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云這時候抬起頭來,說道:“殿下事務(wù)繁忙,太常聯(lián)系說不定會讓殿下厭煩!
蘇夫人想了想:“偶爾聯(lián)系一下還是有必要的,殿下對你態(tài)度如何?”后半句話,她是對任意說的。
任意剛好把晚餐吃完,輕聲道:“殿下說過幾日會去藝術(shù)學(xué)院做演講……”
蘇夫人恍然:“你很久沒去上學(xué)了吧?這兩天回去上課吧,總要有些話題。”
蘇曉風(fēng)聞言皺了皺眉,但是什么都沒有說。
任意低聲應(yīng)了一聲,隨后說道:“我這些天就先住在學(xué)校,方便一些!
蘇夫人沒有多想就答應(yīng)了,囑咐道:“你多在學(xué)校里多交些朋友,也是好事!
任意乖巧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起身上樓收拾行李。她沒有太多時間耽擱,蘇家不能拿她怎么樣。但總留在蘇家,終究不方便。
總共也沒有多少東西要拿,任意拎著了個包直接下樓。下來之前先給寧盛遠發(fā)了條通訊:[這幾天有時間來皇家藝術(shù)學(xué)院?]
沒等寧盛遠回復(fù),任意就出了門。這個時間段,蘇家的宅院里也沒有什么人。任意走出客房,走廊里只有腳步聲回響。
走到樓梯口附近,另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出現(xiàn)在樓梯上。任意腳步一頓,抬起頭看了樓梯一眼。蘇曉風(fēng)自三樓下來,清俊的眉眼間有一絲的冷淡,白色的襯衫貼在身上,更顯清冷。
他看見任意,眼底明顯劃過一絲厭色。
任意跟他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徑直往樓下走去。她沒說話,蘇曉風(fēng)率先開了口,他盯著任意,問道:“你要回學(xué)校?”
任意嗯了一聲,接了一句:“飛行器已經(jīng)準備好了!
蘇曉風(fēng)嗤笑了一聲,鳳眸中隱隱有嘲諷之意:“如果你把這份心思用在其他地方上,也不至于……”
任意淡淡道:“不至于什么?”
不至于過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蘇曉風(fēng)在心中說道。然而他撇開視線,語氣冷漠:“你如果愿意這么活著,當我沒說!
他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道:“你不可能嫁入皇家……寧盛遠也未必真的看重你,你好自為之。”
說罷,他下了樓梯,往機甲訓(xùn)練室的方向去了。
任意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挑眉,過幾天好像就要到軍部選人的日子了。
233:【咦?他是不是在勸宿主認真學(xué)習(xí),不要把心思放在攻略上?】
應(yīng)該是不要把心思放在旁門左道上,不過對于233來說,攻略才是正道。任意想了想,說道:【有這個意思。】
233痛斥道:【他怎么能勸宿主不務(wù)正業(yè)!】
任意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所以他不是好人!
【嗯……】233遲疑了一下,說道:【其實對于蘇錦來說,他的勸告是好意吧?】
任意已經(jīng)走到了門廳,聞言挑了挑眉:【他這個提議是好意,人也不算壞人……】
【但是眼瞎啊!
任意淡淡地掃了一眼蘇曉風(fēng)剛剛站立的樓梯處,墨眸中情緒模糊不清。
233:【誒?他眼瞎嗎?】233認真地調(diào)出錄像看了一下,說道:【他不瞎啊!績芍谎劬γ髅骱煤玫模
任意失笑:【我不是說他真的瞎……】
任意推門走出去,說道:【他當然是好意,但是這種好意對于蘇錦來說毫無用處……】
【他只看到蘇錦想依靠閔川、寧盛遠,卻沒想過為什么。蘇錦之所以嫁給閔川,除了她認為閔川是值得托付的人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蘇家的逼迫!
【她覺得無路可走,才會選擇嫁給閔川,以脫離蘇家。而‘我’去接近寧盛遠,完全是蘇夫人的要求!
別墅到大門的小路上郁郁蔥蔥,任意踩過沾染著夜露的石板,曾經(jīng)屬于蘇錦的面容上沒什么表情,語氣微諷:【他不會去想蘇錦有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也不會出手幫蘇錦抵抗來自蘇家的壓力,對自己父母和姐姐對蘇錦的冷待與利用視而不見。轉(zhuǎn)過來卻理直氣壯地教育蘇錦把心思放到正地方……】
【一個因天賦絕倫被家人千寵百愛,從沒受過不公與逼迫的人,去勸一個因為他的家人而掙扎求存、努力想活得有一絲尊嚴的人好好努力,才不會被蔑視拋棄!
任意輕笑了一聲:【他在講黑色幽默嗎?】
233:【嗯……那他也不是好人!反正也不是攻略對象,宿主我們不理他!
任意本來就沒有心情和經(jīng)歷去管蘇曉風(fēng),嘲諷歸嘲諷,但她還不至于因為蘇曉風(fēng)的一句話影響心情。
她上了飛行器,白皙的指尖叩了叩控制面板,沒有立刻去皇家藝術(shù)學(xué)院,而是問了233景明的通訊號。
她給景明撥了通訊。
通訊響了大概二十幾秒,才被接起來。接通的瞬間,一陣喧鬧的音樂聲灌入任意的耳朵。
景明窩在一個被燈光照得看不清本來顏色的沙發(fā)上,一個漂亮女孩端著酒,坐在他身旁溫聲細語地說著什么,他一臉煩躁和不耐地抓著頭發(fā)說:“誰啊……”
任意語氣平靜:“你最近睡得好嗎?”
沉靜的女聲怎么聽都有一種慵懶的漫不經(jīng)心的味道,景明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他猛地看向通訊光幕,光幕里果然是那張精雕細琢的美麗面孔。
景明臉色一白,差點從沙發(fā)上下滑去。旁邊的漂亮女孩余光瞄到光幕里是個很美的年輕女人,撒嬌說:“這是誰呀,你理她都不理我……”
景明心想,這是誰?這是魔鬼,他敢不理嗎?他只要看到這張臉,就覺得精神海從里往外地疼,而且滿腦子都是噩夢。
在這么下去,他以后看見漂亮姑娘都生理性恐懼。
一邊想著,景明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蘇、蘇姐,你有事找我?”話剛說完,他就想起任意剛才問他的問題和上一次任意對他說的話。
“你最近睡得好嗎?”
“如果你晚上沒做噩夢,今天晚上這件事就算了!
景明恍然,他這么多天噩夢就沒斷過,那天晚上的事還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