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觸動陣法之前,已經(jīng)探了不少路了,現(xiàn)在只剩下幾條可以走的路。
周然走在前面,讓任意跟著他。他雖然也傷得頗重,但手上有許多底牌。如果不是有所顧忌,他現(xiàn)在就能讓自己恢復(fù)如初。
任意跟他身后,小心地避開陣法,剛剛路過一條甬道,她余光不經(jīng)意掃過一道黑色的人影,等她在看過去的時候,卻什么都沒有了。
任意腳步停了下來,走到甬道前,往里面望了望,甬道之中昏暗無比,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任意皺了皺眉,她剛剛應(yīng)該沒有看錯,剛剛這里的確出現(xiàn)了一個人,而且身形看起來還有幾分眼熟。
周然也停了下來,回身問道:“阿玉,怎么了?”
任意道:“我剛剛似乎看到了一個人……”
周然聞言警惕起來,也往甬道里面看了一眼,他對于氣息要比任意敏感得多,輕易就感覺到了里面淡淡的魔氣。
周然沉吟了一下,往前踏了一步,想要順著氣息追蹤一下。如果是對他們有敵意的魔修,不能就此放任。
只這一步,周圍的景色頓換,天翻地覆。
任意看著周然向前,隨即周圍的景色就扭曲變換,之前熟悉的景色全然不見,連同岔路口都消失不見。懸月仙帝擅長陣法,不是說說而已的。
任意嘆了口氣,順著此處唯一的一條能通過的甬道往前走。她一邊往前走,一邊又翻出幾顆丹藥來吃下去,幫助自己快速恢復(fù)。這條甬道格外的長,兩側(cè)連一個出口都沒有。等任意走到第一個拐角處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拐角的另一端響起來輕微的腳步聲。
233道:【宿主……】
任意把長劍召了出來,說道:【我知道,開預(yù)判!
下一秒鐘,她直接走了出去,對上了迎面而來的人。
云宛竹就站在另一端,她怔愣了一下,隨即表情化為了陰鷙。她低聲念了一句:“周然他……沒和你在一起?”
任意示了個弱,后退喚道:“云師姐?”
云宛竹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她把長劍召出來,對準(zhǔn)了任意,自語道:“周然沒跟你在一起,這里又是懸月秘境,死一兩個人也不奇怪!
任意道:“師姐可想好了,如果你動了手,就是殘殺同門!
“不!痹仆鹬竦溃拔疫@是鏟除奸細(xì),你跟魔修有來往!
任意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忽然說道:“我很奇怪,你似乎一點也不奇怪會在這里遇到我,而且篤定了周然不在這里。”
“如果我告訴你,他就在我后面呢?”
“不可能!痹仆鹬衩摽诙,但她仍舊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確認(rèn)周然在不在。
隨后她松了口氣,怒視任意:“他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
任意瞇了瞇眼睛,果然,云宛竹是知道的,早就有人告訴她會在這里遇見她,可能還用話語誘哄過了云宛竹,告訴她只要在這里把她殺了是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
云宛竹此時已穩(wěn)住了心神,召劍攻了過來。任意早有防備,小心應(yīng)付著。
然而云宛竹本來就比她高了一個小境界,而且身上沒有受什么傷,靈氣充沛。
很快,任意就要招架不住了。
在不遠(yuǎn)處的黑暗之中,有人正看著這一次比斗。孟小月笑吟吟地站在兩條岔路口之間,對身側(cè)披著紅衣的俊美魔修道:“你還不過去英雄救美嗎?”
柳飛羽鮮紅的眼眸中倒映著不遠(yuǎn)處的比斗,他盯了一會兒,說道:“還不是時候!
她還沒有到強(qiáng)弩之末,就算他現(xiàn)在過去了,也收獲不了什么。
他要等到羅白玉被云宛竹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他在出去救她。
孟小月哦了一聲,興致缺缺地道:“要我說,你這法子太俗了,追不到人的……”
柳飛羽用余光掃了她一眼,忽而說道:“即使你站在那里,我想要追上你也很容易,你要不要試試?”
孟小月閉上了嘴,暗道今天柳飛羽心情似乎格外不好,難道今天計劃進(jìn)行得還不夠順利嗎?
她本來只想自己設(shè)計把羅白玉拉到魔道的陣營里的,或者把羅白玉除掉,不料柳飛羽卻忽然找上了她。
她一來的確不敢明著拒絕柳飛羽,二來柳飛羽所為又不影響她的目的,還能攪渾水何樂而不為呢?
她就答應(yīng)了柳飛羽合作,不過最后出面勸說羅白玉的人由她改成了柳飛羽。
任意和云宛竹交手了幾十招過后,靈力就漸漸不濟(jì)了,這是她早有預(yù)料的。在布滿罡風(fēng)的陣法中折騰了一個來回,她還能用劍訣就不錯了。
勉力又支撐了一招,任意悄悄往斜后方退了一步。云宛竹緊追了上去,劍招接連落下。
任意踉踉蹌蹌地躲閃著,越來越靠近墻壁。
云宛竹最后一招落下的時候,她躲避不急,腰腹受傷。
任意按住傷口,劇烈地喘息著,看起來虛弱至極。
而云宛竹眼睛一亮,立刻緊追上去,想要用最后一擊把任意殺死。她急切地向前,靠近了墻壁。
黑暗之中,柳飛羽往前走了一步,隨后他停了下來。
云宛竹不顧一切地向前,只能給予任意最后一擊,任意卻靠在墻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似乎已經(jīng)沒有力氣掙扎了。然后在云宛竹即將要靠近她的時候,腳下忽然亮起了一陣刺眼的光芒。
陣法,被觸動了。
劇烈的罡風(fēng)打斷了云宛竹向前的動作,割傷了她的身體。云宛竹尖叫了一聲,眼中震驚與茫然交織。
陣法怎么會無緣無故被觸動?
任意靠在墻壁上,對她笑了一笑,然后懶洋洋地坐了下去看著云宛竹被淹沒在了罡風(fēng)之中。
剛剛被送到這處甬道的時候,她就發(fā)現(xiàn)這里的陳設(shè)與陣法的紋路十分眼熟,看起來與她和周然落入的陣法是同一種,只是大小有些分別。
她沒有力氣與云宛竹交手,就只能慢慢把云宛竹引入陣法之中,自己提前占好陣眼的位置,借云宛竹急切想要殺她的心思,讓云宛竹觸動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