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來吧!倍d頭鷹的話好似扎在蔡興心口,如尖刀般鋒利。
既然對方已經(jīng)說出了這句話,那說明對方對寨子恐怕已經(jīng)有了一定了解,裝瘋賣傻大概是行不通了,甚至還會進一步激怒對方。
“禿老大情報真好,這么快就知道了……”蔡興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沒話找話道。
只能盡量拖延時間了。
他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打獵時明顯身手不凡的二當家能及時趕回來了。
“叫我鷹老大……”禿頭鷹的目光忽而變得冷冽,好似非常不喜歡對方這個稱呼。
“是,是……鷹老大!辈膛d陪著笑,心里卻是愈發(fā)的沒譜了。
他是個好當家,為了寨子能去鋌而走險,做那劫道的勾當,能主動降格自己到三當家,留住這顯然并非常人的二位新當家。
但眼下,有強人欺近了門前,威脅到了寨子的安危,自己卻毫無辦法。
他抬起頭,見寨子外已是被圍了個嚴嚴實實,不少人笑著,喊著,討論著自家老大即將進門的兩位新夫人。
那些人的目光是如此的肆無忌憚,好似他們面前的不是一個山賊寨子,而是一塊待宰的羔羊。
交出兩個女人,能換全寨上下的平安,這買賣怎么看都不虧。
若是以前,恐怕蔡興掐著自己,咬牙就交了。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禿頭鷹點出來要的那兩個,是二位新當家的壓寨夫人,而二位新當家是全寨的救星,希望。
他能答應交出去嗎?
冥冥中似乎有一道聲音:能。
但是蔡興這次想拒絕。
若不是二位新當家,這燕子寨全寨上下早就餓死山頭了,哪還能如現(xiàn)在這般欣欣向榮,哪還能如現(xiàn)在這般,可以為將近的年關做準備。
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片火光氤氳中,寨中族人們的眼神看不真切,但他似乎能感受到那股特殊的信念。
這次不一樣了。
蔡興苦笑著,開口道:“對不起鷹老大,那兩位是我們二位新當家的壓寨夫人,恐怕不能交出去。”
“嗯?”禿頭鷹原本閉著的雙目陡然睜開,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
連他身后的一眾手下都是一驚,連竊竊私語都嚇的停下了。
忤逆大當家,這是多少年沒有人敢做的事了,聽說以前每一個這么做過的人,最后都只剩下腦袋能看見第二天的太陽。
對,只有腦袋。
禿鷹寨的山賊們頓時握緊了刀兵,估摸著今天是要見血了。
“哦,新當家?”禿頭鷹雙眼半瞇,開口道:“你們燕子寨,換了新當家,還一次就換了倆?”
“是的鷹老大,現(xiàn)在我只是三當家……”蔡興強行給自己打氣,堅持著不發(fā)抖打顫。
他已經(jīng)有了身首異處的心理準備。
“混賬!”
忽的,禿頭鷹陡然暴怒,一巴掌扣在蔡興臉上,瞬間將其掀翻在地。
“換了新當家,敢不向我禿鷹寨請安報禮?”禿頭鷹上前一步,徑直踩在蔡興頭上,冷聲道:“你們燕子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
見此境況,燕子寨中的人群瞬間激憤,吵嚷著就要魚死網(wǎng)破。
“都住手!”蔡興趴在地上,手卻還是向后阻攔著,滿口是泥道:“鷹老大,二位夫人真的不能交出去,真的不能,實在不行的話,蔡某愿意用這條賤命,換取……”
“呸!”禿頭鷹卻是直接踩下一腳,幾乎要將蔡興整張臉埋進土里,口中怒道:“換?你這家伙一條狗命能換什么?還不劃得老子踩你一腳花的力氣!”
“你想當大英雄?護著別人的馬子?你們那兩個新當家自己怎么不出來?慫了?怕了?讓你一個賤命不值的……”
“我覺得我們?nèi)敿业拿是挺值價的!焙龅,旁地里一道聲音響起,繼而從中走出一個賣相頗佳的少年。
他噙著淡淡的笑意,好似面前的一切都不足以讓他動怒。
但眼神深處的那抹冷冽殺氣卻是做不得假。
“你又是什么人?”禿頭鷹轉頭道。
“慚愧,我就是你口中的慫包,他們的新二當家!绷謿w雪微微駐步,含笑道:“今兒個真是熱鬧,不是嗎?”
“你就是他們的新二當家?”禿頭鷹轉身,細細的打量起林歸雪,忽而暴怒:“就你?小屁孩想當大俠,滾回你娘身邊再喝兩年奶吧!”
“你不信?”林歸雪仍是老神在在道。
“笑話!就憑……”禿頭鷹冷笑,但下一秒?yún)s感到四周氣息一變,好似與外界隔絕開來。
劍光不合時宜的陡然暴起。
第一秒,劃破了禿頭鷹的護身甲胄,原本威風凜凜的戰(zhàn)甲頓時破爛的如同破草席子。
第二秒,劍光分轉,好似有四把劍在以不同的角度席卷而來,如同絞肉機一般貼上來切挑劃割。
第三秒,劍影紛亂,以肉眼無法辨別的速度在禿頭鷹周身上下躍動,好似催命的符篆。
第四秒,煙息氣止,滿目的劍光殘影亦是不知所蹤,只剩下另一個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少年,站在禿頭鷹身側,收劍歸鞘。
那劍鋒還猶自向下滴淌著鮮紅的血液。
林歸雪搖了搖頭:“老祁,你這套劍招少了一劍啊!
“無妨,我刻意收住的。”蘇祁轉身,對禿頭鷹道:“初次見面,我是燕子寨的大當家,方才那套劍法,便算是我向你們寨的,請安報禮如何?”
最后幾字,他刻意咬的極重。
霎時間,禿頭鷹身周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小傷口,如同被插滿尖刀的漁網(wǎng)所切割了一般,渾身都滲出了鮮血。
古有凌遲之罪,連切犯人三千刀而不觸碰致命位,只待半柱香后流血而死。
眾人雖然都沒有見過那種場景,但估摸著差不多就是眼前這樣了。
凌遲處死也是要看出刀者的手藝的,很多時候還沒能切滿三千刀,犯人便已經(jīng)流血而亡了。
蘇祁這手雖然不知有沒有傳說中那種境界,但這份實力,已經(jīng)是旁人難以想象的了。
“會不會太過分了?”林歸雪道。
“過分?”蘇祁將長劍收起,轉而掃了一眼四周圍了數(shù)圈的禿鷹寨山賊,“我便是要讓所有人知道,我們燕子寨的人,不是外人說帶走就帶走,說欺辱就欺辱的。”
“若有下次,有如此人!
話音剛落,禿頭鷹身周的傷口頓時爆發(fā),鮮血如噴泉般涌出,淋漓的灑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