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賺一波時代錢?嗯......
蘇祁忽的沉默低頭,竟然是開始認(rèn)真的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說起來......其他主角碰上這種事情,不是應(yīng)該都會想著賺一波時代錢之類的嗎?怎么自己就不去想呢......
其實也不是不去想,只是下意識的,有些抗拒。
似乎對這種跨時代的操作有些打心眼里的不適應(yīng)。
故而甚至連帶著有些逃避心理。
不知為何,沒有原因的。
“拜高堂的問題啊......”蘇祁碎碎念著開口道,將口中最后一塊糕點咽下,耷拉著眼皮道:“拜高堂這種事情嘛......其實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啦!
孟老爺子聽到此言,頓時就是一喜,心中暗道:有門!
繼而他不動聲色的清了清嗓子,輕咳了幾聲道:“咳咳......那敢情好啊,就是不知道蘇賢侄你打算,怎么個解決法?”
這話說的不留一點邊跡,甚至不給一點把柄,卻是將一個燙手的山芋丟進(jìn)了蘇祁的手里,可謂是善用了這么多年來說話的藝術(shù)。
蘇祁面色不動聲色,實際上卻是“老狐貍老狐貍”的叫了不知道多少聲了。
如果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光天化日之下。
更關(guān)鍵的是,自己媳婦還在一邊看著。
自己早就動用山賊常用的那一套了,還坐在這跟你玩什么語言游戲,扯這么多有的沒的。
簡直令人頭大的不行。
蘇祁實在不喜歡玩弄心計這一類的操作,也是盡量去避免導(dǎo)致這種玩意出現(xiàn)的。
用什么方式阻止呢,其實這個就很簡單了。
畢竟都是入了山賊這一行了,當(dāng)然就是用的山賊的手段最合適了。
就算不去打殺搶掠,但是稍微動用點氣勢,威逼利誘什么的......還不是家常便飯嗎?
只是眼下實在施展不開,這著實令人頭大。
蘇祁有些頭疼,但生活還是得繼續(xù),只能陪著這只老狐貍玩下去了。
“解決的法子啊......”蘇祁故意拉長了音調(diào),拖出了一個長長的尾音,繼而道:“其實說到這個法子呢......終究還是我個人的想法,還是要集思廣益,問問其他人的意見才是啊!
他不動聲色的將這個山芋又甩了回去,想看看這人心里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但是同時又不將話說滿,給自己留下了搟旋的余地。
果然,玩語言交鋒的心都臟。
蘇祁哪怕沒有很多年的此門經(jīng)驗,但作為一個信息爆炸時代的年輕人,該會的一些相應(yīng)知識和嘴炮還是會的。
這甚至可以說是死宅必修課了。
孟家老爺子見蘇祁反問自己,也不慌亂,這正好給了他繼續(xù)開口布局的機(jī)會。
只見他略微醞釀了一二,繼而幽幽開口道:“咳咳......作為漱玉的長輩,我認(rèn)為此事還有待商酌!
“嗯嗯你繼續(xù)說!倍K祁卻是突的將手一揮,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無謂模樣。
可以說是判若兩人了。
孟老爺子愣了一下,似乎是對蘇祁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有些適應(yīng)不過來,繼而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原定計劃悠悠開口了:“那老夫便說說老夫這邊的意思,這三叩之禮呢......是必須要弄完的。”
“嗯嗯我聽著嘞!碧K祁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認(rèn)真在聽。
孟老爺子似乎是有些無語,但是話已經(jīng)開了這個頭,不說下去也不是。
故而他只能繼續(xù)開口道:“嗯......這個三叩之禮嘛,講的是拜天地拜高堂和對拜之禮,老夫不知道你們當(dāng)初是如何拜的,只是而今,要將漱玉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娶進(jìn)門去,這三叩之禮卻是必須要盡數(shù)完成了的好。”
“嗯嗯嗯......”蘇祁心不在焉的聲音傳來,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些什么。
孟老爺子無語更重,繼而還是強忍著心思道:“相信這拜天地和對拜之禮你們完成的很容易,只是這二拜之拜高堂嘛......”說著他撫了撫自己下頜的長須,再度補充道:“拜高堂主要拜的就是雙方的父母親朋等,不知蘇賢侄的......”
他話沒有說完,而是留下了一段空擋,等蘇祁自行來填。
“那太不湊巧了,在下孤身一人,一個親人都無。”蘇祁微微笑道,很平淡的說著沉重的話。
其實這番說辭,早在他來到此間的第二天便說過了,只是那時的自己,對于這些還沒有更加深切的理解罷了。
而眼下,能風(fēng)輕云淡的說出來,心里卻是對此思考了不知道多少。
為什么他們要死,為什么他們會死。
他們不想死,那是誰要他們死。
沒有人要他們死。
錯的,是這個世道。
蘇祁嘴角微微的翹著,弧度不大,也不知道好不好看,卻是他最熟悉也最舒服的一個角度。
是的,正常的百姓是如何降格為難民的,又是如何從難民轉(zhuǎn)變?yōu)楦F蟬的。
這期間的過程以及酸辛,恐怕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能懂得。
他確乎是一個窮蟬,一個在戰(zhàn)火中失去一切,舉目無親,顛沛流離的窮蟬。
帝國將他們定義為最低等的一種人,與山賊土匪同級,甚至還更加不如。
畢竟山賊土匪可以燒殺搶掠,可以打家劫舍,可以驚人心,止夜啼,但窮蟬,真真是同蛆一般,為人所斥,為人所驅(qū),沒有人害怕他們,而是單方面的厭惡他們,鄙棄他們。
帝國紛爭不斷,亦是在不斷的制造著這種他們自身都鄙棄,甚至定義于最低等的一類人。
他們是窮蟬。
哪怕蘇祁此刻憑借自己的后天努力,成功的成為了比窮蟬好上那么一丟丟的——山賊,但他充斥在記憶里的,終究還是那些窮蟬的畫面。
只是帝國似乎還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自覺,仍是在征戰(zhàn),硝煙,戰(zhàn)火中沉淪。
青州地處偏遠(yuǎn),離著戰(zhàn)爭比較遠(yuǎn)些,這才對這些層面的東西感觸不深。
但若是有一天,戰(zhàn)火蔓延了過來,又當(dāng)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