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若越說聲音顫抖的越厲害,說到最后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眼神躲閃,不知道在想什么。程浩還第一次見到有人能馭使百獸,心里正是驚駭,就聽到李兮若如此說,他目光不由轉(zhuǎn)到李兮若身上,驚疑道:“你認識此人?”
李兮若死死盯著笛音傳出的方向,一言不發(fā),直到那生門處走出一個俊秀至極的少年人,李兮若的瞳孔猛的睜大,不可思議的看著來人:“顧銘涵?”
顧銘涵嘴角含笑,身穿青衫,右手握著一根青色長笛,一步步朝著李兮若的方向走來。隨著他的腳步一步步靠近,李兮若的心也一點點沉了下去,馭獸笛,只有師父才有,怎么可能......除非......除非.......
如果是真的,那他到底騙了自己多久?她的心沉了下去,看著那似曾相識的面容,曾經(jīng)刻在骨子里的面容眼眶紅了起來。
她是有多蠢,才會覺得師父不會再騙自己了,才會覺得師父還是用得著長生不老藥的,才會到了這修真界還心心念念的早點飛升,好回去為師父煉制長生不老藥。殊不知他一直就在自己身邊,一直騙著自己,把自己當(dāng)傻子一樣的忽悠。
顧銘涵走到李兮若身邊,看著面前少女通紅的眼眶,臉上的笑容一僵,慌然道:“對不起,我之前一直瞞著你。我只是怕你再也不理我,這才......好在我終于找到你了。”
李兮若的淚水終于掉了出來,她一邊哭一邊笑,自嘲道:“所以你又騙了我,明知道在你的心里我永遠是隨時可以被丟棄利用的那一個,我還是一次次的利用你,你說我傻不傻?”
顧銘涵一把抓住李兮若的手臂,沉著臉道:“兮若,我承認,當(dāng)初我受了騙害了你,可也確實是利用了你,害了你。可在那之后,我可曾做過半點傷害你的事情?第一世,我用秘術(shù),散盡功德只為了你下一世可以投個好胎,第二世行善積德卻早早壽命終結(jié),不得投胎,也是把所有的功德都用在你的身上,讓你有機會拿到朱顏果,有機會重新修煉飛升。便是這次騙你,卻也只是怕你生氣,從未傷害你半點!”
李兮若看著面前面色惶恐焦急的俊秀男子,漸漸收了臉上的淚回憶起來,是啊,師父也好,顧銘涵也罷,確實再沒有存了害她的心思?墒窃(jīng)那種信任到骨子里卻被背叛的感覺太過痛徹心扉,哪怕他后悔了,她也不愿意再回頭了。
她收起眼淚,輕輕掰開顧銘涵的手指,面無表情道:“師父,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師父。感謝你曾經(jīng)的教導(dǎo),否則我未必能有飛升的機會,至于分尸......就當(dāng)是我還你教導(dǎo)之恩,日后我們兩不相欠。”
說罷抽出自己的胳膊就要往生門的方向走,顧銘涵付出那么多才找到李兮若,怎么可能任由她離開,再次抓住李兮若的胳膊道:“我知錯了,我后悔了,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哪怕只是讓我在你身邊也是好的。”
李兮若看著面前有些卑微的顧銘涵,心忽然就是一酸。雖然知道的前世的一切,可那到底是前世,不是這一世,一切都是她一點點經(jīng)歷過來的。那個把自己從黑暗帶到光明的師父,那個仙風(fēng)道骨的人,是自己人生中的一縷光,是自己生命中的全部,他什么時候這樣卑微過?
“你......這又是何必?你明知道......再也回不去了!崩钯馊舻男奶浟耍蛘哒f在面對這個師父的時候太軟了,明知道不該心軟,可還是軟下來了。
顧銘涵到底是把李兮若從小帶大的,對她的性格再了解不過,聲音低沉下來:“我放不下,無論過了多久都放不下,我不能沒有你,你說怎么辦?”說著抬眸對上了李兮若的雙眸。
李兮若心中一跳,忽然有些茫然無措起來,好在這時候程浩走了上來,打算了兩個人的談話:“阿兮,這是你的朋友?”
其實程浩剛才就已經(jīng)聽到李兮若喊師父了,他記得李兮若對曾經(jīng)的師父有看法,所以就是拜師也不肯喊丁勉師父,而且,李兮若這個師父很不簡單,說不定還跟這個陣法有關(guān)系,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過來套a套話。
李兮若見到程浩過來了,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曾經(jīng)的師父。”
曾經(jīng)的三個字一出,顧銘涵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垂下頭道:“兮若,你就那么恨我嗎?”
李兮若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其實她對顧銘涵的感情很復(fù)雜,既恨對方的欺騙背叛,又放不下這個人,這個曾經(jīng)給了自己全部陽光和溫暖的人,讓自己一千年都放不下的人,這個人曾是自己人生中全部的執(zhí)念,那樣的人又怎么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呢,就算是再恨也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
她不言語,程浩則來了興趣,笑著道:“原來是阿兮曾經(jīng)的師父,那可真是巧了。不知道這位怎么稱呼?如今在哪一宗門下?”
李兮若這時候滿腦子都是漿糊了,心里眼里只容得下顧銘涵一個人。程浩可沒那些感情糾葛,作為一宗之主,他現(xiàn)在想的是之前布的陣是不是跟這個顧銘涵有關(guān)系,那些妖獸是不是也是顧銘涵布置好的。而顧銘涵屬于哪個宗門,今日是三個宗門的大比,除了三個宗門的弟子旁的人不可能進的來。
他腦子里甚至已經(jīng)開始陰謀論了,而顧銘涵顯然沒有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這種忽視讓他很不舒服,因此強行插入話題,想讓顧銘涵注意一下這里好歹有一個大乘期的大佬,他一個小小煉氣期的修士還是注意一點的好。
顧銘涵掃了一旁似笑非笑的程浩一眼,勾起一個極淺的笑容,淡淡道:“在下凌云宗顧銘涵,程宗主有禮了!
程浩盯著顧銘涵上下打量了一圈,蹙眉道:“你是凌云宗何人門下?”
顧銘涵微笑道:“在下乃是凌宗主請的長老,并不屬于凌云宗哪一位門下!
顧銘涵這話一出程浩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煉氣期弟子,竟然有本事讓修真界頂級的宗門凌云宗宗主親自請去當(dāng)長老,這正常嗎?當(dāng)然不正常!除非程浩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本事,否則根本不可能被凌風(fēng)這般奉為上賓。
他程浩自認是了解凌風(fēng)的,凌風(fēng)此人無利不起早,且老謀深算,若沒有天大的利益會直接以勢壓人,根本不可能這樣禮遇一個煉氣期的小弟子。禮賢下士,那是建立在對方有那個價值的情況下,顧銘涵這個人恐怕不簡單,說不定這次凌云宗和血煞門聯(lián)手也有這個顧銘涵的手筆。
顧銘涵見程浩臉色不斷變換,也不在意,只柔聲道:“兮若,跟我回凌云宗好不好?在那里你可以得到最好的教導(dǎo),用最短的時間離開這個世界!
李兮若眸光復(fù)雜的看著顧銘涵,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想來顧銘涵是打聽過自己,才知道自己急于飛升離開這個世界?伤雷约簽槭裁醇敝x開這個世界嗎?她急著離開這個世界是因為他顧銘涵,她擔(dān)心顧銘涵早早死了,這才急于離開這里,回去煉制長生不老藥,讓這個師父可以永遠留在世間,不必再入輪回。
現(xiàn)在既然顧銘涵也來到了這個世界,憑著顧銘涵的資質(zhì),就算不如自己,飛升想來也不是什么難事兒,自己又何必再急著離開這里,穩(wěn)扎穩(wěn)打,慢慢飛升也就是了。
李兮若只是盯著自己,眸光復(fù)雜,卻一句話都不說。這讓顧銘涵的心再次吊了起來,他強撐著微笑道:“兮若,你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的。為師什么時候害過你?”
李兮若聽到為師這熟悉的稱呼配上顧銘涵那張俊秀至極的臉,默默閉上了眼睛,道:“多謝了,不過我在太白宗已經(jīng)拜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沒有背叛師門的打算!
顧銘涵聽到那句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身上的氣息生生陰冷了幾分,他知道自己對從小養(yǎng)大的徒弟存的是那種心思的確不好,但他實實在在從來沒有把李兮若當(dāng)閨女看,這簡直就是往他心口上戳刀子。
程浩聽聞顧銘涵竟然還打算挖墻腳,忍不住冷笑起來:“顧長老當(dāng)著本座的面就挖我太白宗的墻腳,是當(dāng)我太白宗無人了嗎?我竟然不知道老謀深算的凌云宗什么時候也行事這般囂張了?”
若非之前聽說了凌云宗和血煞門聯(lián)合的事情,怕把借口遞到凌云宗手上,讓對方名正言順的找自己麻煩,他現(xiàn)在都想直接拍死這個小輩了。
顧銘涵壓根沒有把程浩放在眼里,而是笑瞇瞇道:“程宗主就不想知道在下這點修為到底是怎么坐上凌云宗長老的嗎?”
程浩看著顧銘涵,眼睛瞇了起來,笑道:“怎么?顧長老愿意給我們解惑?那是再好不過了,我也想看看,到底是凌風(fēng)老糊涂了,還是你小子真的這么不凡。”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