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維斯含笑等著任意的反應(yīng),暗紅色的眼眸微瞇。
任意收斂了笑意和慵懶,淡淡道:“沒這個(gè)興致!
“這可真讓人難過。”埃爾維斯說道,只是他的表情沒有一絲難過的意思,“我本來以為我還有些魅力在的。”
任意道:“我最近換口味了!
埃爾維斯挑眉:“比如那位騎士長,叫艾倫是嗎?”
“沒有的事!比我獾拇矫虺梢粭l直線,否認(rèn)道!八鞘ヂ毴藛T。”
只是她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一下,眼底的情緒也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埃爾維斯看著她,唇邊壓著笑意,像一條蓄勢待發(fā)的蛇盯著它的獵物。
“好吧。”他沒有接著追問,而是口氣輕松地道,“圣職人員也不是什么問題,只要……”
“只要給你靈魂。”任意打斷了他的話,略感無奈地道,“你不覺得你的推銷很生硬嗎?”
“那是因?yàn)槲易袷氐葍r(jià)交換的法則!卑柧S斯嘟囔道,他想要把任意完整地帶回深淵,這樣就有很多辦法都不能用了。
他嘆了口氣,知道今天又要無功而返,行禮道:“我永遠(yuǎn)等著你上門交易,親愛的阿瑞西亞。”
不過好歹有些收獲,他知道要怎么做了。
任意目送著黑發(fā)紅眸的惡魔伴隨著深淵的氣息消失。祖母綠的耳墜掉落在床上,只發(fā)出了輕微的悶響。任意把它們拿起來,隨手放進(jìn)了首飾盒的最上層。
魚餌是放下去了,就看魚兒上不上鉤了。
要如何讓一只活了千年之久,沒有人類感情的惡魔覺得悔恨?
這可真是個(gè)難題。
任意嘆了口氣,躺上了柔軟的床榻,還是睡覺舒服一些。
第二天。
艾頓公爵一家都在早餐桌上聚齊了。艾頓公爵沉默寡言,公爵夫人偶爾會開口說上幾句話,總體來說公爵一家的早餐十分沉默。
今天卻有些不同,艾頓公爵面容上有明顯的憂愁,公爵夫人也憂心忡忡的模樣,反倒是艾頓家的長子希瑞爾開口道:“帝都外出現(xiàn)了深淵入口,教會陷入了和惡魔的爭斗。不知道愛莉安娜怎樣了,有沒有受傷!
公爵夫人聞言連盤子里僅有的食物也吃不下去了,她放下刀叉,眼底的擔(dān)憂更重了:“神會保佑她的!
希瑞爾配合地做了一個(gè)祈禱的姿勢,然后道:“聽說深淵惡魔襲擊了圣光大教堂,騎士長艾倫受了重傷。也許深淵和我們馬上就要開戰(zhàn)了!
他說這些話的時(shí)候是看向艾頓公爵,似乎是想從父親那里得到確切的消息。
任意切割食物的手卻是一頓,艾倫受了重傷。
她裝作隨口閑聊的模樣問道:“惡魔怎么會去襲擊圣光大教堂?騎士長受了很重的傷嗎?”
希瑞爾沒覺得妹妹的問題有什么不對,也隨口答道:“聽說到現(xiàn)在也沒醒呢,不過有教會的牧師在,應(yīng)該沒什么事!
任意還欲問些什么,另一邊的艾頓公爵卻站了起來,道:“我得去覲見陛下了。”
公爵夫人給了他一個(gè)擁抱:“再見,親愛的。”
很快希瑞爾也起身出門了。任意吃掉盤子里最后一塊肉排,也離開了飯桌。她換了一身裝束,坐上了前往圣光大教堂的馬車。
街上的人大多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帝都還是如之前一般的熱鬧。只是靠近教堂的地方要蕭索許多,任意下了馬車,便看見圣光大教堂的墻壁甚至有些許的損壞。
這絕對是把光明神教的臉面扯下來扔在了地上,還順手踩了一腳。
教堂外守著的圣光騎士臉色也都十分不佳,看在任意身份的份上才勉強(qiáng)好言好語地開口道:“艾頓小姐,想要祈禱的話,您恐怕要去其他的教堂了!
帝都內(nèi)還要其他四座教堂,作為信徒祈禱懺悔的地方。
任意搖了搖頭,用折扇遮住了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溢滿憂色的淺綠眼眸:“我是來探望騎士長閣下的,聽說他受了傷!
對面的圣光騎士有些奇怪,他們騎士長受了傷,艾頓家的小姐為什么要來探望?他旁邊的騎士比他想的要多一些,片刻的疑惑過后就變成了詫異,這位艾頓小姐不會對他們騎士長……
任意察覺到他們眼神的變化,窘迫地低下頭,欲蓋彌彰地解釋道:“騎士長閣下救過我,我理應(yīng)過來探望他。”
“騎士長現(xiàn)在還沒有醒,如果艾頓小姐想要去探望他的話,可以在牧師的陪伴下進(jìn)去。”
任意提裙行了一個(gè)屈膝禮:“謝謝!彼┻^大門,按照兩位圣光騎士指的路線尋找艾倫所在的房間。身后傳來兩位圣光騎士的對話:
“騎士長什么時(shí)候救過艾頓家的小姐?”
“你傻嗎?這是救沒救過的事嗎,艾頓家的小姐明顯是對騎士長……”
任意折扇下的唇抿起一個(gè)笑,加快了腳步。
教堂內(nèi)的傷員很多,任意在來往的牧師之間好不容易才找出一個(gè)并不忙碌的年輕牧師,請他帶著她去艾倫的房間。
艾倫的傷卻比她想象中要嚴(yán)重多了,他躺在木床上,渾身的盔甲都被去掉了,身上纏滿了繃帶。他雙目緊閉,堅(jiān)毅的面容此刻全是灰敗之色。
任意抓著折扇的手抖了抖:“他……”
身旁的牧師嘆息道:“雖然我們用神術(shù)治療了騎士長身上大部分的傷,但他胸口上的傷痕一直無法愈合,也一直無法醒來!
“他不會一直無法醒來嗎?”任意說話的聲音藏著恐懼的顫抖。
牧師的回答委婉又令人絕望:“也許教皇冕下能喚醒他!
任意的唇色霎時(shí)變得蒼白,她看著艾倫的面容,仿佛勉強(qiáng)才找回了說話的力氣:“我能陪他呆一會兒嗎,牧師先生!
“這……”牧師有些猶豫。
“我不會傷害他的。”任意展開手臂,“您可以讓人來搜查我的身體,我沒有攜帶任何利器。”
牧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床上的艾倫,忍不住多了些聯(lián)想。拒絕一位心系所愛之人的可憐少女未免太殘忍了,也許她再也沒有機(jī)會見到愛人了……
正巧門口過來一位修女說道:“伊達(dá)先生,我們需要一個(gè)治療神術(shù)。”
“好吧。”伊達(dá)牧師下定了決心,“我這就過去,蒂娜修女,麻煩你檢查一下這位小姐身上有沒有危險(xiǎn)的物品!
簡單的搜身過后,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了任意一個(g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