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與含墨同住,發(fā)現(xiàn)她時常會放一些紙張到箱籠里,十分珍重地藏好。奴婢忍不住好奇就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些詩句。”
若琴從懷中摸了摸,居然摸出了一張宣紙來。她把宣紙送到任意手上,躬身道:“陛下請看!
任意把紙接過來,還沒等看,秦修遠就往她這里湊了湊,眼睛盯著她手中的宣紙。
任意看了他一眼,秦修遠不為所動,還把身形放低了點,眼巴巴地等著她把宣紙展開:“陛下?”
任意:“……”她把紙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是幾首詩。然而任意卻挑了挑眉:“宋相真能沾花惹草。”封樂清不太懂詩文,但她喜愛宋少言,宋少言寫過的詩和策論,她幾乎每一篇都讀過,這幾首詩正是宋少言寫過的詩。
含墨把宋少言的詩都抄錄起來,珍之重之地藏在箱籠里,其間的情意不言而喻。
秦修遠把所有的詩都看了一遍,卻道:“陛下認得這詩?”
任意把宣紙折上,回道:“年少無知的時候,拜讀過宋相的詩篇!
秦修遠想,這個年少無知用得真好,心底卻升起來些許不平,女帝為什么會如此熟悉宋少言作的詩篇?無非是因為一腔癡戀,連心上人的詩句都小心翼翼地收集。
宋少言卻利用這份真情,對她虛與委蛇,謀奪皇權。
【秦修遠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60!
秦修遠微翹的唇角抿平,神情有些冷。
任意擺了擺手,讓若琴退下去,若琴有些惶恐:“陛下……”
任意對她一笑,安撫道:“不會出事的,你下去吧,讓其他人在這里侍候!
若琴退了下去,只留下另一個宮女在一旁。
秦修遠看著若琴離開,眉頭微皺:“陛下身邊的人……”
任意道:“是朕讓她做的!
秦修遠怔了一下,這時之前被派去看宮門的小太監(jiān)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說:“陛下,宋相來了!
秦修遠適時往后退了兩步,不由自主用余光看著任意。女帝手中拿著那頁宣紙,遠遠地看著走過來的宋少言,神情寡淡,像是在看一個不相干的人。
任意看著宋少言,依舊是玉冠束發(fā),如松似竹的風骨,清俊的眉眼若畫,她低聲道:“宋卿!
宋少言行禮道:“臣見過陛下!
任意道:“起來吧!
宋少言動作一頓,然后依言站起了身,問道:“陛下似乎心情不好?”女帝今日見了他,似乎并沒有往日那般高興。宋少言冷淡地掃了一眼一側(cè)的秦修遠,若說跟秦修遠沒有關系,就奇怪了。
秦修遠正好對上他的目光,略一勾唇,平日里不正經(jīng)的氣質(zhì)流露無遺:“宋相。”
宋少言道:“秦將軍又是為了邊境布防過來的?”
秦修遠一笑,眼底的冷意卻絲毫不減:“宋相說對了!彼緛磉算欣賞宋少言,覺得宋少言此人不能與之為謀,但是個厲害人物,F(xiàn)在不知為何,他看到宋少言俊秀的面容,居然有幾分厭惡之感。
宋少言卻道:“宋某怎么覺得不是呢?似乎秦將軍過來,惹了陛下動怒。”
秦修遠沒有立刻回話,他瞥了任意一眼,發(fā)現(xiàn)她半低著頭,手中的紙張被胡亂地團成一團。他不知道任意想要做什么,便順著宋少言的話往下說:“宋相又怎么知道不是您惹了陛下生氣呢?”
他盯著宋少言笑了笑,意有所指:“我可沒有那個本事惹惱陛下啊。”
任意聽著兩個人用她做借口互相按罪名,把手中的紙張攥得更不成形了。她開口道:“朕沒有生氣!比欢曇羯硢。Z氣也有些怪異,聽起來不像心情好的樣子。
秦修遠心中一動,隱隱抓住了線索,猜到了任意想要做什么,當即說道:“既然陛下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宋少言就更不可能不追問。宋少言往前走了兩步,在任意面前站定,低頭看著身形嬌小的女帝,少女眉眼靈動帶著動人的青澀,他溫言道:“陛下有什么事,可以告訴臣!
“如果此事與臣有關,陛下盡可以來問臣,臣知無不言。”
“……”
宋少言目光下移,自然而然看到了被任意拿在手里的紙團。感覺到他的目光,任意拿著紙團的手背到了身后,偏過頭不去看宋少言,秀美的側(cè)臉完全袒露在他眼中。
宋少言被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動作弄得一陣好笑,眼露無奈,難得沒有覺得不耐煩,反而霎時失笑。他語氣中是他自己都察覺不出的柔和,哄道:“陛下給臣看看吧。”
他把任意背過去的手抓過來,溫柔又堅決地把手展開,將紙團拿了過來。宋少言打開了紙團,看清上面的自己的時候,眼底飛快掠過一絲詫異。他當然認得自己寫的詩,只是這詩怎么會在女帝手上?
難道是秦修遠給她的?可秦修遠給她這些詩做什么?宋少言心中疑惑,又讀了一遍,忽然意識到紙上的筆跡是女子常用的簪花小楷,但并非是女帝的字跡。
宋少言平靜地把宣紙折起來,沒有送還給任意的意思,問道:“陛下,這些詩是哪里來的?”
站在他身后的含墨臉色變了變,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心神,沒有當即驚叫出聲。然而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卻在發(fā)抖,那應該是她抄錄的詩。
任意沒說話,小心地往秦修遠那里看了一眼,然后又用復雜的眼神看著含墨。
宋少言怎么會看不懂這一眼的意思,他慢條斯理地把宣紙撕了,聲音平緩而壓抑:“秦將軍倒是關心宋某!
秦修遠微笑:“……”這個鍋也得他背著。
他道:“宋相不好奇這詩是誰寫的嗎?”
宋少言冷淡道:“這詩是宋某作的,可是誰抄錄的與宋某并無關系!毖韵轮,他一點也不好奇。
秦修遠笑了笑:“好吧,既然與宋相并無關系,這件事就該由陛下處理,與宋相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