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內(nèi)部飄蕩著白色的霧氣,深不見底,好像一道天塹,將兩岸隔絕開來。
“這里想必就是呼火長老所說的峽谷了吧!痹懽哉Z了一句。
峽谷對面也是一片茂密的山林,據(jù)說那些兇獸就在對岸,他要殺獸取血,需要橫渡峽谷。
只是谷底內(nèi)白霧彌漫,不知有多深,是否有兇獸盤踞?
他撿起一塊石頭,奮力扔進(jìn)峽谷迷霧,兩三個呼吸后聽到微弱的石塊碰撞之聲。
袁銘眼神微松,看來這處峽谷并不太深。
略一遲疑,袁銘還是動身前進(jìn),尋找了一處坡度較緩的地方,朝峽谷底部滑去,很快進(jìn)入峽谷底部。
這里霧氣彌漫,視線只能看出一兩丈外,再遠(yuǎn)便被白霧淹沒。
可能因為那些白霧,谷底濕氣濃郁,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一片,這里終年不見陽光,只生長著一些苔蘚,和上面生機(jī)繁茂的山林形成鮮明的對比。
袁銘見此松了口氣,如此荒涼的地方,應(yīng)該不會有兇獸生活。
他朝前方摸索著前行,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做一個記號,以防止自己迷失方向。
他很快便穿過峽谷底部,來到另一面的山壁。
白猿不僅善于攀爬樹木,攀登山壁也并不困難,袁銘手腳并用,很快攀上了山壁,來到對岸的森林。
一進(jìn)入此地,他立刻察覺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生了輕微的變化,此處的樹木更加高大茂密,天地靈氣似乎濃郁了一些,但此處盤旋的山風(fēng)中帶著刺骨的涼意,即便隔著白猿之皮,他全身的汗毛也為之倒豎。
袁銘挑了挑眉,暗道這片森林果然有些邪門。
他縱身上樹,朝茂密森林深處行去,沒有深入多遠(yuǎn)便停了下來,沿著峽谷邊緣緩緩而行,小心翼翼地尋找兇獸的蹤跡。
畢竟兇獸到底有多少戰(zhàn)力,他尚不清楚,沿著峽谷附近行走較為妥當(dāng),一旦敵不過還能跳入峽谷逃生。
前進(jìn)過程中,周圍一片寂靜,只有遠(yuǎn)處偶爾傳來幾聲鳥叫。
這種死寂般的環(huán)境反而讓袁銘有些口干舌燥,手心也變得有些潮熱。
他擦了擦手心,正要繼續(xù)前進(jìn),前方叢林內(nèi)傳出一聲怪叫,尖利刺耳,好像嬰兒啼哭。
袁銘身體一震,急忙停下了腳步,躲藏在一片茂密的樹葉后,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此刻,又是一聲獸吼聲傳來,和剛剛的尖叫大不相同。
他眉梢一動,盡可能放緩前行的速度,不發(fā)出聲音。
沒過多久,袁銘便抵達(dá)了兩種獸吼的源頭。
透過樹葉縫隙,他望向下方。
發(fā)出尖銳叫聲的是一只奇特野獸,身高足有半丈,腦袋似鼠,胸腹間長滿粗硬的黃色短毛,背脊上更覆蓋了一層龜殼般的厚厚甲胄,一看便知異常堅固。
“犰狳?”袁銘暗暗猜測,只是犰狳沒有這般大的。
黃色犰狳兩只綠豆眼睛發(fā)出兇狠的光芒,望向前方草叢,那里匍匐著兩頭青色狐貍。
此狐全身皮毛都呈青碧色,眼睛也是青色,和尋常狐貍截然不同,體長丈許,高有三尺,身軀弧線流暢,看起來以速度見長。
青狐碧綠色的眼睛盯著黃色犰狳,口中也低吼不已。
三獸眼中的兇光越來越盛,很快同時猛竄而出,廝殺在了一起。
袁銘面露專注之色,這三頭野獸怪模怪樣,體型又如此高大,八成便是兇獸,正好看看兇獸的能耐。
看了片刻,他臉色漸漸變得凝重。
不管是黃色犰狳,還是青色狐貍,戰(zhàn)力都遠(yuǎn)在他預(yù)料之上。
青色狐貍正如他剛剛的猜測,是敏捷型的兇獸,速度比尋常的狐,狼等野獸快了足足倍許,利齒和利爪的攻擊也非同小可。
而那黃色犰狳更加厲害,爪子好像漆黑的鐵鉤,石頭也能輕易劃出深痕來,背上的黃色甲胄更是堅固,兩頭青狐的爪子抓在上面只留下一道道白痕。
戰(zhàn)局很快明朗,黃色犰狳以一敵二,仍然大占上風(fēng),兩頭青狐身上傷口越來越多,鮮血將皮毛也染得紅了。
又激戰(zhàn)片刻,兩頭青狐終于抵受不住,掉頭逃走。
黃色犰狳也沒有追趕,吼叫幾聲,鉆進(jìn)了旁邊的樹叢。
樹上的袁銘眼睛卻是一亮,身形在樹木間飛掠,緊追向那兩頭青狐而去。
青狐都已經(jīng)受傷,正是現(xiàn)成的獵物!
兩頭青狐受創(chuàng)不輕,其中一頭還傷了后腿,速度并不快,很快便被袁銘趕上。
后面的青狐似乎察覺到了異動,正是腿上有傷的那頭,扭頭向后望去,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
袁銘此刻已經(jīng)到了青狐頭頂,腳在樹上一蹬,蒼鷹捕食般撲下。
青狐大驚,急忙朝旁邊躲閃,然而腿傷使得其動作遲緩了很多,被袁銘撲倒在地。
此狐驚怒交集,張口咬向袁銘手臂,但袁銘反應(yīng)更快,屈膝猛地一頂青狐背脊。
深入骨髓的劇痛使得青狐慘叫一聲,腦袋忍不住上揚。
袁銘兩條粗壯猿臂趁機(jī)纏住青狐的脖頸,彼此交疊,猶如兩條絞索,青狐的腦袋頓時動彈不得。
另一頭青狐察覺到后面的情況,立刻調(diào)轉(zhuǎn)身形,飛奔過來。
袁銘瞪目大喝,將披毛術(shù)威力催動到極致,雙臂肌肉蠕動膨脹,瞬間粗壯三分,猛地一擰。
“咔嚓”一聲,瘸腿青狐的喉骨被硬生生擰斷,腦袋歪在那里。
就在此刻,一股腥臭的惡風(fēng)從后面襲來,卻是另一頭青狐飛撲過來。
袁銘急忙翻身躲避,但肩頭仍然被狐爪擊中,堅韌的猿皮被劃出數(shù)道傷痕,鮮血蜂擁而出。
第15章 就這么辦
袁銘只覺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肩頭傳來,但他手中動作卻絲毫沒停,身體滴溜溜一轉(zhuǎn),右腿如同戰(zhàn)斧般甩了出去,帶著尖銳的勁風(fēng)狠狠踹在青狐腰部。
“砰”
青狐被踢飛了出去,重重撞在后面一株大樹,跌落在地上。
此狐很快翻身而起,腰部被踢處似乎并未受傷,但身上幾處本就未愈合的傷口再度滲出不少鮮血。
許是由于失血過多,這只青狐步履略有些不穩(wěn),幽綠色的眼瞳死死盯著袁銘,袁銘則毫不示弱的與之對視,同時雙手握拳,口中發(fā)出幾聲低沉嘶吼。
幾個呼吸過后,青狐忽的轉(zhuǎn)身朝遠(yuǎn)處奔去,轉(zhuǎn)眼間便消失在叢林中。
袁銘長吐了一口氣,繃緊的臉孔為之略微一松,猛地甩了甩有些腫痛的右腿。
這青狐的實力可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預(yù)估,肉身更是堅韌,若非其之前與那只黃色犰狳相斗時負(fù)了不輕的傷,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得手。
即便如此,自己方才其實也沒有絕對把握能對付那第二只青狐,若是對方真的與自己拼命,勝負(fù)還是兩說之事。
當(dāng)然袁銘也確實做好了與之死磕的決心,他可不打算放過到手的那只青狐尸體。
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終究是那只青狐怯戰(zhàn)而逃了。
袁銘將肩頭的爪傷略微做了些處理,止住了血流,這才將青狐尸體掛在附近一棵小樹上,取出一柄骨刀劃破其喉嚨。
殷紅的狐血蜂擁流出,被他用儲血的獸皮囊袋接住,很快便儲了大半袋,狐血還在不斷流下。
“看這趨勢,一頭青狐的血液就能裝滿這皮袋了,還怎么去狩獵別的兇獸?”袁銘喃喃自語道,眸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之意。
以呼火長老的身份和經(jīng)驗,不可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才對。
“莫非這皮袋子有什么特別之處?”袁銘目光一轉(zhuǎn),視線落在了袋子表面的血色古怪圖紋上,心里驀然一動,浮現(xiàn)一個念頭出來。
他伸出一兩根手指點在血色圖紋上,運轉(zhuǎn)丹田法力通過這兩根手指,緩緩注入到圖紋之中。
那圖紋頓時變得愈發(fā)鮮紅,整只袋子亮起一圈淡淡血光,猶如落霞的光暈,而袋內(nèi)的狐血也嘩啦啦流淌起來,好像有一只無形之手在攪動。
令袁銘不可思議的是,大半袋狐血流淌之間竟以肉眼可見速度不斷減少,前后不過幾個呼吸,狐血消失了一大半。
剩下的狐血看起來更加鮮艷,散發(fā)出的血腥氣息也變得更為濃郁。
“這袋子果然不是凡物,這是在精煉提純存放其中的獸血吧?”袁銘面露喜色,繼續(xù)運起法力,小心翼翼地注入皮袋子中。
就在此刻,皮袋子內(nèi)突然發(fā)出“噗”的一聲輕響,好像注入的法力打破了某個關(guān)口,袋表亮起絲絲白光,形成一個不斷盤旋的白色光圈。
一股頗強(qiáng)的吸力從白色光圈涌出,籠罩在青狐脖頸傷口處。
嘩啦啦!
大量狐血噴涌而出,卻沒有一滴落在外面,盡數(shù)落入皮袋子內(nèi)。
“這袋子竟還具有自行收取獸血的能力?”袁銘眼睛略微瞪大,很快便恢復(fù)了平靜。
這種儲血的皮袋子擁有收取獸血的能力,并不奇怪,若是將兇獸尸體掛在樹上,不僅采集獸血的效率太低,一不留神就會有大量浪費,碧羅洞作為一個宗門,既然對這種獸血有需要,不可能不考慮這個問題。
只是呼火長老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從頭到尾都未提及此事。
隨著青狐血液被吸干,皮袋子內(nèi)的精煉也隨之結(jié)束,所有狐血化為了一小團(tuán)拳頭大小的晶瑩血團(tuán),靜靜懸于袋內(nèi)。
雖然很微弱,晶瑩血團(tuán)內(nèi)散發(fā)出絲絲法力波動。
“看來我猜的沒錯,這青狐確實是能夠吸納天地靈氣以壯其自身的兇獸!痹懶闹杏辛私Y(jié)論,沒有在此地多留,抓起青狐尸體朝峽谷撤退,很快便到了峽谷邊。
就在此刻,密集的奔跑聲從后面?zhèn)鱽恚夾雜著呼呼喘氣之音。
袁銘縱身上了一株大樹,朝后面眺望,猛然間瞳孔收縮了一下。
只見足足有十幾只青狐兇獸正奔向這里,距離他已經(jīng)不足二十丈。
“糟糕,這青狐竟然是群居兇獸!”袁銘急忙下樹,縱身躍入峽谷,身影很快融入濃郁的霧氣中。
幾個呼吸后,青狐群追到峽谷邊,對霧氣濛濛的峽谷嘶吼不已,卻沒有一只敢踏足其中,似乎在顧忌著什么。
……
霧氣翻滾間,袁銘沒有放緩腳步,全力朝對岸奔去,很快抵達(dá)了對岸的石壁。
帶著一頭青狐的尸體全力了奔跑了這么久,即便他已經(jīng)施展了披毛術(shù),仍然累的夠嗆,不得不停下喘口大氣。
所幸身后的霧氣內(nèi)一片靜謐,那些青狐并沒有追來。
袁銘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有深究,稍稍恢復(fù)體力后便背起青狐尸體向上攀爬,很快便到了頂。
那些青狐還在對面逗留,遠(yuǎn)遠(yuǎn)看到袁銘,以及其背上的青狐尸體,再度一聲接一聲的咆哮起來,依舊沒有踏足峽谷。
“看來這些青狐不敢進(jìn)入峽谷,也不知是怕這里的霧氣,還是碧羅洞的人在這谷中動用了某種手段,讓其不敢這么做?”袁銘暗自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