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維斯心存一絲希望:“有沒有別的方法,神器也不行?”
修叩了叩手肘,說道:“也不是沒有,她現(xiàn)在的靈魂不能承受向亡靈生物的轉(zhuǎn)化,但如果她愿意簽訂深淵的契約,和惡魔綁定靈魂的話,至少靈魂可以存活下來!
埃爾維斯道:“她不可能和我簽訂契約!
“所以就等于沒有方法。”修煩躁道!澳憔烤箤λ隽耸裁?讓她會拿自己的身體做媒介?”
埃爾維斯自感氣弱,低聲道:“我只是想讓她認識到教會的黑暗……”
修顯然十分了解他,冷笑道:“最好對于人類不抱一點期望,你再來幫她,多好。”
埃爾維斯?jié)M腦子都是修剛剛的話,任意的身體已經(jīng)堅持不了多久了,他沒心情和修你來我往地互諷,冷聲道:“我當初做的時候,你也沒有阻止我不是嗎?你也想看看她究竟會不會選擇你!
“她的確選擇了你,沒有出賣你,你感到高興嗎?”
修毫不退讓:“我至少不想某些人那么后悔,打碎的東西想要恢復原狀,可不止復原術(shù)那么簡單!
兩個深知彼此性情的人吵架,句句都是往對方心口上插刀子。
埃爾維斯面容陰鷙,黑色的紋路爬上他的手背。修冷漠地看著他,毫無顧忌,這是在他的法師塔,他敢放一只惡魔領(lǐng)主進來,就不會懼怕它。
氣氛驟然緊張起來,似乎只要一個微小的動作,就能引起一場戰(zhàn)斗。
“咚!”屋子里響起了一聲悶響,似乎是什么東西砸在了地面上。
兩個人的臉色都是一變,不約而同地走向了房門。埃爾維斯離門比較近,只是他站在門口卻停了下來。修直接忽略他,推門走了進去。
埃爾維斯往后退了一步,又忍不住往里面望了一眼,任意不知怎么從床上摔了下來,茫然無措地望向修:“老師,我……”
修安撫了她一句:“沒事,想做什么告訴我!闭Z氣前所未有的柔和。
他把任意抱起來,吐出一個短暫的音節(jié),讓床上的被子浮起來,把任意放在床上包裹起來。
任意一直沉默地任由他動作,在修做完這一切后,問道:“老師,我快死了吧?”
修的動作一頓,隨后淡淡道:“你見過哪個法師是因為戰(zhàn)斗之外的原因死亡的?”
“有挺多的啊!比我忄洁斓溃耙蛉R的那位傳奇法師不是在轉(zhuǎn)化為亡靈的時候失敗了變成了低階骷髏,然后被自己之前設(shè)下的防護法陣給消滅了?”
她說一句,修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最后忍無可忍地道:“你不會像他那樣蠢死的。雖然那身體當媒介這種事不是有腦子的人能干出來的!
“我沒有辦法啊!比我庋鲱^看著天花板,“你給我的書壞掉了,教會指望不上。我不想讓埃爾維斯得逞,就只能這么做了!
她聲音放低,偏過頭和修對視,淺綠色的眼眸波光粼粼:“我以為你不會過來的,老師!
修原本斥責的話語卡在了喉嚨口,他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卻又為少女的話感到惱怒。
“你是我的學生!彼罱K道,“我不會不管你的。”
【修好感度+10,當前好感度55!
任意笑起來,雙眼微彎。修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他不太熟練地幫任意掖了掖被角,叮囑道:“我去配魔藥,很快就回來!
任意點點頭,輕輕打了個哈欠。
修勾了勾唇角:“睡吧!
他轉(zhuǎn)身走出去,毫不意外地看到埃爾維斯門外站著,他平靜道:“我去配魔藥了,看好她,別再讓她掉下來了!
埃爾維斯點了點頭,兩人擦肩而過,仿佛之前的劍拔弩張從未存在過。
修走后,埃爾維斯抵在緊閉的門上,目光放空。惡魔絕佳的聽力能讓他聽見門內(nèi)少女緩慢微弱的呼吸聲,他其實很想進去,但現(xiàn)在的任意恐怕很不歡迎他。
如果情緒波動劇烈,讓傷勢惡化就糟了。
在這方面的判斷上,修要比他強上許多,他可不懂治愈人類傷勢的魔藥,所以他才會把任意留在修的法師塔里。
修有辦法延續(xù)她的生命,但僅僅只有幾天,她想活下去,只有把自己轉(zhuǎn)化成不死的存在或者簽署契約,用深淵的力量穩(wěn)定她的靈魂。
但她不會跟他簽訂契約,而讓其他的惡魔和任意簽訂契約,埃爾維斯又感到不放心。他怎么可能把任意交到其他惡魔的手上?
事情就此陷入一個死局,任意并非無法活下來,只是她不會用和他簽訂契約的方式活下來。
埃爾維斯面容上閃過自嘲,她討厭他,甚至是恨著他,成為他的從屬物一定讓她覺得痛苦無比。
但只有這一個辦法了,也許他應(yīng)該試試,萬一……
“咚!”
撞擊聲拉回了埃爾維斯的思緒,她可能又掉下來了。
他埃爾維斯轉(zhuǎn)身推開門,發(fā)現(xiàn)少女只是把床頭的裝飾物弄到了地上,她正盯著那個裝飾物發(fā)呆,聽見門響動的聲音解釋道:“我只是想喝杯水……埃爾維斯?”
少女輕松的神情變成了警惕和厭倦:“你怎么會在這里!
埃爾維斯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道:“水是嗎?”
他走到床頭的柜子上倒了一杯水,試了試水溫才遞到任意的嘴邊,溫柔道:“喝吧!
任意的雙唇緊閉著,不肯開口。
埃爾維斯嘆了口氣,耐心道:“修讓我留在這里照顧你的,沒有他的許可,我進不來的!
任意臉上的神情有松動的跡象,她遲疑道:“為什么?”
埃爾維斯道:“你的魔藥需要我提供材料,而且……”
他沒有說完話,就停住了沒有繼續(xù)。
任意眉頭微皺,問道:“而且什么?”
埃爾維斯把杯沿抵在她的唇邊,說道:“先喝水!
任意抬頭看他,埃爾維斯十分坦然地和她對視,沒有把杯子放下的意思。
任意只要抿了兩口水,然后道:“好了!
埃爾維斯把杯子放在一邊,接著說道:“而且藥劑沒辦法修復你的身體,你的身體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
任意的神情十分平靜,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埃爾維斯接著道:“但你的靈魂有辦法留存下來,深淵的契約可以穩(wěn)定靈魂!
埃爾維斯對著少女漠然的神色苦笑了一下,懇求道:“和我簽訂契約吧,我不會加多余的條款,只是一個平等的互相感知的契約,束縛力最低的那一種,只要你在契約上簽一個字就可以。”
任意卻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瞧,”她說,“你最后還是達到了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