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恕在下先行失陪了!碧K祁對眾人略一抱拳,微笑道。
大家都不是傻子,什么狀況自然也都看的明白,繼而皆是會心一笑。
“蘇兄,那一會兒就在醉霄樓見了。”林歸雪笑著開口道,“我們先行一步,你可不要等我們吃飽喝足了才來啊!
“放心吧,不會給你們那個機會的!碧K祁亦是笑著回應(yīng),繼而牽著孟漱玉的小手消失在了夜色濃重的夜市中。
“對了林少俠,蘇小哥認(rèn)得去醉霄樓的路嗎?”眾人行了片刻,鄒夢音忽而道。
“哎呀,他初來乍到,好像真不認(rèn)識路!绷謿w雪亦是一愣,繼而懊惱道。
“無妨,以醉霄樓的名號,他隨便問個路人也不至于找丟!惫芗依喜畢s是不覺得有多大問題,如此開口道。
“也是!北娙怂煲参刺旁谛纳,繼而一同前往了那座城中堪稱最為繁華頂尖的酒樓。
……
其實見到孟漱玉想讓自己陪她逛夜市的時候,蘇祁第一反應(yīng)是拒絕的。
畢竟勞累了這么久,蘇祁覺得自己急需要美食的安慰。
但轉(zhuǎn)念一想,孟漱玉作為大家小姐,自從跟了自己后好像就沒有開開心心的逛過集市了。
白河城卻是萬萬不能回去了,想在城中隨意的逛逛集市頓時也成了奢望。
既然如此,這枯葉城地處偏遠(yuǎn)的,也沒人能認(rèn)出來,倒也是個頗為合適的地方。
心念至此,蘇祁頓時強行壓下了胃里的饞蟲,裝作很不在意的脫離了眾人,牽著對方前往了夜市。
說起來,其實自己一直都挺虧欠孟漱玉的,本來挺活潑任性的大家閨秀,怎么自己越養(yǎng)越文靜了……
不過還好,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怕誰能認(rèn)出來。
就算真認(rèn)出來了,那我就一劍砍上去讓他物理性失憶。
蘇祁頗有一番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反正以自己現(xiàn)在的一身本領(lǐng),再加上余額里一千多積分,想閃人還不是綽綽有余。
想到這里,蘇祁底氣更硬了。
大不了再開一次“崩壞逆行者·改”,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當(dāng)蘇祁在考慮各種退路辦法的時候,孟漱玉卻是微紅著臉,任由蘇祁牽著自己略微有些冰涼的手掌,逐漸的接近了那片繁華的夜市。
夜市啊,在白河城完全不敢去想的存在……
孟漱玉有些恍然,哪個少女不懷春,翩翩公子俏佳人共游夜市,那是自己之前只能在書中看見的美好故事,其他家族的大小姐們亦是常常一同津津樂道的談?wù)撝@種事,好似以后便能嫁得一個如意郎君,游盡春花秋月般的美好。
鏡花水月般的美好。
哪怕自己知道這些都是不可能的,各家小姐終有一日會成為家族間彼此交易的籌碼,鞏固或是建立著各種利益關(guān)系。
運氣好的,也能嫁得如意郎君,哪怕沒有書中描繪的美好,卻也能平靜安康的度盡一生。
運氣不好的,便如自己這般,被分嫁給其他家族中連自理都無法辦到的公子少爺,其自保尚且無力,談何保護(hù)自己一個外來人。
所以她當(dāng)初索性賭了一把。
現(xiàn)在看來,也許是賭對了。
孟漱玉頭低的更深了,好似不敢去看蘇祁那張泛著英氣的少年面龐,過于明亮。
心緒紛雜間,蘇祁忽的靠近,雙手逐漸探向自己身后。
他想干嘛,孟漱玉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避開,耳邊卻又響起了少年低不可聞卻又無可質(zhì)疑的聲音:“別動。”
不知為何,聽到這聲音孟漱玉真的不動了,一時心亂如麻,腦海中各種念頭紛至沓來。
他想干什么?
我要不要推開他?
推開了他不高興怎么辦?
腦海中各種思緒雜亂成一團(tuán),她忽的冒出一個想法:“他不會按耐不住,本性爆發(fā)了吧?”
這個念頭產(chǎn)生的一瞬孟漱玉著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想推開眼前這人時,少年卻是先一步主動退開了。
“好了,你覺得好不好看?”蘇祁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面銅鏡,而鏡中的自己,腦后的長發(fā)卻是多了一支嶄新的發(fā)簪。
銅鏡中看不清切卻的顏色,但的確是一支漂亮的發(fā)簪,如若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美好的如同夏夜的花瓣。
看著身前少年笑的有些局促的面龐,孟漱玉原本思緒紛亂的腦海忽的就平靜下來了。
“不喜歡嗎?”蘇祁見對方久久不說話頓時緊張了起來,生怕又是對自己的無聲抗議。
不應(yīng)該!那賣發(fā)簪的老板明明極力向自己推薦這款的,哪怕自己對此審美不足,但專門賣這個的老板不應(yīng)該會走眼啊。
難不成自己被坑了?
正當(dāng)蘇祁升起要不要回身退貨的念頭的時候,身前的人兒卻是將頭埋地,低不可聞的說了一句。
“很好看!
“啥,我沒聽清。”蘇祁將腦袋側(cè)著靠近。
“都說了好看啦你個傻子!”
陡然提高的音量將蘇祁嚇了一跳,他也是沒料到方才還文靜的跟個小媳婦似得孟漱玉忽然就放得開了。
不過,這樣也好吧。
蘇祁看向那張明顯有了生機的臉龐,一時有些感慨。
這般自在真實的她,也的確是很久沒見了。
從自己潛入白河城的那個夜晚開始,身前的這個人便已是用厚重甲殼將自己的心冰冷的包裹了起來。
再不同于那個被劫持了還會大喊大叫的大家小姐。
蘇祁忽而笑了,她能吼出這一聲,也算是一種改變吧。
對自己的一種改變,對往事的一種改變。
再好不過了。
蘇祁忽而抬手,將對方摟住,不顧那隨之而來的掙扎,反而是越摟越深,少女特有的清香溢入鼻尖,溫婉而可人。
“你干什么啦!鄙倥杂袘C怒的聲音傳來,掙扎的力度卻是越來越小,仿佛終究是默認(rèn)了一般。
蘇祁嘴角微翹,好似是想起了什么般:“來吧小美人!
孟漱玉略微一愣,繼而亦是想起了什么,轉(zhuǎn)而微嗔道:“好蟊賊,連本姑奶奶也敢劫……”
那時的月光很明亮,微涼的夜露一如當(dāng)初溫暖的晨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