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林容在家中病逝,又無人知曉,與顧銘涵的體型和身高又相差無幾,封延便想出一個主意,讓顧銘涵裝扮成林容的模樣混跡在村子里。
李兮若沒想到封延與自己還有這段因緣,這件事她早已淡忘,如今提著,只是還有幾分的印象,可是封延卻把這個恨深入了骨髓,不僅要她身敗名裂,還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事情倒也算塞翁失馬,雖然有禍,到也有福,蒼云這個東西不僅僅能幫著封延續(xù)命這樣簡單,它還是長生不老藥的其中一味,得到它,李兮若就離煉制長生不老藥又進(jìn)了一步。
此時她望了一眼窗外,見著外面的雨已經(jīng)漸漸平息了下來,她轉(zhuǎn)頭看向顧銘涵道:“那為什么是今天奪蒼云?”
依著顧銘涵的本事,就算是青天白日的上樹,眾目睽睽之下,這些人也不一定拿他有辦法。
“那棵神樹,除了長的高大,好像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但是自從蒼云在上面現(xiàn)世之后,下面就有了守護(hù)的妖獸,蒼云這生長,會長十年左右,方能吸收天地精華進(jìn)去,如今要成熟了,這些妖獸就守著下面不肯走。”
李兮若想起了在樹下遇到的那些東西,好似與之前他們在村口處看到的俗話叫做紅陰仔的那玩意兒相似。她轉(zhuǎn)口將這件事告訴了顧銘涵,顧銘涵聽著一點頭:“你們遇到的和今天的是一物,不過根據(jù)封延的打聽,這東西到有個正經(jīng)名,叫觜畜,全身火紅色,長相似猴,曾經(jīng)在這一片惹得人很不安寧。”
“可我接觸過這東西,它并不算什么厲害的妖獸!
“是,如果我們硬搶,的確會有很大的勝算,可是觜畜這妖獸,生性狡詐,善于往土里鉆,樹上爬,很少正面來攻擊,我們很難抓到它,可是它卻能不斷的擾亂我們,最關(guān)鍵的是,一旦觜畜察覺到它們得不到蒼云,就會用火直接燒毀它。而唯一能讓它離開的日子,就是今天!
李兮若皺了皺眉,這觜畜想必是與村民相居多年,通了人性,知道了規(guī)矩,祭神樹之時,它們就不來打擾,如今祭點已過,如果去爬樹,只怕那觜畜就不是這么好對付的了。
“那等上明年呢?”
顧銘涵搖搖頭:“起先封延并不知道這個,是自己身體變得虛弱,才四方打聽,知道神樹上會結(jié)蒼云,今年是最后一年,過了這一年蒼云沒有被人采摘,它就會在樹上化為神樹的養(yǎng)分!
也就是,機(jī)會已經(jīng)錯過了,他們?nèi)缃窬退闫此酪徊,最大的可能也是觜畜寧愿同歸于盡。
“萬物相生相克,我不相信對付不了觜畜!
顧銘涵看著李兮若的神情,心下已經(jīng)猜到了些許:“你要去奪蒼云!
“長生藥需要蒼云這樣至陰至陽的神物來調(diào)和其他草藥,我自然要得到它!
顧銘涵抿了抿唇,有時候他以為李兮若已經(jīng)忘記了這件事,沒想到她卻還是如此執(zhí)著,為了這藥,她接納了瞿婁,忍了她所不能忍,如今……
“你拿了藥,封延就不會給你解藥,偷生蠱非同一般,你這是拿命在賭。”
李兮若卻不這樣認(rèn)為,她挑眉看著顧銘涵:“你怎么知道我不會想到兩全其美的法子!
她的語調(diào)擲地有聲:“蒼云和命,我一樣都不會讓別人拿去!
只是現(xiàn)在唯一的難處,就是觜畜,有它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這種看守,又通不了人語,尋常的辦法對它們沒用,這就像要出海巡航,開到一半才發(fā)現(xiàn)馬達(dá)不行了,回不去又開不到其他地方,這種困境才真叫人無奈。
李兮若思量了一會兒,看向了顧銘涵:“封延如今受了傷,你覺得他最會去的是什么地方?”
顧銘涵瞇了瞇眼,一下子就猜透了李兮若的想法:“你想和封延聯(lián)手?”
李兮若點了頭,封延做足了功課,將所有的東西都了解的透徹,再加上他是最著急的,沒有蒼云,他就活不下去,急中生智辦法自然是最多,她不相信他構(gòu)思了這么久,只有祭神樹摘蒼云這一條路,畢竟狡兔三窟,他肯定還有別的法子,只是忌憚顧銘涵的身份,不會直接說出來。
顧銘涵看了李兮若一眼:“若你們拿到蒼云,你還沒找到兩全其美的法子,怎么辦?”
李兮若微微動了動眼珠:“方法總是在靈光中偶然一現(xiàn)的,但是如果事事都想好了,那就會錯過機(jī)會!
顧銘涵沉了沉眉目:“你這是在拿你的命去賭,如果這場局你輸了,你有沒有想過后果多嚴(yán)重!
顧銘涵就是不愿賭,才跟著封延來到這,他不希望把李兮若的命當(dāng)做籌碼,因為他輸不起,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愿意做。不然以他的本事,他怎么會受到封延的挾制。
可是李兮若卻是不在乎的,她太執(zhí)著于長生不老藥,每次尋這些東西,都是拼了命的往前走,不得到誓不罷休。
李兮若輕吸了一口氣看著顧銘涵:“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事,喪命惜命也是我的事,我很感激你為了我來到這,可是顧銘涵,我有自己想要堅持的東西,不然我現(xiàn)在做的這一切都沒有意義,只有煉制出了長生不老藥,找到了他,我心里的東西才會放下!
顧銘涵在桌下的手,握緊的像是硬石,可是他的面上卻沒有什么神色,他慢慢松緩下來,也沒看李兮若,起身道:“他應(yīng)該知道我會把他的事告訴你,為避免你的報復(fù),他肯定是躲著,可是不論他家還是林容家,都已經(jīng)不安全了,現(xiàn)在唯一最安全的,只有廢棄的礦洞!
那個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兮若和顧銘涵回到了那個地方,之前搜救隊救人的時候,將亂石推開,重新?lián)瘟艘恍┲Ъ茉诶锩,勉?qiáng)還算是穩(wěn)當(dāng)。
封延躲在洞里,但不敢太深,怕真要是塌了,沒時間跑出來,他被那驚雷一劈,身上已經(jīng)焦了不少,眼看著這殼子就快不行了,他怒的一拳頭砸向了石壁上,卻砸落了一塊石頭,嚇得他立即收了手,捂著傷又往外面坐了坐。
這里的環(huán)境很不適合養(yǎng)傷,空氣稀薄又多塵灰,但是為了躲避李兮若,他沒有辦法,他不能遠(yuǎn)走他鄉(xiāng),又需要得到蒼云,這里已經(jīng)是最好的安身之地了。
他頭枕在石塊上,剛松下了一口氣閉上眼,頭上卻出現(xiàn)一道陰影,他心里一緊,趕緊睜開眼,見著李兮若站在他的上方,對著他笑道:“別來無恙!
封延渾身一愣,立即站了起來,摸向了石壁,眼神戒備的望著她:“到了現(xiàn)在這步,你依舊不肯放過我,真是歹毒心腸,若我死了,你也別想活!
李兮若看了他一眼:“給你個機(jī)會,我知道你想要蒼云,正巧,我也要,如若我們倆能夠聯(lián)手,得到蒼云之后,你給我解藥,我給你蒼云!
封延看向她:“你要蒼云做什么?”
“我自有自己的用處,你只需要答應(yīng)就行,畢竟你現(xiàn)在的傷勢嚴(yán)重,你確定你還能撐到拿到蒼云那天嗎?”
李兮若沒有說煉制長生藥是有原因的,因為煉藥需要完整的蒼云,根本不可能與人對分。
封延自然不信李兮若的話,只是冷哼:“與你合作有好處,卸磨殺驢的事,我看的多了,我現(xiàn)在打不過你,誰知道到時候又會不會誆我!
李兮若一笑:“你有一個最大的籌碼在你的手上,就是我的命,這樣說起來,我才是更害怕你得到蒼云之后,翻臉不認(rèn)人,過河拆橋不是嗎?”
封延低沉了眉目,這偷生蠱的確只有他能解,有幫手幫他拿下蒼云,對他來說是優(yōu)勢。
但是他懷疑李兮若的秉性,他繼承了樹怪的記憶,對李兮若的行事風(fēng)格最為清楚,這人亦正亦邪,一向憑著心性做事,他赤手空拳的,要是突生變故,他有該怎么辦?
像是知道了他的顧慮,李兮若拿出了最后一個籌碼,伸出手,露出了魚驚石:“你一直在找這個對嗎?”
封延看著不禁上前了一步,卻很快頓下,聽得李兮若說道:“你這么在乎這個東西,它是不是與取得蒼云有關(guān)。”
封延聽著一愣,他沒想到他一句話都沒說,李兮若居然能猜到這石頭里的奧秘。
見著封延的神情,李兮若越發(fā)篤定了,這塊石頭就是封延準(zhǔn)備的另外一條路的關(guān)鍵,沒了這個,封延根本摘不了蒼云。
李兮若將魚驚石收了起來,對著封延道:“你如今已經(jīng)別無選擇了,不和我合作,你也拿不到蒼云,可真的要和我同歸于盡了。但是你又能保證,你的偷生蠱,天下奇人異士這么多,就真的無人能解嗎?我尚且還有幾年的存活時間,你呢,還有幾天?”
封延面色一白,他的身體確實支撐不久了,再拿不到蒼云,他就會身體里面的樹種一起死亡。
他因為在乎自己的命,所以不敢像李兮若一樣賭,只能點頭答應(yīng)下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