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硝石還有一個作用,在火藥之前,除了作為顏料的混合物,硝石還是民間用來制冰的工具。
就是一大一小的壇子,將小壇子放入大壇子中,兩個壇子都灌上水,然后就硝石放入其中,就能使得水結(jié)成冰。
冰,超越了水的柔,至剛的東西,李兮若想,她知道兇器是什么了。
李兮若走出了地下室,一抬眼就看到了姜凌,但她也不知道此時在她面前站著的到底是不是那個所謂的姜凌。他又穿上了女裝,一條黑色的裙子,面上帶著一層薄薄的黑紗,一直笑望著她。
李兮若沒有言語,也只是把他盯著,姜凌對她神秘一笑,牽了牽裙子,將臉上的黑紗一摘,拋向了一邊:“真沒意思,這么快又發(fā)現(xiàn)了!
他說著又走進(jìn)了屋子,將門鎖上,李兮若本想上前問話,可是不多時里面就傳來姜凌崩潰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衣帛的撕裂聲,李兮若知道,姜凌又恢復(fù)了。
姜凌,是繼凝白后,她第二個看不清身份的人,要說他是雙重人格,心理醫(yī)生又做了鑒定,要說他是被附了身,她這個風(fēng)水師卻沒看出什么異常,當(dāng)真怪異的很。
不過眼下重要的事,還是姜峰,李兮若沒再多想,走向了靈堂。
她要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訴顧銘涵,卻半天不見他的蹤影,她只好四處尋了起來。
今日不止這一出熱鬧,除了李兮若要來找線索,柳時珍和吳富春來了。
當(dāng)日柳時珍看到那些寶貝之后,就想著要一次性帶走,可是僅憑一己之力,想要安穩(wěn)的進(jìn)來又出去,不被任何人懷疑,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所以他就找了一個幫手,吳富春。
他跟著吳富春唱戲多年,對他的脾性了如指掌,這就是個見錢眼開的主,每天都恨不得一頭扎進(jìn)錢堆里,再也不出來的為好,什么梨園精神,什么為藝術(shù)獻(xiàn)身,對于吳富春來說通通都是放屁,這些又沒有錢重要,他拿著這些好品性可當(dāng)不了飯吃。
柳時珍抓住了這個點(diǎn),就要引誘他上鉤,將姜家的情況告訴了他。
起先吳富春還在懷疑,正常人怎么可能把那些珠寶放在天花板上,可是柳時珍給他看了那些琳瑯滿目的照片,他就心里癢癢了,得到了這些,他還開什么戲園子,轉(zhuǎn)手一賣他這輩子都是吃喝不愁。
不過他擔(dān)心這里面有詐,也找人打聽了一番姜家里面的情況,知道姜家人沒人聽過有什么寶貝,精致的寶貝都在姜萬城的書房里,下面安裝了感應(yīng)器,只要剛剛一碰上,整個宅子就會自動鎖上,誰也出不去,然后就是甕中捉鱉。
所以天花板上的寶貝真成了好事,他就和柳時珍謀劃了起來,戲園子的生意也不管了,那些人愛唱不唱,客人愛聽不聽,他整天就和柳時珍想著怎么把那些東西運(yùn)出來。
也是老天爺都在幫襯他們,姜家的靈堂就設(shè)在本家,親戚朋友都可以來吊唁,柳時珍從姜珠那里騙來了帖子,就和吳富春混了進(jìn)來。
大家的精力都在前面,根本沒有誰會關(guān)注地下室的事,他們拿了兩個背包,準(zhǔn)備將東西放在里面,等著出去的時候在上面蓋一層土特產(chǎn),就說是姜珠送的,這里的人也知道柳時珍和姜珠的關(guān)系,不會多言。
兩人鬼鬼祟祟的進(jìn)了地下室,將門給關(guān)上了,柳時珍熟練的搬來了梯子,讓吳富春先上去看看,讓他飽一飽眼福,干起活來更加賣力。
事實(shí)上照片的沖擊力遠(yuǎn)遠(yuǎn)小于自己親眼看到的場景,吳富春看的第一眼,就被怔住了,這些金玉出土之后都被人清理了一番,如今在上面閃閃發(fā)光,奪人心神。
吳富春從來沒感覺自己這么富有過,拿過袋子就將周邊的東西往著包里裝,包填滿了,他的貪欲都填不滿,扔給了柳時珍一個,柳時珍雙手接過沉甸甸的包裹,差點(diǎn)沒被砸死。
他咳了一聲道:“吳老板,我這差點(diǎn)可背過氣去了。”
吳富春白了他一眼:“只有傻子才會嫌錢多!
說著就讓柳時珍將另一個包裹拿上來。
不過剩下的需要他爬上去才能拿到,吳富春頂著圓潤的肚子,緩慢的爬了上去,柳時珍站在下面,都覺得天花板在顫動,他心里一抖:“吳老板,你行不行啊,你別把這頂給壓垮了!
吳富春探出一個頭,對著柳時珍笑罵:“你小子,嫌棄我胖?”
柳時珍也笑:“哪里,我這不是想著這里年久失修,怕您出了什么事嗎?”
吳富春不理他,趕緊把東西往自己口袋里裝,心里想的就是,就是東西變現(xiàn)之后,他要如何花天酒地。
不過這時外面卻傳來了腳步聲,有人驚異道:“這地下室的門怎么關(guān)上了?”
另一人漫不經(jīng)心的道:“風(fēng)吹的吧!
“地下室哪來的風(fēng)?”
柳時珍面色一變,哪里想到會有人來,立即低聲道:“吳老板,快把天花板搬過來,你好好藏著!
吳富春心里也是一慌,看著柳時珍將架子放到一旁,拿著那個大包躲進(jìn)了破布圍著的紙盒里,他趕緊安好天花板將這條財(cái)路遮住。
那兩人從外面進(jìn)來,不費(fèi)勁的就找到了梯子,一人還奇了:“我怎么記得上次我把梯子放在角落里的?”
“得了吧,就你那記性,還能記得住這些,快把它搬出去,現(xiàn)在是老爺子回房了,等會兒他出來要是看著門口的白幡歪了,非的弄死我們!
“對對,快走!
吳富春靜靜的趴在天花板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他的呼吸調(diào)動了他身上的一塊肥肉,讓天花板直接塌了。
他趴了一會兒感覺下面沒人了,偷偷摸摸的移開板子,發(fā)現(xiàn)梯子沒了,對著柳時珍叫道:“柳時珍,快想辦法讓我下去!
他叫了一聲沒人回應(yīng),連叫幾聲都是對著空氣喊話,這下他明白過來了,柳時珍這龜孫子,丟下自己跑了,他破口大罵了幾句,卻又怕把其他人招來,將剩下的東西放在了包里,咬了咬扔了下去。
里面有玉,哐當(dāng)一聲,吳富春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但是現(xiàn)在帶著存貨離開才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著頂離這地有兩米,他這樣跳下去,非得骨折不可。
不過沒有辦法,現(xiàn)在不抓緊時間離開,等會客人走了,他可就走不了了。
吳富春閉著眼睛跳了下去,整個身子砸在地上,上面的熱鬧都聽見了異響,吳富春一只腿感覺已經(jīng)骨折了,痛的他撕心裂肺。
這地不能久待,骨折了也得繼續(xù)走,吳富春瘸著一條腿,拿著背包爬上了樓梯。他艱辛的上了最后一個樓梯,卻看著一個陰影籠罩了自己,他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姜凌穿著被撕扯過的女裝對他嗤嗤的笑,笑得他毛骨悚然。
李兮若感覺到了下面的異常,當(dāng)即想到的就是地下室的東西,她沉了沉眉,想要下去一探究竟,顧銘涵就走了上來。
事分輕重急緩,她率先說了她對陳真的懷疑,以及她用的兇器是什么。
顧銘涵沉吟了片刻:“嗯,既然疑犯和兇器都已經(jīng)找到,剩下的就交給警察,也算是給姜萬城一個交代了!
他知道李兮若卯著勁的要找到兇手,就是要證明姜峰的死跟她沒有關(guān)系。
兩人正說著,靈堂就傳來了刺耳的樂聲,出殯時才上的嗩吶,如今被人毫無章法的吹著,不少賓客都捂住了耳朵,面帶異色的看向了靈堂。
李兮若瞧去,見著居然是吳富春,背著一個沉甸甸的背包,一瘸一拐的吹著嗩吶,接著他將背包一扔,跪在地上就是對著姜峰的牌位猛的磕頭,一邊用頭砸地,一邊嘴里念叨者一人的名字,滿口都是對不起他。
李兮若聽的不真切,卻知道這人不是姜峰。
吳富春那頭當(dāng)木樁一樣杵著水泥的地,光鮮的地板上磕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不少人都為他著發(fā)瘋一般的行徑開始驚叫,姜珠趕緊叫來幾個身強(qiáng)力壯的道:“把他拉開,快抬走!
照著吳富春這么個兇猛的磕法,只怕他的靈堂也要設(shè)在這了。
那幾個大漢依言上前,可是幾個人的氣力,居然都拉不過吳富春,李兮若瞧著不對,飛了一個符咒上去,吳富春就停了下來。
不過這舉動在有心人面前,就變了味道,鄭瑤沖上前道:“怎么又是你,你就不能讓我們消停一點(diǎn)嗎,這個人是不是你請來故意擾亂靈堂的!
顧銘涵沉了沉雙目,走在李兮若的身前道:“姜夫人,你說話都喜歡空穴來風(fēng)嗎?”
鄭瑤看著顧銘涵如此護(hù)著李兮若,自己倒成了加害者,心里不快直接說出來道:“要不是她,我家峰兒會死嗎?”
說來好笑,這么多年,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喚姜峰。
她這話說的沒理,可是旁人聽了卻議論紛紛,有幾人識得李兮若的身份,卻不知道這害人一罪是怎么來的,心里想著是不是李兮若挾私報(bào)復(fù),用了術(shù)法害人。
李兮若看著鄭瑤淡淡道:“我今天就是來給你們抓犯人的。”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