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仁堂的幾個伙計也出來替著寧德音說話道:“是啊,往日寧姑娘是每日都來抓藥給寧夫人,可是這已經(jīng)有小半月都沒進(jìn)過善仁堂了,這還不止,寧姑娘一直待小的們和善,從來都是主動慰問,前幾日我們幾個撞見了寧姑娘,卻見得她一臉的冷漠,恍似根本不認(rèn)識我們!
“這么說來,難道還真的是被人下了降頭,變了性子!
善仁堂的伙計深受寧德音往日的恩惠,點頭道:“定然是,寧姑娘是大家閨秀,怎么可能會做私會男子之事。”
倒是豫王,沒成親之前,是四處勾搭良家婦女,惹得城內(nèi)百姓早就不滿,偏偏他又是王爺,不能橫加指責(zé)。
豫王妃見著百姓的口風(fēng)對著豫王不利,在一旁冷哼:“閨中女子,有了心上人,性情自然不同于往日。”
“那豫王的扇子如何解釋?”
李兮若指向了豫王手里的紙扇,豫王趕緊合上:“這跟我的扇子有什么關(guān)系?”
“正是這把扇子上藏了巫術(shù),會勾得人神魂顛倒!
魘靈一聽李兮若這意思是當(dāng)眾收服自己,連忙帶著豫王向后跑去,豫王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只能由扇子拖著走,眾人之見著豫王高舉著扇子,兩條腿不要命的往前奔去。
董毓貞先是一愣,隨即讓人追了上去,李兮若掐了一個訣擋在豫王的面前,魘靈就給彈了回來,倒在了地上。董毓貞扶起了豫王,緊緊拉住他的手,害怕他再發(fā)瘋,在眾人面前失了顏面。
“王爺,你這是怎么回事?”
一向不信鬼神的豫王,卻生出幾分怖意,盯著手里的扇子道:“這里面好像真的有東西,一直拉著我走!
董毓貞看了一眼扇子,掐了一把豫王道:“暈過去!
豫王驚疑的看著她,卻也相信了董毓貞,暈倒在她的懷里,董毓貞立即一聲慘叫,將扇子丟棄在地:“這是什么邪物,居然謀害王爺!
李兮若挑了挑眉,見著董毓貞讓人將暈過去的豫王抬上了馬車,她這才整了整衣飾,對著周邊圍著的百姓道:“大家也看到了,這件事與豫王毫無關(guān)系,現(xiàn)在豫王也被這巫術(shù)所傷,誰要是能解除這扇子里的巫術(shù),豫王重重有賞。”
李兮若早就聽聞董毓貞不是簡單的角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她費了好大的口舌,讓眾人相信是豫王迷惑了寧德音,她卻一招化解,讓豫王也成了扇子的受害者。
百姓聽著雖然有賞,但是誰也不敢招惹這邪物。
董毓貞轉(zhuǎn)眼看向了李兮若:“剛才公子信誓旦旦說扇子里面藏有巫術(shù),不知道可有解決之策?”
“我就算解了這扇子上的巫術(shù),只怕寧姑娘的名聲也回不來了。”
董毓貞知道李兮若這是在與自己做交易,不禁笑道:“看來寧小姐不僅有個新貴陳解元作伴,還有個公子這樣盡心盡力的人,真是好福氣!
她揮了揮衣袖道:“若你能解除這巫術(shù),我自然在京城各家的夫人小姐中,恢復(fù)寧姑娘的名譽(yù),保證她,清清白白!
她嘴角掛著笑意,臉上卻沒在笑,不管寧德音是不是中了邪,這半月來她和豫在一起總是真的,她身為豫王妃,卻受到了豫王小半月的冷淡,心里怎么會不在意。
李兮若對著的豫王妃的婢子道:“給我打盆水來。”
那婢子看了董毓貞一眼,董毓貞點了點頭,她倒是想看看眼前的人能夠有幾分本事。
李兮若將扇子拋在了水中,往水里面倒了些東西,周圍的人就見著清水突然變成了血的紅色,鮮紅變成了黑紅,好似人流出來的血跡,李兮若扔了一張符咒燃燒在水里,水盆突然砰的一聲,里面的血跡四濺,扇子的尸骨蕩然無存。
那聲響嚇壞了周圍的人,突得有人說似乎剛剛聽到了一聲慘叫,這人說了,那人也說聽見了,傳來傳去,大家都恍似聽到了怪物慘叫的聲音,只有董毓貞看著臉色鐵青,她看的分明,哪來的什么怪物,無非就是江湖術(shù)士哪來哄騙人的玩意。
可是百姓相信剛剛李兮若就是在除巫,看她的眼神都變成了敬畏,董毓貞冷笑的看了一眼李兮若,隨之上了馬車。
李兮若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蹲下身探著寧德音的氣息,對著綠遙道:“她傷勢不重,只是摔暈了過去,我?guī)湍銈兘休v馬車,你帶你家小姐回去好好休養(yǎng)。”
綠遙感激的點點頭:“謝謝公子。”
今日要不是李兮若突如其來的這一招,寧德音的名聲只怕在京城就算完了。
送走了寧德音,李兮若回到客棧,喚了魘靈出來,她剛剛的那些動作雖然是虛張聲勢,可是那一炸確實讓魘靈傷了根基,只剩下一半的實體。
李兮若面無表情的看著魘靈質(zhì)問道:“你為何要聽從豫王的話,去加害陳信!
魘靈冷笑:“你們燒毀了那張畫,讓我無處安身,差點魂飛魄散,要不是我及時附在了寧德音的身上,怎么會活至今日。”
“你若是安分守己,不哄騙陳信入夢,你認(rèn)為我有閑心管一個精怪在做什么嗎?”
魘靈看著李兮若毫不在意的樣子恨聲道:“就是因為你們都不在意我,我跟在陳信身邊這么久,可是他的眼里只有你,我恨他,也恨你,本來他若是替寧德音作畫,我就能寄身在畫上,放過寧德音,可他偏偏不肯,那我就要毀了他最心愛的東西,讓他博不了功名。”
李兮若知道,魘靈根本無法長久的附在一個人身上,只有創(chuàng)造她的陳信再畫上一幅,她才能真的被留存下來,可是陳信怎么也不肯之后,就惹怒了她,想拉著陳信一起陪葬。
但是如今多說也無益,魘靈已經(jīng)要消失了。她作為畫中的靈,擁有李兮若的相貌和陳信的氣息,卻長歪了心思,由精怪入魔,李兮若看著她心里總會生出異樣之感。
眼看著魘靈要消失,她卻笑著對著李兮若道:“你就不想知道陳信那天晚上的夢,是和誰一起坐在屋頂上嗎?我幻化成了他最喜歡的人,他可是對我愛不釋手。”
“我不關(guān)心別人的隱私,喜歡誰,那是他自己的事,你該走了!
“可他喜……”
魘靈還沒有說完,就見著李兮若手上一揮,她的半邊身子就消散開來,埋藏了一個李兮若要許久之后才知道的秘密。
李兮若收了手,卻笑魘靈的愚蠢,不管陳信喜歡的是誰,他最愛不釋手的肯定是功名利祿,絕對不會是某個女人,
三日之后,陳信和柳豫升從貢院回來,三日未曾沐浴,吃喝拉撒都待在那個窄小的考棚里,讓他們臭的都熏走了身旁來往的人,二人緊趕著回去沐浴更衣,就聽到了傅宛鶯說李兮若在大街上的事。
柳豫升很是好奇,對著李兮若問道:“難道李兄真的會什么除巫術(shù),收服了扇子中的怪物!
陳信的眸子看向了李兮若,他也好奇李兮若的神秘,是不是真的跟這些巫術(shù)有關(guān)。
李兮若卻是一笑:“哪有什么怪物,一切不過是偷學(xué)的江湖術(shù)士騙人的玩意!
她可不想抖露自己的身份,柳豫升卻追問:“那清水變血,爆發(fā)火焰又是怎么回事,聽百姓說還有人聽到了凄慘的叫喊聲,有人現(xiàn)在都忘不了!
李兮若拿出袖子中的幾個瓶子道:“朱砂,硝石粉末,再加一點油,火一上去,不想炸也難。至于叫喊聲,不過是以訛傳訛!
柳豫升聽了極來趣,抱著東西就拉著傅宛鶯去后院試試,獨留了李兮若和陳信。
陳信三天沒有睡床,此時已經(jīng)很是疲累,卻還是對著李兮若道:“你可知你真是兵行險招,要是讓豫王或者他的王妃看出你的招數(shù),污蔑皇室,是要殺頭的。”
“我自然心里有數(shù),你以為董毓貞看不出來嗎,可是她依舊只有啞巴吃黃連,豫王想盡招數(shù)對你不利,讓他擔(dān)個巫術(shù)的名頭,也是便宜他了。只可惜,他卻是娶了一個聰明的娘子!
董毓貞帶著豫王回去之后,一直讓他裝病在床,直說是受到了驚嚇,連地都不能沾。太醫(yī)去了一波又一波,都沒檢查出病癥,可是豫王也不見好轉(zhuǎn),他的母妃擔(dān)憂,天天向皇帝請求出宮,鬧的皇帝不厭其煩,最后誰都忘了李兮若栽贓給豫王是他用巫術(shù)迷惑寧家小姐這一事,只知道豫王病得嚴(yán)重,讓各方憂心。
而之前盛傳寧德音勾引豫王的口風(fēng),也很快一轉(zhuǎn),只說這巫術(shù)如何的厲害,讓兩人都迷了心智。倒是當(dāng)今圣上認(rèn)為朝上朝下都在討論巫蠱,不成體統(tǒng),也就嚴(yán)厲禁止百姓再談及此事。
陳信揉了揉眉心:“不管怎么樣,都太危險了,以后不要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李兮若正想說之前吳仲的事,陳信可是豁出了性命,沒資格說自己,就聽到后院一陣巨響,傅宛鶯咳著跑了出來,柳豫升則是衣衫襤褸的緩緩走來。
見著眾人驚訝的望著他,他有些扭捏道:“我只是想試試全放進(jìn)去有什么威力,沒想到玩大了!
陳信沒見過明日還要應(yīng)考,玩心卻這樣重的人,趕緊催促著柳豫升重新去沐浴更衣,他們明日要早趕著去,只剩下幾個三四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