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若拿出了在葛譽青那里看到的那一張符箓,上面畫的是鎮(zhèn)神符,是針對五通神的,葛譽青不是反抗過池琪和孫景的操控,只是可能沒有成功。
李兮若躺在沙發(fā)上,將符箓舉高,透光白光看著符箓上的朱砂,這鎮(zhèn)神符不是一般人所畫,葛譽青絕對不是從什么街邊小巷里面求來的,而是有高人指點,可僅憑一張鎮(zhèn)神符,還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葛譽青肯定還在和那人聯(lián)系,只是就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李兮若正想著,一道身影就晃動在了眼前,黃色的符紙映在他的臉上,陰影勾勒出他的瘦削的下巴,這樣看著,似乎更像是師父了,李兮若皺了皺眉,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想到他了,她看著顧銘涵緊抿的雙唇,放下了手中的符箓道:“怎么了?”
顧銘涵坐在了她的身邊,臉上含了些許擔憂,輕微的撫了撫她散落的頭發(fā)道:“你沒事吧!
李兮若一笑:“當然沒事,這以往都是我為別人解決問題,現(xiàn)在也該我為自己解決解決問題了!
她笑得看似輕快,可是顧銘涵了解她,她心里越是憋著事,越是要裝出一副高興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來她的情緒,這隱藏情緒的功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女皇手下當差多年培養(yǎng)出來的。
李兮若將鎮(zhèn)神符收了起來,一躍而起,眼神就定在桌子上那張照片上,那是葛譽青,看著她,李兮若的心里還是生出了幾分異樣。
顧銘涵抽出了那張照片翻轉過來,看向李兮若:“你不必為此太過自責,這是那群人做的,跟你沒有關系!
見著李兮若不言語,顧銘涵又道:“你這樣,便是落了他們的下懷,讓他們得逞。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一點點腐蝕你心里的防線。”
李兮若皺起了眉目,很是不解道:“可我想不明白,是誰和我有如此的深仇大怨,我之前遇見的神妖精怪中也沒有窮兇極惡之輩,要說報復,我實在難以想到會是誰,可若不是它們,為什么無論我怎么卜卦,都算不到一絲一毫的線索。”
“這件事就交給我來查,你先去休息!
從上午發(fā)現(xiàn)那兩張圖片之際,李兮若的心思一直就放在上面,一天的時間宛如度過了一年,還要憂心明日對方會以怎樣的方式出現(xiàn)那些圖片,整個人都被吊著神思,耗的是內里的精血。
聽著顧銘涵的語氣里帶了強硬的態(tài)度,李兮若忍不住一笑,她看向顧銘涵:“我與你的關系,也沒有到什么事情都可以讓你全盤包攬的地步吧。”
顧銘涵坐在一旁,半邊的臉埋在陰暗里,神情泛出幾分焦躁,之前的顧銘涵,用一招擋桃花把李兮若留在身邊,他對李兮若的心思,李兮若不是沒有察覺,而現(xiàn)在的顧銘涵是當初的李淳風,又是辰生,他有了幾世的記憶,理所當然的以為他應該去保護李兮若,卻忘記了現(xiàn)在的李兮若對他沒有那樣的心思,過度的顯現(xiàn)出自己的保護欲,只會讓李兮若心里生出異樣。
顧銘涵手指在沙發(fā)上點了點,正想著應對之言,李兮若卻突然站了起來:“我困了,先回房了!
她今天滿腦子都是這個事,到了現(xiàn)在是倦意來襲。
顧銘涵看著她上樓的背影,眼里含著深沉的情緒,繼而轉過頭看著桌子上散落的圖像,面上泛出冷意。
李兮若又坐了那個夢,這時的蜘蛛網(wǎng)網(wǎng)絡的更深了,緊緊纏繞著她的身體,讓她寸步動彈不得,腳下的水坑,變成了一個個的深淵,無論她往哪兒走,都會掉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李兮若頓時睜開了眼睛,往窗外一瞧,卻發(fā)現(xiàn)已經天亮了,可她感覺自己渾身疲累,似乎只是剛剛閉眼。而這時窗外傳來了一大片烏鴉的叫聲,還伴隨著其他人的驚叫,李兮若皺了皺眉起身a下床。
她下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顧銘涵比她更快了一步,顧銘涵打開了大門,就見著癱軟在地的傭人,還有,滿地的烏鴉。
這些烏鴉都已經死在了院子里,剛剛它們吼出來的不過是死前的悲鳴,它們黑色的皮毛下已經有不少的傷口,應該是在飛來之前就被人劃傷,而這人拿捏好了時間和地點,讓烏鴉飛來這里之時,就會死去,讓人不會循著蹤跡找到他。
李兮若走上前去,烏鴉黑色的羽毛覆蓋住了地上的青青嫩葉,泯去了生機,它們的血鉆入草縫之中,黑色的喙還在微張著帶來不祥之音。她蹲下a身,看到每一只烏鴉的腳上都綁了一個碎片,她伸手拿下,看著那碎片顯出的是她的左眼,那只眼里瞳孔緊縮,里面藏著無盡的恐懼。
李兮若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會流露出這個神情,她心里帶著憤怒之余又覺得好笑,對方不敢直接上門挑戰(zhàn),卻使出了這樣的腌臜伎倆,只敢臆想她害怕的神情。
顧銘涵看過那片碎片,就立即讓人把烏鴉腳下的東西全部摘下來,其他人忍著害怕把所有的碎片堆在了李兮若的面前。
這些碎片上有房間的場景,有李兮若的臉,組合起來就是一個拼圖。
李兮若和顧銘涵很快的將這拼圖拼好,顯現(xiàn)出的就是有著李兮若臉的人,神色驚恐的趴在床下,看著門外,似乎隨時會進來一個恐怖的生物,讓她高度緊張的注意著所有的動態(tài)。
下面還是慣常的標語,倒計時八天!
李兮若有些氣笑了,這些人可真不了解她,不管遇到什么東西,她只會去迎擊,而不會去后退,恐懼本身沒有任何用處,不管能力的大小,只有去直面恐懼的本身,才會讓自己強大起來。
顧銘涵打量著拼圖上面的景象,這次的環(huán)境也是在一個簡陋的屋子里,不過好歹有了點人氣,幾張木板床,破碎的窗戶,墻上掛著一個鐘表,照樣指著十二點,可根據(jù)圖上的黑夜來看,應該是午夜十二點,也就說他們的時間變多了。
顧銘涵的手指撫上拼圖,一點點的往下滑a動,看到了在拼圖上的隱蔽處,在墻的上方貼著一副幼稚的畫作,十幾個色彩斑斕的小孩站在一起,臉上掛著大a大的笑容,盡管這個笑容看起來像是被人硬生生扯出來的,可是他們還是緊緊牽著彼此的手,他們的身后站著兩個女人,色彩將她們涂成了黑白灰,看起來應該有一點年紀了,在畫的下方落著幾個小字,上面寫著:祥林兒童福利院。
顧銘涵看向李兮若道:“看來這是一所孤兒院!
李兮若皺了皺眉,孤兒院里這么多孩子,要是再出什么事,她的罪過可真就大了。
李兮若站起身對著顧銘涵道:“我倒要去看看,就算我去了,他們這一招請君入甕,能夠怎么用!
顧銘涵站向她的身邊:“我和你一起去。”
說著也不等她的反駁,就兀自走了。李兮若看著他的背影,緊抿著唇,這么久以來,顧銘涵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可是這一刻她卻突然怎么都不明白,顧銘涵為什么要這么護著她。
若要說喜歡,顧銘涵從來都沒有說出口,上次的求婚就像是一場鬧劇,急迫的想要遮掩什么東西,也就是那次之后,李兮若感覺顧銘涵不一樣了,他對她的維護,就像是很久之前就已經這么做了,而他看她的眼神,卻又總是帶著復雜,和之前那種純粹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顧銘涵開車去往福利院,卻發(fā)現(xiàn)這福利院地處偏遠,道路狀況復雜,一會兒上山,一會兒下坡,好不容易駛向了低平的地面,但是今日的天色蒙蒙,陰郁的很不正常,這條路上雜物很多,輪胎不時都碾壓過什么東西,讓車子很不穩(wěn)當。
李兮若搜索了一下這個祥林福利院的信息,沒有搜到有用的,一般當?shù)匾恍┑母@憾荚诋數(shù)氐墓娴男麄魇謨陨嫌姓掌涗浝锩娴暮⒆樱墒窍榱指@核坪醪]有做這方面的宣傳,也沒有什么視察工作的領a導去過,所以地方和環(huán)境都是偏僻簡陋。
不過她翻到了一條很有意思的言論,這個人想去領養(yǎng)孩子,可是現(xiàn)在各地的領養(yǎng)的都在排隊,她的年齡和職業(yè)想要收養(yǎng),短期內是不太可能,所以她幾方的消息打聽,知道偏遠處還有個祥林福利院,就立馬上趕著去了。
可是接觸下來,她感覺卻很怪異,孩子們太冷淡了,完全不像他們這個年齡階段該有的樣子,她說她去了這么多家的福利院,正常的景象都是孩子們在玩鬧,可是這一家卻是人一進去,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把你望著,她自己就感覺自己是個入侵者。
下面有人笑她多想了,孤兒院的孩子本來就很敏a感,看到陌生人可能只是想要表現(xiàn)的好一點,別把孩子的僵硬討好在這里偽裝成什么古怪的故事。
李兮若翻到后面,看到了一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事,這人說,這兒童福利院曾經出過事,說是有幾個孩子,在夜晚的時候把那院長從樓梯上給推了下去,又直愣愣的站在樓梯口處看著院長倒在地上。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