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長澤沖了回去,將任意抱起來,發(fā)現(xiàn)她只是昏迷不醒,呼吸和體溫都正常。肖長澤卻越發(fā)地緊張起來,他還記得任意說過的話,她說她是會消失的。
她突然昏迷,是和消失有關(guān)系嗎?
肖長澤抱著任意,心底的慌亂怎么也壓不下去。他定了定神,給易洋打了一個電話,然后抱著任意匆匆下樓。
肖長澤帶任意去了醫(yī)院,易洋早就聯(lián)系好了醫(yī)生,給任意做了檢查。然而進(jìn)行了所有的檢查之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任意沒有任何異樣,只是昏迷而已。
“從目前的情況看,可能是腦部出了問題。”醫(yī)生頗感棘手地對肖長澤道,“她是不是之前經(jīng)歷過撞擊,或者受到了很大的精神刺激?”
肖長澤道:“沒有,她是忽然暈過去的!彼t疑了一瞬,最后還是把任意多重人格的病情說了出來。
負(fù)責(zé)身體檢查的醫(yī)生十分為難:“這你得去精神病院啊……”他這里也沒法看啊。
肖長澤沉默地轉(zhuǎn)身,在任意身旁做了下來。女孩安靜地沉睡著,眉眼清麗,看起來美好又溫柔,跟她平常淺笑中帶著冷淡的表情完全不同。他握住任意的手,柔軟的觸感和手心相貼,肖長澤閉上了眼睛。
易洋客氣地把醫(yī)生送出去,走到肖長澤面前道:“我聯(lián)系了沈?qū)<遥裉熘形绲娘w機(jī),再過兩個小時(shí)應(yīng)該就到了。”
肖長澤輕聲嗯了一聲,額頭貼在任意的手上,沒有抬頭。
易洋輕輕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想要出去,沒走出幾步,他聽見肖長澤用嘶啞的嗓音說道:“易洋你說,我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得不到?因?yàn)槲蚁胍,她才會消失??br />
易洋腳步一頓,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和肖長澤是上下屬關(guān)系,也是一條船上的人,要說有多少感情不如說有多少利益牽連。但肖長澤這些天做的事他都看在眼里,不免也有些心疼,肖長澤已經(jīng)把能做的都做了,拼命從肖卓手中奪了權(quán),唯恐肖卓傷害白晴。
易洋轉(zhuǎn)過身,安慰了一句:“就算是多重人格,像白小姐這樣能掌控身體這么久的人格也不會輕易被融合的。一切都要等專家來了再說!
肖長澤苦笑了一聲:“我相信別的人格沒有那么容易融合她,可她如果不想繼續(xù)留下來,只想消失呢?”
易洋愣了一下:“白小姐現(xiàn)在無憂無慮,為什么想要消失?”原本糾纏不休的父母銷聲匿跡,出軌欺騙的前男友也進(jìn)了監(jiān)獄,肖長澤又給了白晴一大筆錢,易洋怎么也想不出白晴回什么會想要消失。
肖長澤盯著任意:“我也想知道為什么!
易洋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退出了病房。肖長澤就一直坐在病床邊,凝視著床上的任意,眼神暗沉又深邃。
沒到兩個小時(shí),被肖長澤專門請來的專家就過來了。然而任意一直昏迷著,專家也束手無策。
肖長澤就一直坐在病床前,一動不動地盯著任意。看得易洋心中一陣發(fā)毛,總覺得肖長澤會做出什么讓人接受不來的事。
肖長澤卻一直沒有什么反應(yīng),宛如一尊雕塑一般地坐在那兒。日頭偏西的時(shí)候,任意的指尖動了動,恰好劃在肖長澤的手心里,讓肖長澤暗沉的眼底劃過一絲光,然而這絲光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他不知道現(xiàn)在醒過來的人會是誰,是他一直認(rèn)識的那個人,還是另外一個“白晴”?
在肖長澤的糾結(jié)和期待中,床上的人睜開眼睛,看見周圍的布置的時(shí)候愣了一下才問肖長澤:“你把我送到醫(yī)院來了?”
肖長澤的心猛然跳了一下,還好,還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人。
他點(diǎn)頭道:“你昏迷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你送到醫(yī)院來了!闭f罷,他問道:“是因?yàn)椤烁裰g的競爭嗎?”
任意聽他說完,從床上坐起來,漆黑的眼眸倒映著外面的云霞:“沒有人格之間的競爭,我們不是競爭的關(guān)系,而是共存的關(guān)系!
“我昏倒只是因?yàn)槲业拇嬖谝呀?jīng)沒有必要了!
她看了肖長澤一眼,無奈地笑了笑:“這是誰都無法阻止的事情!
肖長澤放在床沿上的手收緊,他克制住自己不在任意面前顯露出戾氣,他道:“任何方法都不行嗎?”他愿意把所有的方法都嘗試一遍。
任意看著他,忽然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眼底閃過一瞬間的溫柔:“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肖長澤抓住她的手,隱約猜到她要說什么,卻沒有辦法說出拒絕的話來,只能啞聲道:“你說吧。”
果然,任意沉默了一瞬便開口道:“別傷害白晴了,就算我消失了。我的消失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反而是我的出現(xiàn)應(yīng)該要感謝她!
肖長澤閉上眼睛,抑制住眼角酸澀的感覺:“如果我做不到呢?”
“你做得到!比我廨p輕嘆息了一聲,說出的話卻是肖長澤完全沒有想到的,她說的是:“她和你是一樣的人,長澤。”
肖長澤扯了扯唇角:“你只是覺得我不忍心拒絕你罷了!
任意笑起來:“那么你要拒絕我嗎?”
肖長澤垂下眼簾:“我不想拒絕你,也不想要你消失。我只會想讓你再次出現(xiàn)!
“再次出現(xiàn)的人也不是我!比我庹f道。
“不試試怎么知道?”肖長澤固執(zhí)地反問道。
任意的笑意收斂起來,她淡淡道:“再出現(xiàn)一個類似的我,有意思嗎?”
“你想要用什么方法讓我出現(xiàn)?折磨白晴?讓白晴痛苦?”
她的目光落在肖長澤身上:“最后只會把我們變成敵對的兩個人,沒有任何意義。”
“你還是什么都得不到!
任意的話殘忍地將肖長澤的傷疤揭開,讓肖長澤臉色變得蒼白,漆黑的眼眸顯得格外的幽深。
他道:“不那么做,我也什么都得不到!
他握著任意的手,小心翼翼地把臉貼過去:“我只是想要你陪著我,就這么簡單!
為什么他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