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浩銘是因為在袁國公和向氏去南燕城之際,從袁國公口中得知他在找泄露單一諾行蹤之人。
臨行前多次叮囑他要事事小心,任何事不得大肆宣揚。
即使是在妻兒面前也不得談?wù)撊魏斡嘘P(guān)事宜,各種書信來往更是不能讓他人得知內(nèi)容。
他當時只當袁國公是過于緊張,直到袁鷥鷥傷到杜邵軒后,拿到胥天翔給他的書信他才確定了袁國公說的泄密之人是誰。
家丑不可外揚,袁國公夫婦應(yīng)該也是早就知道此事沒有直接跟他挑破。
叮囑他那么多事,只是希望不要讓袁鷥鷥鑄成大錯,沒想到因為他一時的婦人之仁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諾兒!痹沏懲蝗婚_口道,“作為父親,我愿替鷥鷥承擔下她之前犯下的過錯,你按照飛云閣的規(guī)矩懲處就好,不必拘泥于你我的輩分問題!
“父親不必為難一諾!痹枥谏锨耙徊降,“這個過錯還是由我來替父親承擔,一諾也不必有任何顧念!
“胡鬧,你才多大能耐,能承擔起這樣的責任嗎?”袁浩銘正色道。
看似是在嫌棄兒子的無能,其實是一個不善言辭的父親在用他獨特的方式保護自己的孩子。
再觀袁麒磊,更是沒有半分不憤的意思,跪地央求著袁浩銘允許他來承擔袁鷥鷥的過錯,不然他就會長跪不起。
袁浩銘蹙眉不語,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眼神中卻盡顯心疼之色。
父子情深此刻被他們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就算他們是表達上欠缺的大男人,也阻礙不了情感的傳遞。
單一諾活了兩世,從沒有追求過物質(zhì)享受,只想擁有這般天倫之樂的生活。
認回到國公府以后她覺得自己利用原主的身份擁有了一段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逃離胥天翔時她選擇自己離開是不想國公府的人被她連累。
在她心中,始終認為她自己只是一個冒牌貨。
搶占了原主的一切,就不能再讓她的親人們被她連累,逃離只為不打破原有的幸福。
特別想要留住那份幸福的她最后還是讓最親的人受到了傷害,所以她認為所有的過錯都在于她,并不在于別的任何人。
“二舅舅和磊哥哥不要爭了!彼龔内w氏懷中緩緩起身道,“袁鷥鷥犯下的過錯我是沒有權(quán)利做出任何懲處的,畢竟此事和飛云閣無關(guān)!
她話中并沒有再用表姐的身份稱呼袁鷥鷥,而是直呼名諱。
這么做也算是間接的表明了她對袁鷥鷥之前所作所為的態(tài)度,更是明確了她的立場。
蒼暮明白她這么說話的目的,也很認同她的做法。
“諾兒所言極是。”蒼暮頷首道,“此事乃是賢弟家事,飛云閣無權(quán)過問!
“二舅舅已經(jīng)和她斷絕關(guān)系,這也算是已經(jīng)對她做出了懲罰。飛云閣不過問此事,作為閣主的我也不會用飛云閣的規(guī)矩做出懲處她過錯的事。但是……我身為袁家的外孫女,定會為外祖父母討回公道。”
趙氏聞言身子微微顫抖了下,也僅僅只是一下便恢復了正常。
袁浩銘和袁麒磊也一樣出現(xiàn)了微妙的舉動緩解她最后一句話的沖擊。
明察秋毫的她悄悄的將他們所有人的反應(yīng)都收在眼底。
“諾兒的意思是……”袁浩銘蹙眉問。
“袁鷥鷥只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工具,她并不是直接害死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人。至于她要付的代價,應(yīng)該早已體驗到了!
宮中傳來消息,袁鷥鷥已經(jīng)臥床半個多月,不用說單一諾也明白其中緣由。
她不會把這些是告訴袁浩銘一家,但也不準備幫助袁鷥鷥。
不添油加醋已經(jīng)是她格外開恩,袁鷥鷥以后的路怎么走,走的怎么樣都和她無關(guān)了。
“我只能保證不對她出手,但不能對她伸出援手!彼a充道。
“謝謝你諾兒,謝謝你。以后就讓她自生自滅吧!我不能要求你放過她,更不能要求你幫助她,只希望她可以不要那么痛苦!壁w氏含淚握住她的手道,“諾兒,她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就算是塊臭肉,我也難以割舍……”
試問,又哪個母親能割舍掉自己的骨肉呢?
二十六年都沒有過問她死活的白曉藝,也能在她死的那一刻幡然醒悟,足以說明一切。
“舅母放心,既然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你就絕不會反悔!彼龓挖w氏擦著眼角的濕潤柔聲安慰道,“舅母可知,愛哭的女人容易長皺紋,你最近這么愛哭,萬一長了皺紋,我英俊瀟灑的舅舅變心了怎么辦?”
“休得胡說。”袁浩銘聞言第一時間反駁道,“心已有所屬怎會輕易改變!
花廳中原本沉悶的氣憤被她的玩笑和袁浩銘的當眾表白緩解了大半。
燕子躲過眾人的視線悄悄來到蒼暮身邊低聲問,“師叔,師傅早就見過單一諾?師兄難道真的和她是青梅竹馬?”
她以為當年祁玉就是為了能讓單一諾留在忘憂谷才這么說的。
一直都不相信祁玉真的是在單家長大,后來才跟著祁爾去各地游歷,而在他們出發(fā)后的第一站便救了她和剛子。
“餓暈在路邊的玉兒是被諾兒的母親救下養(yǎng)在身邊,袁氏去世后他才跟著師兄離開了單……”
蒼暮的話還沒說完,她就轉(zhuǎn)身拉著單一諾的手跑出了花廳。
困惑了她多年的謎題終于在這一刻明白,也明白了為何祁玉會在留下的書信中囑咐她把那件東西在他墓前燒掉。
“燕子,燕子……”
單一諾連著喊了她好幾遍,才她疾馳的步伐停下。
看出她的反常,在她停下以后,單一諾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先開口并沒有直接說話。
“師兄一直視若珍寶的荷包……”燕子說著回頭看向單一諾一字一句的問,“是不是你的。”
多年來,她一直以為那個荷包是祁玉母親的遺物。
在她的認知里,沒有別的理由能讓一個人那般愛惜那個做工粗糙的東西。
精明的單一諾瞬間明白了她激動的原因,認真的點頭道:“是我四歲那年送給玉哥哥的!
“啪!”
隨著一聲脆響傳來,單一諾的臉上多了五個手指印。(未完待續(xù))