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波滔滔,寒風(fēng)呼嘯。
一艘大船,正自劈波斬浪,望東航行。
此船并未升起風(fēng)帆,但神奇的是,這無帆之船,航行之速,竟不遜奔馬。
之所以如此,乃是因大船船底,海面之下,有一條長達十丈的青鱗大蟒,正自卷動潛流,帶動大船。
很明顯,此船正是倪昆一行的座船。
自草原南返,送趙敏自靈武郡入關(guān),將她連同那輛武裝礦車,送進秦軍控制的地盤后,倪昆應(yīng)下將來再赴長安時,便去她府上飲宴的邀請,便帶人返回太原,接上婠婠、聞采婷、白清兒,又安撫了李秀寧一番,便徑直前往東萊郡,自文登縣出海。
東方白也留在了太原。
倪昆寫了兩封信,留下一些修行功法、修煉資源,托她有空的話,就將信件、功法,以及部分修煉資源送往蜀中,交給石青璇、師妃暄。
托東方白幫他送快遞的同時,他接受了別人的快遞囑托——陳玄風(fēng)、梅超風(fēng)寫了封信,備了些字畫、古董等禮品,托他幫忙轉(zhuǎn)交給他們的師父黃藥師。
雖然倪昆此行倭國,并非從東海出海,但也爽快的答應(yīng)下了陳梅二人的囑托。
去的時候不會經(jīng)過東海,回來時倒是可以南下東海,前往桃花島,拜訪一下黃藥師。
說起來,他很早就想去拜訪黃藥師,向?qū)Ψ秸埥獭懊坊ㄒ讛?shù)”,可惜一直沒空成行。
等到處置完倭國之事,返回中原時,正好借著幫陳玄風(fēng)、梅超風(fēng)送信的機會,往桃花島一行。
此刻。
小青正自賣力地帶動大船,一路東行。
倪昆則趁著船行海上,無事可做的時機,揣摩“噬元大法”。
欲借噬元大法大范圍御使魔氣的法門,完善自己大范圍運使五行之力、雷霆之力的功法。
“噬元大法”乃是一門潛力極深、威能極大的魔道功法。
單是秘藉,就價值兩枚黃色水晶、三萬輪回點,比血煞戮神刀、血煞搜神手都要強大。
饒是倪昆有著豐富的洗白魔功、化魔為正的經(jīng)驗,想從噬元大法中截取精華,也是一次相當(dāng)艱難的嘗試。
好在他還有六百多年壽元,體魄和自愈能力又足夠強大,就算嘗試出錯,遭了反噬,重傷乃至喪命也不打緊。
一天修行下來,倪昆付出重傷十余次,掛掉重來三次的代價,總算總結(jié)出不少有用的經(jīng)驗教訓(xùn),略微有了點收獲。
修行不可能一蹴而就,船行海上,也不是長期閉關(guān)的好時機。
于是修煉到傍晚,倪昆果斷收功,出艙休息。
有小青這個給力的戰(zhàn)寵兼坐騎,能把帆船當(dāng)作擁有自動駕駛、自動導(dǎo)航功能的遠洋游艇,因此整艘大船之上,就沒有一個船工水手。
既然沒有外人,那么出于倪昆的個人喜好,船上的妹子們,衣著也就格外清涼惹火了。
倪昆出了靜室,剛好就在廊道里碰到了祝玉妍。
她穿著一件古羅馬樣式的深V領(lǐng)白紗裙,紗裙下理所當(dāng)然保持著純天然無污染狀態(tài)。
長及腳踝的裙擺斜開衩至腿根,行止之際,一米七八的高挑身材所擁有的,格外修長的雪白大長腿,便從腳踝至腿根皆一覽無遺。
倪昆身邊的妹子們,祝玉妍身高方面一枝獨秀。一對絞殺力驚人、宛若兩條白蟒的大長腿也最得倪昆喜愛。
他修煉一天,重傷十幾次、掛掉三次,感覺內(nèi)心有點壓抑。
見了祝玉妍那衣著清涼魅惑,卻女王般清冷優(yōu)雅的模樣,頓時就有些把持不住,沒等她打招呼,便一把將她壁咚在廊道上,環(huán)住她纖細結(jié)實的纖腰,毫不客氣地吻了上去。
餐廳中。
婠婠、聞采婷、白清兒、綱手等了好一陣,眼見飯菜都快要涼了,也沒見祝玉妍喚來倪昆。
“也許公子正修煉到緊要處,師父不好打攪他!
穿著一身與祝玉妍同款白紗裙,內(nèi)里同樣純天然無污染的婠婠開口說道:
“我去瞧瞧吧,若是半刻沒回來,你們就先吃飯,不用等我們!
說著起身離座,找祝玉妍去了。
這一去,理所當(dāng)然就沒再回來。
既然都不過來,那綱手和聞采婷、白清兒只好先吃飯。
等三人吃完飯,出去消食時,經(jīng)過一條廊道時,忽然隱約聽到了婠婠的聲音。
這聲音節(jié)奏太過熟悉,三人面面相覷一陣,扒在廊道拐角探頭一看,眼中皆是閃過一抹異彩。
聞采婷舔了舔嘴唇,輕哼一聲:
“師姐和婠兒也太不夠意思了……”
白清兒鄭重點頭: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起上?”
綱手干笑一聲:
“你們?nèi)グ,我在這兒看著就好!
白清兒翻個白眼:
“嘁,少裝蒜了,綱手你哪次不是玩得最開心?”
給聞采婷使個眼色,兩人同時出手,架住綱手胳膊,拖著她直闖陣中。
綱手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
她要是真想掙扎,那這船上除了倪昆,連小青都控不住她。
不過跟著陰癸妖女們修習(xí)技能,近墨者黑,又早就參加過好幾次集體歌舞活動,綱手也早就放得開了。
尤其輪到她跟倪昆切磋較技時,陰癸妖女們的助攻,總能讓綱手體驗到別樣的樂趣。
當(dāng)下只微稍掙扎了一下,便任由白清兒、聞采婷抓著她闖入戰(zhàn)團。
倪昆也沒有想到,本來就只是一場普通的切磋,到最后竟又演變成了一場他被圍攻的戰(zhàn)斗。
好在他神通廣大,各種洗白版、雷改版魔道絕學(xué),以及自己當(dāng)初在超級少女恐怖壓力之下,潛心鉆研出的荊棘之鞭、紫雷七擊等神通威力無邊,便是以寡擊眾,倪昆依然能從容不迫,大獲全勝。
當(dāng)最后上陣的綱手,也跪倒在倪昆面前,兀自傲然屹立的倪昆微微一笑:
“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
眾妖女頓時大驚失色,婠婠咬牙道:
“不要欺負(fù)我?guī)煾浮熓、師叔,有什么沖我來!”
祝玉妍十分感動,然后果斷拒絕:
“不行!身為師父,怎能讓弟子擋在身前?婠兒退下,讓為師來領(lǐng)教公子神通!”
前一秒還在上氣不接下氣,一副被打得很慘,奄奄一息模樣的白清兒勉強提起一口氣,顫聲道:“師父,弟子也可以的……”
聞采婷咬牙道:“都不要和我爭!就讓我這死不足惜的壞蛋,來為你們……哎呀!”
卻是被祝玉妍一指點在肋下,一頭倒了下去……
午夜。
倪昆像是剛剛干掉了形意拳、天殘腳,打破了空虛公子大寶劍的魔性孫悟空一樣,一邊抹著嘴巴,一邊悠然說道:
“今天玩得很開心呀……不過玩得再開心,也不能偷懶哦!都起來修煉了!”
在他鞭策之下,祝玉妍等皆強撐倦體,揣著滿滿的有益身心乃至修行的正能量,各自回艙,開始趁熱修煉。
倪昆則打著赤膊,只著一條平角短褲,精神抖擻來到甲板上,喚小青上來休息。
從早晨到午夜,小青可是忙活了一整天。
就算她是化形大妖,功力深厚,體力綿長,也得休息一二,方能有更好的狀態(tài)繼續(xù)供倪昆驅(qū)策。
小青破水而出,化為人形,一撩濕淋淋的長發(fā),撲到倪昆懷里,重重親了他一口,笑嘻嘻道:
“我方才在船底下聽到船上好生熱鬧,公子,海水那么冷,我好辛苦的,是不是獎勵我一點溫暖呢?”
倪昆一手環(huán)住小青妖嬈蛇腰,一手抄起她膝彎,將她打橫抱起,往船樓行去:
“今晚直到明天早晨,本公子便給你做暖爐了!
小青頓時眉眼都彎成了月牙。
她直到現(xiàn)在,還是一激動就會半現(xiàn)形,做不了什么大事。
不過她有手有口能歌善舞,又積極上進擅長學(xué)習(xí),跟著陰癸妖女們學(xué)到了不少東西,如今也算是個合格的寵物了。
而她今天也確實辛苦,倪昆自是要用雷改版天魔極樂,好好獎勵她一把。
半個時辰后。
小青半身化作蛇尾,牢牢箍著倪昆雙腿,紅撲撲的臉蛋枕著他胸膛,沉沉睡去。
她長睫上還掛著細碎淚花,唇角卻微微翹起,浮出一抹甜美笑意,也不知夢到了什么好事。
倪昆一手抱著小青柔韌的腰肢,一手枕著后腦,盯著天花板,心里琢磨著:
我現(xiàn)在這體魄、這神通,即使超級少女,應(yīng)該也可打敗了吧?
什么時候閑下來了,得找個機會去超英世界一趟,給格萊西雅一個驚喜……
思忖一陣,倪昆閉上雙眼,開始觀想過去彌陀經(jīng)。
他如今已經(jīng)幾乎完全無需睡眠了。
或者說,睡眠時間,就是他修煉過去彌陀經(jīng)的時間。
閉眼之后,存想金身大佛,腦海寧靜無波、雜念不起、無思無想,既得到了充足的休息,神魂亦能在此過程之中飛速壯大。
雖然他不修元神出竅,可神魂壯大之下,靈覺日益敏銳,破邪返瞳、驚目劫這兩門瞳術(shù),威能亦隨之日益增強。操作飛劍、雷劫刀罡,以及其它隔空技能,也都愈發(fā)精細靈活。
“以我現(xiàn)在的實力,對付世界內(nèi)部那些域外天魔的棋子們,應(yīng)該是足夠了。就算將來又有更強的棋子降臨,以我成長的速度,應(yīng)該也應(yīng)付得來……
“就是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成長到可以正面硬剛黯無極那等強者……說起來,五行血脈融鑄成功,實力大增之后,元牝天珠對我的效果,已開始慢慢下滑,不復(fù)從前那般強力。
“以后有時間,還得多去幾個輪回世界,試著找一找更加強大的修煉資源了……”
……
倭國本島,富士山下。
甲賀忍士霞刑部施展“森羅滅形”之術(shù),整個人與干涸沙化的大地融為一體,眼神呆滯地遙望富士山頂。
曾經(jīng)郁郁蔥蔥的富士山,早已變成了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山。
山下那莽莽林海,亦變成了死寂的戈壁荒漠,像是沙化了成千上萬年。
唯那曾經(jīng)覆蓋著皚皚白雪,如今亦化為荒土的富士山口,佇立著一棵生機勃勃、巨大妖異的怪樹。
一條條城墻一般高大粗壯的扭曲樹根,從富士山口蔓延出來,覆蓋了整個山口,甚至一直蔓延至山腰。
而如此規(guī)模宏大、型體巨大的樹根,支撐著的巨大樹身,更是高達千米,宛若擎天之柱,一眼望不到頂。
樹干筆直粗大,光禿禿沒有任何枝椏木葉。
但那樹干頂端——霞刑部其實看不到樹頂,可當(dāng)他極力仰望樹頂之時,眼前卻總會浮現(xiàn)出一副詭異的幻景。
那是一朵巨大的、半開放的花苞。
花苞層層疊疊,妖艷詭異,中間生長著一枚血紅色澤,有著一圈圈奇形紋路,以及一枚枚勾玉狀符紋,仿佛一只怪異巨瞳的果實。
當(dāng)霞刑部試圖看清那果實時。
他總感覺,那巨瞳一樣的果實,也正自凝視著自己。
那仿佛深淵一般,似能吸攝一切有形、無形存在的“目光”,令霞刑部不寒而栗,心臟陣陣抽搐,融入泥石之中的身軀,亦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令得他藏身之處的地面,亦隨之微微顫動。
忽然,有微風(fēng)輕拂而來,伴著淡淡的清香。
伴著這微風(fēng)與清香。
霞刑部視野之中,投下一道長長的陰影,遮住了他窺探富士山的視線。
霞刑部心臟一抽,視線緩緩上移。
一道修長高挑的白色身影,映入他的眼簾。
那是一位美麗的女子。
她穿著繡著黑色勾玉符紋,紫邊白底的繁復(fù)長袍。長袍下擺,連她那虛懸空中的雙腳都遮掩在內(nèi),渾身上下密不透風(fēng),只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
她膚色奇白,如雪一般晶瑩。一頭長及腳踝、順直如瀑的長發(fā),亦是雪一樣的白色,卻在陽光之下,閃爍著淡藍的瑩光。
她頭上生著兩支犄角,雙眼眼瞳亦是純白色澤,但這絲毫不損她的美麗,反而賦予了她某種奇異的魅力,令人幾乎舍不得將視線,自她臉龐挪開。
但霞刑部此刻根本無心去欣賞她的美麗與魅力,心中只有濃濃的恐懼。
盡管他是天生神力,武技精湛,又有忍術(shù)傍身的甲賀精英忍士。
可當(dāng)他的視線,與女子那淡漠無情的雙眼對上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便像是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了他的心臟。
忍術(shù)并沒有被破,他仍然融合在泥石之中,從外邊看來,沒有絲毫痕跡。
但他就是有種本能的直覺——自己的森羅滅形遁術(shù),在這女子那雙奇異的白瞳之下,根本無所遁形。
這個美麗的白色女子……
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鎖定了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從她視線之中逃離。
深深吸了一口氣,霞刑部憑借忍士千錘百煉的堅韌意志,勉強鎮(zhèn)住心中恐懼,身形緩緩浮出地面,對著雙腳離地、懸浮空中的女子微微一躬身,聲線略微顫抖地說道:
“尊敬的姬君,在下是太陽神的家臣,甲賀忍士霞刑部。冒昧闖入您的領(lǐng)地,在下深感歉意!
女子白色雙瞳淡漠俯視著霞刑部。
沉默好一陣,才用口音略顯古怪生澀的倭語說道:
“太陽神?天照?”
“并非倭島的天照大御神!毕夹滩砍谅暤溃骸澳耸侵性奶柹。”
“中原太陽神?”女子緩緩說道:“他強么?”
“很強!”霞刑部斷然點頭:“富士山這樣的神山,我家主公,也能一擊夷平!
他這并不是吹牛,而是很認(rèn)真地以為,主公倪昆那一發(fā)“大日降臨”的神通,能將富士山夷平。
然而若只是五十萬噸當(dāng)量的聚變核爆的話,也就能把富士山口削平而已。
“夷平此山么?”女子若有所思,沉吟一陣,問道:
“你來這里,為了什么?”
霞刑部道:“在下為探查倭國本島異變而來。”
說著,他看了一眼那棵參天異樹:
“敢問姬君,富士山變成荒山,山腳變成沙漠,乃至整個本島都延續(xù)半年大旱,河湖干涸、森林枯萎、田地絕收、禽獸漸死……這一切,是否因那棵怪樹而起?”
女子淡淡道:“不錯!
霞刑部心臟重重一抽,顫聲道:
“敢問姬君,這棵怪樹,是否會抽取整個倭國本島的生命力?”
“不止!迸拥溃骸斑@個小島國所有的島嶼、小島四周的海域,以及你所說的中原……整個世界的生命力,都將被神樹抽盡。”
霞刑部瞳孔驟縮,張了張嘴,聲線沙啞地說道:
“敢問姬君……此樹,與您有何關(guān)系?”
女子輕描淡寫地說道:“神樹,正是我種下的!
一股怒火,霎時席卷霞刑部心頭。
沒想到這看著宛若神女的女子,竟是如此狠毒。竟種下這怪樹,要吞噬整個世界的生命力……
若讓她得逞,豈不是要將全世界都變成寸草不生、滴水不存、人獸死絕的荒漠?
心中雖然激憤,但霞刑部還是勉強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神情懇切地說道:
“姬君,此事太過狠絕,還請姬君高抬貴手!”
女子聞言,淡漠白瞳之中,浮出一抹淺淺的好奇:
“是什么給了你勇氣,居然敢請我‘高抬貴手’?是那個中原太神么?”
霞刑部聲線沙啞,緩緩說道:
“姬君此舉,我家主公絕不會坐視不理……
“就算姬君殺了我,以倭島異變的規(guī)模,我家主公也能很快得知……”
女子淡然一笑:
“我不怕他。至于你……既然來了,就別走了。乖乖做我的手下吧!”
說著,也不見任何作勢,一條樹根驀地裂地而出,瞬間卷住霞刑部的身軀,無視他的反抗,吐出樹汁,化為白幕,層層疊疊包裹住霞刑部的身軀。
轉(zhuǎn)眼之間,霞刑部便像是被蜘蛛結(jié)繭裹住的蟲子一般,從頭到腳被裹得密不透風(fēng),吊在了那樹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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