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云臺山上,寒霜傾覆,旌旗蔽空,書有斗大“義”字的旗幟在空中鼓蕩著寒風,遠遠看去蔚為壯觀。
葉滄瀾此刻站在自己召喚出來的一支精兵強隊之下,心緒頗有些復雜。
嘴里還在略微嘟囔著:“這廝說的當真管用嗎?”
但是實際上他心里也是清楚,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只是希望境況能在無法扭轉(zhuǎn)之前,盡量的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罷了。
葉滄瀾是如此思慮的,繼而便極目遠眺著前方的高聳雪山,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人。
這個主意的話......對方真的會來嗎?
說實話,葉滄瀾心中也是有些沒底,但實際上,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就是了。
姑且也只能按照他的想法去試試看就是了......
這種感覺著實說不上是多好,總感覺缺了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令人總會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心緒不寧。
過了不多時,遠處的雪山之上似乎是有著一道寒風拂過,繼而原本空無一人的雪地上,卻是忽的出現(xiàn)了一個白衫如雪,長劍懸腰的修長身影。
遠遠地看不出太多的切確姿態(tài),但光是他往那一站,似乎便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撲面而來,好似來者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高聳連綿的磅礴雪山,挾山擔海而來。
壓得幾乎令人喘不過氣來。
葉滄瀾亦是輕咽了一口唾沫,雖然早就知道這個世界的門派不簡單,并不同于一般的武林門派,但是直到對方的巔峰戰(zhàn)力出現(xiàn)之前,那種預計的感覺,總是會沒來由的差上一些。
直到對方真材實料的出現(xiàn)了,似乎才能消餌這種奇妙的難以言喻之感吧?
至少而今葉滄瀾是如此認為的。
“敢問前輩可是,太岳劍派的掌門,岳大俠?”待到對方接近到了一定的距離,葉滄瀾清了清嗓子,如此開口道。
說實話,岳云荒也是被這種展開給整的有些沒來由的懵圈。
之前山門被圍了,以為自己閉關(guān)這么久,總算是要出來打一架了,結(jié)果對峙還沒多久嘞,對方就是忽的派人上山,說是無意與太岳劍派為敵,相反,甚至需要太岳劍派相助一臂之力。
至于那些圍住太岳劍派的反叛軍,只是對方表現(xiàn)己方實力,不會讓太岳劍派的幫助付之東流的一種表現(xiàn)。
甚至還邀請自己一同反了這大齊王朝,建立一個百姓可以安居樂業(yè)的國度?
聽上去不錯,只是為什么感覺這么奇怪呢?
岳云荒一時也是摸不準對方在搞什么把戲,但還是按照信使所說,今天一早在此一見。
畢竟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讓云臺山,成為流血漂櫓之地。
當然,身為一派掌門,岳云荒自然非是無腦之輩,不會一個人以身犯險,獨創(chuàng)對方虎狼之穴。
故而在來之前,便已然是在附近埋藏了諸多伏兵,若是此行有詐,說不得就得強行開一波團了。
這個位置距離山巔遠遠近于山腳,從地理上看來,的確是己方占了優(yōu)勢。
故而自己也沒必要如此畏首畏尾,徒徒折損了太岳劍派百年來的磅礴威勢。
大不了就是一戰(zhàn),太岳劍派自立派以來,何曾怕過這般紛雜胡亂之物?
能避免的戰(zhàn)斗自然不介意避免,可若是對方蹬鼻子上臉,那就有必要教教他們,太岳劍派數(shù)百年的劍瘋子綽號,究竟是怎么來的了。
存世七百年,何曾畏怕于誰?憂懼與誰?
“正是本座。”岳云荒輕哼了一聲,如此開口道。
他倒是想看看,如此一個膽大包天的反叛軍首領(lǐng),究竟是何許人也。
能做出如此行徑,恐怕也并非常人吧?
岳云荒的目光忽的如同鷹眼一般,尖銳而犀利,似乎要洞穿著遙隔的距離,洞穿周遭凝固的寒霜。
洞穿對方厚重帽檐下,那種看不真切的面龐。
葉滄瀾見對方如此威勢,心中自然是對于對方的身份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但是為了禮貌問題,總是還得開口問候一下不是?
畢竟這件事情是自己理虧,也的確是自己而今的形式處于不利地位。
為了扭轉(zhuǎn)這一切,不過是主動先前輩問個好而已,有什么艱難的?
見對方如此高調(diào)凌人的承認,甚至語氣中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銳氣表現(xiàn),葉滄瀾亦是不得不感慨了一聲:太岳劍派,果真名不虛傳。
這件事情的確是自己想的過于簡單了些。
好在還有機會,還能彌補......
葉滄瀾如此安慰自己道,繼而緩緩的摘下了自己厚重的帽檐,算是正式露個臉,雙方見上一面就是了。
頓時,一張極度年輕的面龐出現(xiàn)在岳云荒的視野中,在這冰天雪地的環(huán)境中顯得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甚至連岳云荒都一度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神。
就是如此一個看上去不過及冠之齡的后生小子?
便有如此兵力,如此氣魄,要傾覆而今的王朝統(tǒng)治,建立一個他所描繪的,百姓得以安居樂業(yè)的國度?
會不會太早熟了些?
岳云荒是如此懷疑的,但直到對上對方那雙堅毅凝重的眼神時,他忽的發(fā)現(xiàn)自己應該是錯了。
這種東西與年齡并沒有直接性的關(guān)系,若是有,那也應當是心理上的年齡。
光憑對方那雙如同千載寒冰,凝重而幽深的眸子,岳云荒便知道,這個后生仔,恐怕已經(jīng)不止是早熟這么簡單了。
早熟終究超脫不出這個年齡可能的范圍,但這個人似乎是不一樣的。
如此年紀,如此實力,如此氣魄......也許當真能建立一番功業(yè),扭轉(zhuǎn)當今天下這昏暗無度的局勢也說不定呢?
岳云荒口中并沒有說話,實際上心中卻是飛速的思考著,從各個角度來說都是。
但此行的正事卻是不能忘了的......想到這里,岳云荒忽的開口道:“便是你說,這一切不過都是一場誤會,沒有惡意的嗎?”
“是的前輩。”葉滄瀾心中頓時變得有些緊張,心想著重點總算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