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之后,任意還是和以前那樣與林淵相處,似乎真的相信了林淵的話。然而林淵去顯得十分不安,他原本就喜歡纏著任意,現(xiàn)在變本加厲,不管是課間還是午休,他都跟任意黏在一起。
幾乎有任意的地方,就能看到他,原本還只是猜測兩人是不是在一起的傳言也演變成了兩人早就在一起了。
林淵心中稍稍安穩(wěn)了一些,仿佛這樣的傳言下,他和任意真的在一起了一樣。事實上兩個人跟在一起也沒有區(qū)別,只是無論是林淵還是任意都沒有說過喜歡你這種話。
“沒有告白怎么能算在一起!绷譁Y趴在桌子上胡思亂想,他回過頭去看安靜看書的任意。女生的側(cè)顏恬靜,眉宇間有一種柔和的美,眸色卻很沉。
林淵每次和任意對視,都會感覺她眼底那抹暗沉下藏著的是冷意。這也是林淵心中不安的緣由,明明任意從未拒絕過他,甚至沒對他說過一句重話,似乎總是在包容他,他怎么會覺得任意看他的眼神中有冷意呢?
不管怎么樣,還是要告白吧。林淵耳邊是老師高昂的講課聲,他的心思卻一點沒放在聽課上。就這幾天挑一個時機,說出自己的喜歡。
林淵低頭看著被他畫得一團糟的試卷,也許這樣他就不會怎么不安了。
然而還沒等到林淵想好什么時機告白,就發(fā)生了另外一件事,讓一切都發(fā)生了改變的一件事。
距離期末考只有一周的時間,所有人都沒了玩鬧的興致。任意這一天走進班級的時候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全班同學都在議論著什么,卻在她走進來的一瞬間安靜下來,用詭異的眼神望著她。
摻雜著不屑、好奇、驚訝和嘲諷的眼神。
任意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即神色如常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朱靜云坐在她旁邊,也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她,欲言又止。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他們才會這樣看她。任意眉頭微蹙,直接問朱靜云:“你這么看我干什么?”
朱靜云詫異道:“你不知道?”
任意疑惑道:“知道什么?”
“你沒看校園論壇嗎?”這時離上早自習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朱靜云索性掏出手機翻了翻,翻出一個頁面讓任意看。
任意掃了一眼,是一個帖子,題目十分勁爆,用了“公交車”這種很難聽的字眼。大意是扒一扒高三某個班級的一個女生如何濫交,如何表里不一等等,還附上了開房記錄和女生出入酒店的監(jiān)控照片。
任意仔細看了看,監(jiān)控照片上女生的臉的確挺像她的臉,也就是許寧的臉。
任意:【程月做的?】
233:【發(fā)帖人是個小號,但ip地址的確是程月家!
任意:【又自己親自做這種事,真是一點都沒學聰明!
任意對于這種無中生有的帖子沒什么感覺,但是許寧還只是一個高中生,這種對聲譽傷害極大的謠言,足以讓她崩潰了。
任意在看清楚監(jiān)控照片之后,嫣紅的唇霎時失了血色!敖o我看看!彼龔闹祆o云手中拿過手機,把整篇帖子都仔細看了一遍。隨著往下劃的動作,任意的臉色越來越白,握著手機的手也有些抖。
朱靜云被她的反應嚇了一大跳,生怕她情緒波動太大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來——比如把她的新手機摔了,連忙安慰道:“我其實覺得你不是那種人,這帖子肯定是捏造的!敝皇强茨切┳C據(jù),怎么看怎么像真的。
任意沒說話,她看完所有的帖子之后,沉默良久才恢復了平靜,只是唇色依舊白得嚇人。她把手機遞給朱靜云,說了一句:“謝謝!
朱靜云拿回自己的手機,頓時松了一口氣,卻在觸碰間發(fā)現(xiàn)任意的手十分地冷,讓她打了個激靈。
明明教室里是有暖氣的,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任意。任意對周圍的視線恍若未覺,她盯著空無一物的桌面,漆黑的眼眸中一絲光亮皆無,只有無盡的暗色。
朱靜云動了動唇,想說些什么又閉上了嘴。
任意這時側(cè)頭對她笑了笑,語氣平靜:“沒事,這些不是真的,我知道是誰做的!
她似乎并沒有多傷心,也沒有多擔心。
朱靜云卻有點急,那么多證據(jù)擺在那里,你光嘴上說不是真的有什么用啊。她自覺跟任意的關系還沒那么好,雖然這么想?yún)s沒有說出口。
任意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受著周圍稱不上善意的視線,忽然覺得可笑,這一切都始于一場根本沒說出口的暗戀。僅僅是因為一場暗戀,她被程月盯上,還吸引了林淵的興趣,談了一場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算不算戀愛的戀愛,又被這樣污蔑和議論。
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情嗎?
這樣想著,她就真的笑了起來,唇角揚起,笑意卻未及眼底。
葉清瞥見她這抹笑容,終于坐不住了。他看了一眼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站起身走到任意的桌子前,毫不壓抑自己的音量:“別太把論壇上那些謠言放在心上,過幾天就能查清楚了。既然是造謠,總能逮到狐貍尾巴的!闭f著,他有意無意地看了程月一眼。
他知道程月玩過類似的把戲,要拆穿也不難,只要查出ip地址,證明那些記錄和照片是假的就行了。他認識一個人,恰好能做到這些。
葉清的語氣認真又關切,話語回蕩在整座教室,讓所有人都詫異地看了過來。
葉清沒有在意這些人的視線,有點擔憂地看著任意。他本來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提起這件事的,而是想在私下安慰任意,幫任意澄清謠言的。
但任意剛剛的笑,讓他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比看到她的眼淚更讓他心疼。他幾乎沒有深想就走了過來,只想在所有人都懷疑她的時候安慰她,讓她別那么傷心。
任意緩緩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葉清,審視一般地打量著他眼底的擔憂和心疼。半晌后,她竟然露了一個笑容出來,說道:“我也這么覺得,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只要是做過的事就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