉(zhuǎn)身離開。
“袁兄,稍等,你手中可還有那種療傷的草藥膏?”烏魯突然叫住了袁銘。
“還有一筒!痹懲W∧_步。
“太好了,能否賣給我?我用這筒軟骨毒液和你換!睘豸斆媛断采,取出一個竹筒,筒口被獸皮牢牢密封。
“可以。”袁銘從懷里取出一個竹筒,扔了過去。
“多謝!睘豸敿泵幼。瑢⑹种械闹裢策f了過來。
袁銘打開竹筒,里面是大半瓶紫黑色的粘稠液體。
自從上次相救的事情后,二人的關(guān)系拉近了許多,彼此之間也多了一些交流。
烏魯自稱出身于一個南疆小族,懂得煉制一些劇毒之物,這軟骨毒液能夠讓人筋骨酸軟,對兇獸頗有效果,袁銘用自己調(diào)配的療傷藥膏換過兩次,發(fā)現(xiàn)效果不錯。
“剛才我隱約聽見呼火長老在說話,不知說了些什么?”烏魯望了一眼呼火長老遠(yuǎn)去的方向,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向呼火長老請教了一些有關(guān)兇獸的事情。”袁銘如此說道。
呼火長老既然沒有將成為碧羅洞記名弟子之事告訴烏魯,他自然不會多嘴亂說。
兩人閑談片刻,先后離開此地。
袁銘回到地洞,盤算起接下來的計劃。
他本打算前往十萬大山其他區(qū)域?qū)ひ恍┡F奴,打聽下關(guān)于碧羅洞以及腐心丹之事,看看能否有機會擺脫這里,畢竟他可不愿永遠(yuǎn)當(dāng)一個受人脅迫毫無未來的獸奴。
如今呼火長老既然指了一條能加入碧羅洞的明路,倒不用這么麻煩了。
一千份兇獸精血看起來不少,不過若是減少修煉時間,他有把握在一年內(nèi)籌集。
“有些不對啊,碧羅洞怎么看也不像是好說話的宗門,怎么會定下這么寬松的條件?稍有點實力的披毛獸奴,只要小心一些,應(yīng)該都能完成這個任務(wù)吧?”袁銘摸著下巴想道。
難道這里面還有別的什么不為人知的門道?
他一時參悟不透,便也沒有再浪費時間,至少在收集精血的過程中,同時修煉九元訣盡可能的提升修為,總能多少提升自己未來的自保之力。
袁銘想到這里,開始起身收拾地洞里的東西。
這處地洞距離峽谷有些遠(yuǎn),每次往返都要花費不少時間,得換一個住處。
袁銘將洞內(nèi)物品用一塊獸皮包好,起身離開居住了小半年的地洞,不過臨走前,還是將大石堵住洞口。
此地頗為隱蔽,或許日后還能用得到。
帶著獸皮包袱,袁銘朝南而去,很快來到峽谷附近。
“橫穿峽谷用不了多少時間,還是在峽谷這邊安家吧。”
袁銘目光四下掃視了一圈,沒有繼續(xù)前進,在附近尋找起合適的住處。
不多時,他在一座矮小的土山下發(fā)現(xiàn)了一處蜿蜒的洞窟,看起來是被穿山甲之類的地行野獸挖掘出來。
洞窟很長,一直延伸到矮山的另一邊,除了正面入口,矮山背陰之處還有一個后門。
只是后門比較小,人無法穿過。
袁銘將后門用大石堵死,然后化身白猿,揮動利爪將正門附近的洞窟空間擴大了倍許,形成一間似模似樣的土屋。
所幸這座矮山土多石少,讓他省了不少力氣,否則即便他一雙利爪再鋒利,想要將洞窟擴大這么多,也不是一日兩日便可以做到的。
袁銘從附近搬來一塊大石堵住洞門,又收集了不少枯枝和干草,在洞窟內(nèi)鋪了一個簡單的床鋪,一個簡單的居所便大功告成。
躺在干燥的草床上,他整個人放松下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之前的地洞條件簡陋,他又忙于修煉和獵獸,根本沒有在意個人生活,此刻躺在松軟的草床,積累的疲勞一點一滴涌出,竟然有些犯困。
袁銘這次沒有驅(qū)趕睡意,一頭栽倒在干草床鋪上,很快沉沉睡去。
他這一覺睡得極好,第二天中午才精神抖擻的醒來,胡亂吃了點肉干后,便離開洞窟來到了峽谷對岸的森林。
袁銘朝青狐巢穴所在的山坳望了一眼,很快收回了視線。
那個青狐群被他獵殺了大半,自從上個月?lián)魵⒘似渲械那嗪^目后,剩下的青狐都四散而去,倒是少了一個穩(wěn)定的獵獸據(jù)點。
袁銘搖了搖頭,邁步朝森林深處走去。
他此前幾個月一直都在這片森林邊緣打轉(zhuǎn),深入其中還是頭一回。
隨著他的深入,發(fā)現(xiàn)周圍的樹木變得異常高大,上百年的參天巨樹比比皆是,枯枝敗葉落了厚厚一層,腳踩在上面有種松軟的感覺,視線所及之處滿是茂密的灌木藤林,比峽谷對岸茂盛的多,遮擋了視線。
袁銘略一思量,化身白猿縱身上樹,開始跳躍前進。
結(jié)果走了足有一刻鐘,一路上都很平靜,沒有遇到任何兇獸。
他對此并不感到奇怪,這片森林說起來還只是十萬大山的外圍,雖有兇獸盤踞,數(shù)量其實并不多,烏魯就曾抱怨過,稱花在尋找兇獸上的時間,要比獵殺時間多得多。
他之前能發(fā)現(xiàn)一大窩青狐,也算是運氣好,這才輕松完成了每個月的任務(wù),而那只黃色犰狳已不知所蹤,接下去若要完成一千份精血的目標(biāo),必須得進一步深入才行。
當(dāng)然,袁銘也沒打算冒進貪功,安全還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