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言當(dāng)然不清楚女子的胭脂能用多久,他想起秦修遠第一次進宮的那一天,若琴也是被她支出去取胭脂。到這時候宋少言還有什么不明白,他道:“早在五月初的時候,陛下已經(jīng)與秦修遠有聯(lián)系了?”
這樣一來就都能解釋得通了,秦修遠三番兩次的出現(xiàn),女帝的每一次鬧脾氣都是有因可循的。
想到那個時候,任意還能用天真爛漫的眼神看著他……宋少言藏在袍袖下的指節(jié)收緊,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失態(tài),尤其是在女帝面前。
他現(xiàn)在是敗者,無論是在感情上,還是在朝堂上。越是這樣,他越不能失態(tài)。
任意頗為欣賞地看了他一眼,她回答道:“總要有一個人來制衡你,文官里很難找到人,秦修遠手上有兵權(quán),是個很好的選擇。”
宋少言點頭:“如果是我,我也會選他!
他用深沉的眼神看著任意,低聲道:“陛下真是……長大了!
說的好像是他用心教導(dǎo)出來的一樣,任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不過宋少言的確是在封樂清最重要的那幾年出現(xiàn)在封樂清的生命中的。
宋少言接著道:“不知道陛下,打算用什么罪名給我定罪?”
任意往后退了幾步,坐在了美人塌上,托著下巴:“結(jié)黨營私、把持朝政……”
她看著宋少言冷淡的表情,一字一語地清晰道:“不是你,是宋家!
宋少言的臉色驟變:“宋家……”
“我知道!比我獯驍嗔怂脑,“你做的事根本沒有讓宋家參與進來,但有沒有關(guān)系只是一句話的事。”
她笑起來:“前幾天,太后給朕送來了一封書信,是郎永親筆寫的,自陳了他與你和宋家私下來往,把持朝政的事實!
郎永是宋少言派系的人,算是核心人物之一,此人野心極大,一開始想要的就是從龍之功,想要宋少言能為帝。但這些天宋少言的動作讓他覺得他并無取上代之的心思,恰好太后的人來策反拿到了他貪污的把柄,他索性就直接把宋少言賣了,做個證人減輕責(zé)罰。
不過把宋家牽扯進來,大概是太后自己的主意,她與宋少言有殺子之恨,想要讓整個宋家都償命。
任意豎起兩根手指,說道:“兩個選擇,把所有的證據(jù)都拿到朝堂上,一切按律法來判!
“第二個選擇是……”她笑了笑,有些得逞的意味,“你進宮,做朕的皇夫。”
宋少言等著她說一些過分的要求,沒想到任意說出的第二個選擇會是讓他進宮。他愣了一下,譏諷道:“陛下還想要我來做這個皇夫?”
他以為她會給他定一個處以極刑的罪名,或者想盡辦法折磨他。畢竟如果女帝早有野心想收回權(quán)力的話,他往日掌權(quán)時的所為于女帝來說就是莫大的恥辱了。
“我還以為,陛下想要讓秦修遠來做這個皇夫!
任意的余光掃過門口,悠悠道:“畢竟是要以色侍人的,朕怎么舍得讓秦將軍的才華埋沒在宮中?”
【秦修遠好感度+10,當(dāng)前好感度90!
宋少言說出這一句嘲諷本來是暗含著些許的期待的,不想任意的回答毫不猶豫地把他踩在了秦修遠之下。
他臉色十分難看,以色侍人是當(dāng)初他拒絕女帝的理由,現(xiàn)在女帝還給他了。因為他之前不想入宮,所以她就偏要讓他入宮,并非因為他對他還有情意。
他道:“這樣能讓陛下心情好,那臣就入宮!
這時候外面?zhèn)鱽韷旱偷穆曇簦骸扒貙④,您不能……?br />
宋少言往門口望了一眼,冷聲道:“原來陛下的寢殿是誰都可以闖的。”
任意心想,當(dāng)然不是誰都可以闖,但是她可以暗示把人放進來啊,不然這個戲怎么往下演?
門外的小太監(jiān)當(dāng)然攔不住秦修遠,秦修遠走進來之后,看都沒看宋少言,直接跪下道:“臣殿前失儀,請陛下恕罪!
任意神色有些淡:“起來吧!
秦修遠頓了頓,說道:“多謝陛下!
不等任意再說話,宋少言就直接道:“臣就先告退了!
他沒有一絲失禮之處,恭順地跪下行禮,然后站起來淡淡道:“陛下讓人把臣押下去吧!
任意跟233感嘆了一句:【真配合!
233:【我以為他會跟宿主翻臉的……】要是它早就翻臉了好嗎!
任意笑了笑:【那你就太小瞧他了,心思深沉的人往往都能屈能伸,再折辱他他也能忍。活著就永遠有翻盤的機會……這么多世界里,我就欣賞他!
233:【誒?】它還是第一次聽見宿主這么說呢。
任意接著道:【如果不是要做攻略任務(wù),像宋少言這樣的人,我一定想辦法第一個把他弄死,以絕后患!
233:【我覺得宿主還是別欣賞他了叭……】宋少言肯定一點也不想要這種欣賞。
任意對若琴點了點頭,若琴會意出去,很快有禁衛(wèi)軍進來把宋少言帶了下去。
寢殿內(nèi)只剩下任意和秦修遠兩個人,任意站起身,臉色如覆霜雪:“私闖寢殿?”
秦修遠似乎早就料到他會質(zhì)問,動作利落地又跪了下去:“臣知罪!
他當(dāng)然知道自己今日十分沖動,但他根本忍不到任意見過宋少言之后。他對任意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一無所知,等到塵埃落定,消息才傳到他的耳朵里。
他猜不透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也擔(dān)心她對直接對宋家動手,影響她在文臣中的聲望,更擔(dān)心她對宋少言舊情未忘。果然,他剛剛到寢殿門口,就聽到她要讓宋少言入宮。
他本來想直接闖進去的,聽到宋少言的問話后,他又停了下來,想聽聽她是怎么回答的,卻聽到她在宋少言面前維護她。
縱使知道她只是故意說給宋少言聽的話,卻依舊覺得欣喜。
任意看了他一眼,頭疼地擺手:“你起來吧!闭Z氣無奈又帶著淡淡的縱容。
秦修遠沒有動,而是跪在地上,抬頭直視著任意:“陛下真的打算讓宋少言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