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跟在班主任身后往監(jiān)控室走,對程月投來的惡毒眼光視若無睹。
她跟233道:【能不能把中午那段的監(jiān)控改一下?】
233道:【沒問題,宿主想要什么樣子我就能改成什么樣子,以這個世界的科技絕對看不出來。要把監(jiān)控中宿主出來的時間改一下嗎?可以改成宿主先出來,程月后進去的!
任意:【能改就好,省了不少事。不用改那么麻煩,改一點就好……】
監(jiān)控室在教學(xué)樓旁邊的辦公樓里,也沒有多遠,很快就到了。班主任和監(jiān)控室的人聊了幾句話,商量把中午的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看看。程月則在一旁陰寒地看著任意,用其他人聽不見的聲音道:“你今天潑的這盆水,我記住了。不整到你退學(xué),我都不叫程月!
任意訝然道:“這么自信?想好改成什么名字了嗎?”
“你!”程月差點脫口罵出來,想起班主任就在前面才硬生生壓了下去。
任意輕輕搖了搖頭:“論裝無辜、裝可憐,你差得遠呢。在我遇見的人里,你是演技最差的!
沒等程月說話,她又接了一句:“也是最沉不住氣的那一個,你怎么知道最后一定是你贏?”
程月看著她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忽然也在心中升起了一絲不確定。
但是不可能的,監(jiān)控中什么也拍不到的。而且她在老師眼里從來是乖巧的好學(xué)生,成績好,性格也好,老師肯定不會覺得是她撒謊。
她都是想好了的,挑沒有人的時間進去整許寧。如果許寧回到班級里指責她,她就裝成是許寧心思深沉故意誣陷她,不管是同學(xué)還是老師肯定都是偏向她的。
任意微微一笑:“真正的痛苦和絕望是從來沒有人相信你,有苦說不出!
屬于許寧的記憶清晰無比,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女生無論怎樣辯解都沒有人相信她,全都認為是她欺負程月。就算有一兩個人覺得事實并非如此,也不想摻合到這種事情中來。
后來的日子是許寧一生最黑暗的時光,她的成績一落千丈,被班級里所有人孤立。程月依舊沒有放過她,只要她離開自己的座位,回來時或是作業(yè)丟失或是課本被涂鴉。去廁所的時候要挑最熱鬧的時候去,這樣才不會被程月堵在廁所里。
而只要她說那些事是程月做的,就會受到別人的冷嘲熱諷。
“又誣陷程月有意思嗎?”
“成績差長得又丑,只會嫉妒人家!
“我覺得你們家孩子有點心理問題,建議帶去看看心理醫(yī)生吧!
……
“是這段吧?”
“沒錯,就是今天中午的,大概就是這個時間!
班主任和監(jiān)控室里的人的對話喚回了任意的思緒,她收斂起情緒,和程月一起走過去看監(jiān)控。
監(jiān)控正好放到任意剛剛進廁所的時候,程月暗暗勾起唇角,心底那一絲不安被壓了下去。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驚懼慢慢爬上她的面容,她低聲道:“不可能……”
監(jiān)控中,在任意進去不久之后,程月出了教室,和程月自己說的時間一般無二。然而監(jiān)控中在走廊上行走的程月手中卻拿著一只水盆,她就這樣拿著盆,拐進了廁所。
任意這時開口道:“如果是我潑了程月的水,那為什么是程月拿著盆進了廁所?她知道我想潑她水,特意幫我拿一個盆來嗎?”
班主任也皺起眉,懷疑地看向程月:“程月,你拿著盆去廁所干什么?”
程月連連搖頭,辯解道:“我沒有……”她根本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可能在監(jiān)控中留下這么大的把柄,她那只水盆明明是從廁所洗手池旁邊拿的!
監(jiān)控怎么可能拍到她拿著水盆在外面走的畫面?
她猛然抬頭,盯著任意道:“是你干的,你改了監(jiān)控,我根本沒有拿水盆進去……”
任意被她嚇了一跳,求助地看了老師一樣:“老師……”
班主任臉色不大好:“監(jiān)控哪有那么好改。程月說說你為什么拿著水盆進去,如果是做了錯事就道個歉,不管是許寧同學(xué)還是老師都會原諒你的。”
嘖,許寧可沒說會原諒她。
任意嘆了一口氣:【明明是同樣的事,到了程月這里就變成了道個歉就可以原諒的事。許寧當初不止受了處分,還被通報批評!
程月?lián)u頭道:“老師,我真的沒有拿水盆進去,你相信我。而且……”
焦急之下,她拿出了受害者是自己這件事作為證據(jù):“如果真是我拿水盆進去的,為什么是我被潑了水?”
她誠懇地望著班主任,覺得自己一定能說服她。因為她真的什么都沒有做,她才是受害者,怎么可能沒人相信她?
班主任也有些猶豫,程月的目光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在說謊,但她拿著水盆這件事又說不通。
一旁的任意卻悠悠道:“興許你就是想讓其他人覺得是我潑了你一身水,專門等廁所里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自己潑了自己一身水,反口說是我欺負你!
“怎么可能!”程月高聲反駁道。
“怎么不可能呢?”任意垂下眼簾,眼中的神色模糊不清,“你前幾天因為借書的事情跟我起了幾句口角,我還以為過去就過去了,誰知道……”
程月:“我什么時候向你借過書……”說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來她的確是向任意“借”過書的。
在語文課上的時候,她把任意的書拿了過去,不知道為什么被任意知道了這件事情,任意便說書是她借給她的。
她因為借書和任意起了口角這件事,甚至是有“證據(jù)”的,而且全班同學(xué)都是知道的。
程月只覺得渾身發(fā)冷,不止是被淋濕的身體覺得冷,而是從心往外覺得冷。
這件事,她說不清楚了。監(jiān)控中的畫面她解釋不了,再怎么說,也不會有人相信她了。
她看向任意的眼神中終于只剩下了恐懼,宛如看著一個魔鬼一般。這個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女生什么都算好了,連動機都幫她想好了,只等著她自己走進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