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說笑了!
這道女聲清冷溫婉,卻又不含一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著實令人著迷。
但蘇祁何等老司機,早已被各路聲優(yōu)大神養(yǎng)叼了的耳朵,也不會這么輕易的折服下來。
“早已聽聞瀅心姑娘美若天仙,音若琴奏,今日一見,果真誠不欺我!碧K祁嬉笑道,說著信口胡謅的亂話,實際上他之前聽說過個毛線的花魁。
要不是今天迫于應(yīng)酬去了一趟鶯燕樓,恐怕自己壓根就不會知道有這么一號人存在吧?
蘇祁頓時感覺自己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又有進(jìn)步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公子過獎,瀅心雖有幾分姿色,但自知萬萬稱不上是美若天仙。”瀅心亦是笑著回答道,手中羅傘輕輕的旋轉(zhuǎn)著,好似帶起了一皺春水,如波紋般擴散開來。
妖精!
蘇祁暗罵,要不是自己也算是見過世面的男人,搞不好還真就在這三言兩語間被迷住了,那豈不是完蛋大發(fā)了?
“瀅心姑娘深夜前來,恐怕不是只想與在下說這些無營養(yǎng)的話吧?”蘇祁微笑,卻是開門見山道。
同時,他立刻觀察起對方聞聲的變化。
但是很遺憾的,對方不說面色大變,連最微小的下意識反應(yīng)都沒有,好似本就該如此一般。
“那是自然,小女子對程公子所作的那一首詩文頗為感興趣呢。”瀅心開口,聲音軟糯而不失清澈。
嘖……那玩意啊。
蘇祁微微皺眉,似乎又變得有些不爽起來。
你提什么不好,提那篇詩文,得虧不是我寫的,不然我是作者都要給氣死去。
蘇祁撇了撇嘴,但是沒有明說。
瀅心見蘇祁如此反應(yīng)只是笑了笑,上前一步道:“程公子似乎還在生瀅心的氣?”
“莫得!沒有!”蘇祁不爽道,這人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
見蘇祁這副幾乎什么都已經(jīng)寫在了臉上的表情,瀅心頓時有些失笑,這么大的個人了,應(yīng)該都快步入中年了吧?怎么還像個小孩子脾氣?
若是他知道蘇祁此刻戴著面具,而面具下的真容還不到二十,會是何感想。
“此事是瀅心的過失,沒有照顧到程公子的想法。”瀅心微微欠身,雪白的裙擺隨風(fēng)輕搖,“瀅心本想著已經(jīng)點了邱公子,委實不好中途變更,但又實在是對程公子的詩文心喜不已,只得出此下策!
說這話時瀅心語調(diào)不變,不卑不亢道,卻仍是有令人如沐春風(fēng)之能。
蘇祁顏色微凝,果然,花魁不是好當(dāng)?shù),能在樓中眾多的同行中脫穎而出,果真還是需要些真材實料。
但事實卻是,對方越這樣說話,他就越不自在!
但蘇祁又不好直說:我討厭你說話,你能不能閉嘴。這類的言論,那顯得自己成什么了?山賊嗎?
咦,我好像本來就是山賊來著……
蘇祁恍然,看來自己最近是有些入戲太深了,連老本行都忘了。
既然都是山賊了,哪還管他什么亂七八糟的形象?
蘇祁微微咳嗽,清了清嗓子,想把之前自己覺得不好,沒說的話通通甩過去。
“程公子,可是夜風(fēng)陰冷,傷了喉嚨?”瀅心頓時關(guān)切道,“此事是瀅心考慮不周,卻是給公子徒增煩惱了!
“……”
蘇祁頓時打了個啞火,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說不出去了?面對對方的糖衣炮彈,自己竟然做不到干脆一發(fā)飆一炸毛,扯開嗓子就是懟。
難道自己變的紳士了?
這個念頭剛起,蘇祁頓時就出了一身惡寒。
呸,毛線的紳士,我堂堂燕子寨大當(dāng)家,做個屁的紳士!
那只能是對方談話功力太高了……
蘇祁側(cè)目,見對方仍是一副楚楚可憐,好似有天大的罪孽,但卻又令自己忍不下心動手的模樣。
靠!演技真好!
蘇祁頓時起了個激靈,深知自己這是遇上高手了,如果是個普通的世家公子哥,恐怕這個時候已經(jīng)拜倒裙下,高呼著:“我有罪,都是我的罪!”之類的話語了。
再一見對方那水靈靈的雙目,蘇祁已是從中看出了除委屈,哀傷外的其他東西了。
還真是棘手。
蘇祁單手撐頭,手肘靠在玉帶橋的一處憑欄之上,眉頭緊鎖。
“公子在想什么?莫非是瀅心是您為難了?”瀅心繼續(xù)開口道,仍是用的令人憐惜,恨不得立刻舉旗宣誓效忠的語氣調(diào)論。
蘇祁眉目微跳,覺得也許自己也不能再保留了,這樣下去恐怕會被吃的死死的。
“沒什么,在下不過是在想,那首令瀅心姑娘心喜的詩文,糾結(jié)以什么為題好呢?”蘇祁思索狀。
瀅心面上似是升起一絲淡淡的紅暈,輕聲開口道:“公子所作的詩文,自然是由公子來題。”
“瀅心姑娘可有見解看法?不若一起參詳參詳?”蘇祁忽而笑道。
“那自是再好不過!只是,邀公子如此夜半時在濕冷河面上談,瀅心實在過意不去……”瀅心半低著頭,似是有些為難道。
“無妨,在下自有辦法!碧K祁忽的升起一個莫名的微笑,直接將瀅心攔腰抱起,足踏踹雪無痕上天。
呵,我畢竟還是個山賊好吧!
蘇祁方才就用系統(tǒng)視角查看了一番,發(fā)現(xiàn)附近除了面前的花魁瀅心,竟然連一個npc都無,按理說鶯燕樓搞這種動作,旁地里肯定會有很多人手跟著,謹(jǐn)防意外什么的。
但實際上此刻卻是僅有瀅心一人。
這說明什么?說明這小花魁是在鶯燕樓不知情的情況下偷跑出來的。
或者便是鶯燕樓對于瀅心的信任已經(jīng)到了如此地步,不僅相信她不會背逃,甚至還相信她不會遇險。
而這兩種假設(shè),都繞不開一件事。
瀅心并非如外表看上去那般弱不禁風(fēng)。
蘇祁心有玩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將其抱起上天,便是要看看這人究竟作何反應(yīng)。
是臉色大變,含怒出手?
亦或是足下生風(fēng),掙脫而出?
蘇祁很期待對方的反應(yīng),很期待對方突然被陌生人抱走,并上升到了一個足以摔死人的高度時,究竟會是什么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