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河邊到渭城以后,單一諾他們休息了一日才出發(fā)去汝城。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從渭城到汝城一路出奇的通暢讓她不安的心更加沉重了幾分。
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總會讓她覺得惶恐不安。
汝城還是她離開時的模樣,沒有絲毫的改變,也沒有任何值得她留戀的地方。
馬車直奔劉慶元在汝城的宅院而去,單一諾故意拉劉靜坐在自己的馬車?yán),以防她太過緊張。
“靜姐姐,如論你回到家中是什么樣的情景,你都不要忘記,我還站在你的身后。飛云莊,永遠都是你的家!眴我恢Z拉著劉靜的手道。
劉靜激動的點頭,眼淚跟著點頭的動作滑落,張了張口卻說不出只言片語。
解甲歸田的劉慶元原本是要回位于寧國東南方向的澤城,是劉志軍強行把他們安置在了這里。
距離邊關(guān)不遠不近,方便他照顧家里的同時又不讓他們被戰(zhàn)亂騷擾。
府邸是個五進的寬敞大院,還未進門就能一眼看到宅子的后院里還有幾處角樓。
劉慶元一妻三妾,除了劉靜和劉志軍外他還有兩個兒子和兩個女兒。
二兒子已經(jīng)成婚多年,獨立門戶。女兒們也都已經(jīng)出嫁,只有小兒子還在家中過著啃老的生活沒有成親。
單一諾來之前就讓云林查清楚了這里的情況,就怕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她應(yīng)接不暇。
“誰呀!”云木敲門后,院內(nèi)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詢問道。
大門打開的時候,劉靜呼吸都跟著緊促了起來,單一諾悄悄拉起她的手給她鼓勵。
“大,大,大,德,德貴妃娘娘!
開門的老者結(jié)結(jié)巴巴半天最終還是選擇稱呼劉靜為德貴妃,畢竟她已經(jīng)從劉家嫁進了宮里,就是宮中的妃子。
劉靜死后,胥天宇給她晉封為德貴妃,昭告天下她壯烈犧牲的消息。
老者這么稱呼她也實屬正常,只是單一諾聽到這個稱呼后蹙了蹙好看的黛玉眉。
“劉管家,我不是德貴妃,德貴妃已經(jīng)死了!眲㈧o勇敢的往前走了一步道,“我爹娘可在?”
“德……”劉管家猶豫了下道,“大小姐回來就好,老爺和夫人都在,老奴這就去稟報,大小姐先隨老奴進來吧!”
欣喜又忐忑的劉靜回身看了看單一諾,伸手拉住她的手抬腳邁進了劉家的大門。
思想開明的二十一世紀(jì)和這里截然不同。
出嫁的閨女受了委屈都會跑回娘家,然后依靠在自己父親寬闊的臂彎中。
娘家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后盾,是她脆弱時第一個想到的地方。
有的娘家會永遠為一個女人敞開大門,歡迎她隨時回家,有的女人一旦出嫁,便沒有了家。
古代的女人大多都是這樣,從出生就依附于他人,沒有保障。
單一諾看的出劉靜很渴望回到這個家,可這個家對她的態(tài)度和她截然不同。
其實她早就在他們從飛云莊出發(fā)前就讓人來通知了劉慶元。
前兩日,過來報信的人傳回的消息說,劉慶元雖然表面應(yīng)下,但他們離開的當(dāng)晚就把劉靜的母親毒打了一頓。
會在自己結(jié)發(fā)妻子身上發(fā)泄怒火的男人算的上是個男人嗎?
況且他的怒火來源于自己脫身苦海的女兒,會生氣說明他覺得劉靜這樣做給他丟臉了。
她猜想著他的內(nèi)心應(yīng)該是巴不得劉靜已經(jīng)真的跳崖身亡。
大概這幾日,他其他的妾室沒少欺負遭受過毒打后的正室,那么她又開始擔(dān)心,遭受過欺辱的母親會不會也已經(jīng)不再是一個母親,而是變成了自私自利的婦人。
邁進劉家大門的那一刻,她就在心里問自己,究竟應(yīng)不應(yīng)該把劉靜送回來。
心中再多的否定答案也抵不過她不忍打破劉靜此刻的美好憧憬。
在劉管家畢恭畢敬的帶領(lǐng)下他們來到花廳外,眼看著帶路的劉管家慢下了腳步,單一諾的心又揪了起來。
“大小姐,你們在這稍等片刻,老奴去去就來!眲⒐芗艺f完快步走進花廳喊道:“老爺,夫人,你們快看是誰回來了!
“是軍兒回來了嗎?”花廳里傳來一個婦人有些嘶啞的聲音,“軍兒好久都沒回來了!
說話的婦人是劉靜的娘親,劉慶元的夫人,于氏,一旁坐在正位上,看上去年過半百的男子男子便是劉慶元。
劉靜聽到母親的聲音瞬間淚崩,放開單一諾的手提著裙子跑進了花廳。
八年了未見的親人近在咫尺,激動在所難免。
“娘親!眲㈧o含淚看著張望著華庭門口的婦人道,“娘親,我,我,我回來了!
于氏表面上看著很激動,望著跑向她的劉靜時,單一諾從她眼中看到的卻是十分平靜的神色。
當(dāng)于氏看似激動的把劉靜攬入懷中時,連一旁的劉慶元都差點潸然淚下。
清楚的看到劉慶元夫婦的偽裝,還有他們不達眼底的笑意,單一諾知道他們的喜極而泣并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迷失在親人久別重逢的喜悅之中,劉靜是肯定不會發(fā)現(xiàn)其中的不妥。
若是這個時候她說出一句不利于劉慶元夫婦的話,劉靜應(yīng)該就會和她翻臉,甚至?xí)苯臃茨砍沙稹?br />
她思索再三決定先靜觀其變再說。
“靜兒,你怎么這么傻啊!”于氏抹著眼角并不明顯的眼淚看向劉靜道,“從宮里出來了,怎么不先來看看為娘啊?”
劉靜激動的淚光漣漣,當(dāng)場就和于氏詳細說了她最近一段時間發(fā)生的事。
不過還好,她的話語中并沒有暴露薛淼的存在。
單一諾一直站在門外沒有進去,看著一家人團聚的樣子,她不想去打擾。即使他們不是真心,她也不想破壞這種氣氛。
無論是好是壞,既然走到這一步,那就讓她偷偷為她的姐妹籌謀著吧!
在別重逢的一家人反應(yīng)過來前她就已經(jīng)悄悄地離開了劉府,還在走之前讓云木發(fā)信給劉志軍,讓他回來護著劉靜。
劉靜想起她的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她的任何蹤跡了。
就在她馬不停蹄往瀘水城趕的時候,京都的丞相府中發(fā)生了一件轉(zhuǎn)折性很大的事。
那晚,一直沒有等到單一諾消息的譚宗晉無意間聽到了丞相和嚴(yán)氏的談話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
“父親!弊T宗晉拉住丞相的衣袖道,“真的不能留她一命嗎?”
“她已經(jīng)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了解了單家為何會被滅門,甚至已經(jīng)知道為父的全盤計劃!必┫嘌凵窳鑵柕恼f道,“此女,不可留!保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